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北城門，牙跳下馬背，將馬給隨行之人，拍了拍雙手，恭敬的朝馬周抱拳一禮。

這個簡單的作，說明了很多東西，突厥人見禮習慣單手，抱拳是大唐武者之間的禮節。

在他後，執失思力亦是拱手一禮，兩人用的都是唐禮，心意昭然若揭。

馬周朝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讓人安排他們的隨從去休息，然後親自帶著他們進城中。

“牙首領，難得來一次朔方，我帶你隨便逛逛如何？”

面對馬周的邀請，牙客氣的表示客隨主便，這次南下的目的，就是投靠朔方，對，投靠朔方，而不是大唐，他在心裡如此重複了一句，跟著馬周走城中。

執失思力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水泥路，這是他第二次來朔方，若是有什麼變化，那條化的灰道讓他到驚奇不已，還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這條路還是坑坑窪窪的土路。

“哦，對了，這位是執失思力，執失部的年輕酋長，這次隨我一同南下，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馬主事，那件事兒，王主事應該跟你提過了吧？”

牙將執失思力介紹給馬周，後者朝執失思力拱了拱手，道：“王主事已經說過了，不過，郎君見不見你們，我也不能決定，一切等郎君回來再說吧。”

“呃……好，恭敬不如從命。”

走過長長的城門道，隨著一道刺眼的芒閃過，眼前的繁華景象顯現在二人跟前。

牙錯愕的看著眼前人山人海的街道，腦海裡回想起幾個孩子回到部落後的抱怨……

‘父親，我們爲什麼不乾脆住在朔方啊，那裡纔是人住的地方，咱們這裡什麼都沒有。’

‘朔方有好多好吃的食，比烏樂集市還多，而且那裡的集市每天都有，過去咱們十天半個月才能趕一次集，但在朔方，人們天天都在趕集，可熱鬧了。’

‘……我不想住帳篷了，冬天冷死了，學館裡隨便一間教室，也比我們的帳篷舒服……’

原來這就是朔方！

牙站在街道上，看著邊來來往往的行人，其中大部分是漢人，但其他部族的人也不，除了黑頭髮黑眼睛的人種之外，還有一些金髮碧眼的白人，一些渾漆黑無比的黑人，以及頭髮又卷又短，看著像是修士的棕人種。

“怎麼了，牙首領？”

“啊，沒事……抱歉，讓馬主事見笑了……我第一次來朔方。”

馬週迴頭與他呵呵一笑：“不礙事，既然牙首領興趣，那咱們就一路慢走慢逛，你們二位乃是貴客，今日馬某就當個嚮導了，你們想去哪裡，咱們就去哪裡。”

···

“馬主事，城裡爲什麼這麼幹淨……”

“我的個狼神吶，那是什麼東西，爲什麼只有兩個子還跑得那麼快，那個人明明腳都沒有到地面……”

“執失思力，你快看那個……馬主事，朔方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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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土豆餅真好吃……這種酒也很好喝啊，爲什麼我在烏樂集市都沒喝過，王主事真是不地道……”

“嘿，你們還在城裡排水裡養魚啊……啊，這魚還能夠淨化污水，學到了……”

···

一整天的時間，牙和執失思力在馬周的親自帶領下，算是徹底領略了朔方的各種人風，除了一些極其重要的地方沒去，他們三人幾乎將朔方東城走了一個遍。

夜的時候，席雲飛從桃林回來，親自設宴，想在席家莊款待二人，得知這個消息的牙與執失思力寵若驚的向馬周求教大唐的禮儀。

馬周斟酌了一番之後，先是帶他們去澡堂子洗了一個澡，又命人送來了兩套當下最流行的飛魚服，這兩人都是馬上的漢子，穿上飛魚服倒也英氣十足。

華燈初上的朔方東城更顯昌盛，街道兩側的路燈就足以讓他們二人驚歎不已，對於電力，他們都十分的陌生，馬周好一番解釋，他們才知道是一種很了不起的燃料。

進席家莊後，兩人配合的接了親衛隊的檢查，他們心裡倒也不覺得膈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他們都懂。

見到席雲飛之前，兩人都在心中腦補了席雲飛的形象，但當真的看到席雲飛之後，兩人不免都是一陣的茫然……就是這麼一個年，將突厥到了今時今日這番境？

“見，見過郎君！”

席雲飛從他們眼裡看到了各種各樣的緒，其中不乏置疑和惆悵，對此，席雲飛表示莫能助，自己給人的印象確實是一個帥氣的白麪小郎君模樣，呵呵……

“兩位首領請坐吧。”

“多謝郎君。”

分次座後，席雲飛舉起酒杯，歉然道：“兩位首領親自南下，席某本該親自迎接二位的，奈何今日有事出城了，呵呵，怠慢了二位，我自罰一杯。”

“不敢，不敢。”儘管心中對席雲飛的形象有些難以接，但牙和執失思力還是不敢過於孟浪的，漢人有一句話，：人不可貌相，這位郎君定然便是此類人中的佼佼者吧。

三杯酒下肚。

牙與執失思力換了一下眼神，而後起抱拳，道：“郎君，實不相瞞，我二人此次特意前來叨嘮，是想求郎君收容我們二人的部衆。”

“對，郎君，還請全我們。”執失思力也站了起來，躬行禮，態度虔誠。

席雲飛與馬周相視一笑，施施然說道：“二位這是作甚，我朔方一向是歡迎各族人士隨意進出的，你們要來比便來，朔方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不不不，郎君，我們的意思是……請郎君接納我們兩個部落的所有人，讓他們在朔方有個棲之地，至於突厥，就不回去了……”

牙擡起頭來，恭敬的說道：“請郎君無論如何也要全我二人，爲了能夠讓郎君看到我們的誠意，我們帶來了這個。”他從懷裡拿出一張羊皮卷軸。

席雲飛示意馬周接過來看看，牙將卷軸遞給馬周，繼續說道：“眼下，阿史那突利已經開始集結大軍了，至於什麼時候南下我們也不知道，但大軍集結的地點……我都畫在了上面。”

馬周展開卷軸看了一會兒，朝席雲飛重重點了點頭。

席雲飛見狀，角微微揚起，起走到牙和執失思力跟前，將二人扶了起來：“哈哈哈，二位統領太見外了，來，咱們繼續喝酒。”

“統，統領？”

“哦，是這樣的，二位都是領兵作戰的人才，既然有意加朔方這個大家庭，那我也不能怠慢了你們啊，所以，牙統領，執失思力統領，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