李魚助人爲樂,果然收穫了助人的快樂,四大盤子純度極高的金餅已經遞到了他的面前。李魚自然是不會手的,陳飛揚和狗頭兒兩個人馬上識趣地上前,雙手接了過去。
陳飛揚和狗頭兒是坊間的兩個閒漢,平日裡靠打些零雜,賺些小錢度日。若是能攀上個有錢有勢的,做了人家的幫閒,那就是他們相對穩定且有前途的工作了。
他們和李魚本就從小相識,以前的也不錯,如今李魚發達了,邊確也缺兩個跑答應的小幫閒,於是雙方也沒有明確地說什麼,不知不覺,這兩人就順理章地扮起了他的幫閒。
夏員外把重金付給李魚後,便千恩萬謝地告辭離開了,夏員外抱著他的大肚腩上了車,猶自閉著眼睛唸唸有詞,生怕把李魚告訴他的“生子三定律”給忘掉:“娶寡婦爬山,吃蔬菜水果、牛豆腐還有蘑菇……”
夏員外一路唸唸有詞地去了。陳飛揚和狗頭兒則把金餅送進房去,給潘氏保管,潘氏是小李神仙的娘,如今自然是不用再去武家打工的。
李家這套宅子,如今也還是原來那副模樣,只是房中置辦了三口很結實的加了四道鐵箍的大箱子,用來儲放值錢的件兒。
依照李魚的說法,縱然富貴了也不能忘本。其實他是不想花那冤枉錢,反正賺夠了本兒是要一走了之的,修什麼房子,更不用換了。但如此行徑看在旁人眼中,卻自然更加覺得這是高人風範。
至於陋居的安全問題,李魚也不用做太多考慮,如今利州城裡誰不知道小李神仙神通廣大,已把他傳得呼風喚雨、撒豆兵、無所不曉、無所不能了,哪有什麼蟊賊鼠竊之輩敢打他的主意。
就連陳飛揚和狗頭兒也是一向規規矩矩的,雖然看著那金餅子眼饞,卻也不敢趁著進屋的當口兒拿一塊。
陳飛揚和狗頭兒把金餅子給潘氏,便又回到李魚邊,知李魚賺了這麼一大筆錢,回頭不了他們的分潤,便也格外地親熱起來。
陳飛揚多識得幾個字,便給李魚充當了狗頭軍師的角,手裡捧著幾分泥金、緋、還有芬芳香氣的子,一臉神地對李魚道:“小郎君,這幾分請柬,你……親自看看?”
李魚瞧他一臉詭異,知必有緣由,便把請柬接了過來。子很緻,上的字跡也娟,一看就是兒家的筆跡。李魚嗅了嗅那柬上的芬芳,順手打開一份,字跡雖是繁,他不會寫,卻能認得。
李魚看了看子,點著署名問道:“這位燕雙飛燕姑娘,是什麼人?”
狗頭兒不識字,幫不上大忙,但一聽這名字卻搶上前來,道:“雙飛姑娘?我知道,我知道,是城北燕員外家大小姐!”
“燕員外?”李魚小時候走街串巷,對本城的富有人家確也知道一些,聽他一說,約記起,疑地道:“燕家大小姐,找我作甚?”
陳飛揚陪笑道:“還不是聽了小郎君的本事,想請你代爲卜算。兒家麼,問的十有八九必是姻緣。願爲晨風鳥,雙飛翔北林,聽說這位燕家大小姐詩畫雙絕,甚有才,嘿嘿嘿……”
李魚搖搖頭,道:“此等閒事,懶得理會。反正爹燕員外,定會爲擇個門當戶對的人家。”
李魚把子甩回陳飛揚懷中,又拿起一份,請柬上首還了五瓣鮮花,異常的豔麗。李魚把子打開,見那署名爲“黃鸝兒”,李魚拈了拈子道:“這黃鸝兒又是何許人也!”
狗頭兒趕又湊上來:“這個我也知道,是城南俏春閣的當家頭牌紅姑娘。”
李魚怔道:“青樓子?也要請我卜算婚姻?”
陳飛揚笑道:“自然不是!小郎君,這位黃鸝兒姑娘,是要請小郎君你爲開的。”
李魚瞪大了眼睛,奇道:“又不是店鋪開張,開的什麼?”
陳飛揚一臉促狹的笑意,道:“嘿嘿!小郎君,明知故問了不是?黃姑娘雖然不是開店鋪的,卻也一樣是做生意的,誰不想財源廣進、賓客如雲吶?”
李魚不想忽悠那良家姑娘,這等便宜錢財卻不了心,瞟他一眼道:“出多銀兩請我?”
陳飛揚咧笑起來,用胳膊肘兒拐了李魚一把,笑道:“小郎君說笑了,黃鸝姑娘做的生意,一向是隻進不出的,怎麼會付錢給你呢。不過……”
陳飛揚靠進了些,向李魚眼:“小郎君你想啊,黃鸝姑娘請你開,還敢白白勞你的大駕不?開費沒有,可那纏頭之資卻也免了啊。”
陳飛揚用手擋著,神地小聲道:“黃鸝姑娘說了,只要小郎君你應允。願侍奉郎君三晚,管教郎君飄飄仙,樂可不支!”
李魚也嘿嘿地笑了起來,低聲音道:“真噠?這黃鸝姑娘,貌麼?”
陳飛揚道:“那還用說?俏春閣裡的頭牌紅姑娘啊!白,細腰長、圓似月,妙不可言吶,哈哈哈哈……”
“你住!”
李魚突然神一正,把請柬狠狠地摔回陳飛揚的懷中,正氣凜然地道:“我李某是何等樣人,竟然用這樣齷齪的手段引於我?真是豈有此理!”
陳飛揚呆住了,不是吧?前天有位特別有人味兒的婦抱著孩子來給在外地當的丈夫卜算前程,待走後,李魚還主拉著他,就那嫵婦眉眼五、風流態品咂了半晌哩,說得那一個眉飛舞。自己也是因此才投其所好的,怎麼突然就一本正經了?
李魚義正辭嚴地道:“那幾份都是人家的請柬?統統不看了,以後這種子就不要收!記著,你若再犯,李某邊可容不得你這等人了,走開!”
陳飛揚拍馬屁拍到了馬上,還不知道因爲何故,只好唯唯稱是,一頭霧水地退到一邊。
李魚旋即出一副和氣的笑容,上前一步道:“吉祥姑娘,要出門吶?”
陳飛揚這才發現,妙吉祥俏生生地,正站在他方纔位置的後,登時恍然大悟。
吉祥抿了抿兒,點頭道:“嗯,人家要去上工了!”
李魚連連點頭:“好好好!姑娘慢走,從一大早就有人來,沒有吵了姑娘休息吧?”
吉祥微微出一笑意:“李大哥幹嘛這麼客氣,人家又不是什麼生慣養的大家小姐,不礙的。”
李魚又是連連點頭,眼看著那楊柳小蠻腰兒款款擺,走出院落,目如同線拴繫著似的,還沒收回來呢。
李魚原本可不敢對吉祥生出什麼奢,可他現在有錢了,想法就有些不同了。雖說他對吉祥如今所執行業甚是厭惡,不過,吉祥姑娘有多勤快,對父母有多孝順,他可是都看在眼裡。
吉祥姑娘本質不壞,而且能吃得了苦,一旦真的需要自己跑路,留照顧母親,絕對可以放心。而且這年代,名士豪紳、權貴地主,納聘名爲妾的蔚爲風氣,衝著吉祥那俏無暇的小模樣兒,李魚多也有點鄉隨俗的意思。
更何況,寧要從良,不娶紅杏妻,李魚也相信,衝著吉祥姑娘的本質,一旦洗淨鉛華,絕對能忠誠於丈夫,守如玉,一生一世。
李魚眼地目送吉祥離去的一幕,堪堪被門兒的餘氏看了個清楚。餘氏恨恨地一咬牙,暗自嘀咕道:“我說妙齡對李小郎君曲意奉迎,卻始終換不來他一個好臉,原來是這小狐子勾搭了人家!”
餘氏恨恨地回榻邊坐了,再一思量,重重地一拍大,道:“早就瞧不順眼了,如今更是留不得!明日我就尋一個人家,早早把嫁出去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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