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默默想著,直到眼前景倏然一變,從五神破碎、因果長河流淌的黑暗虛空來到了一座散發著無盡古老沉重、神聖威嚴的殿堂外。
他就站在下方的墨玉臺階上,擡頭仰著殿堂門楣上顯現的兩個大字,目中盡顯驚訝神。
混沌。
這座給人以無盡抑覺的大殿,竟然以混沌爲名。
不論其他,單單這一個名字,便已然出乎了顧判的預料。
大門緩緩朝著兩側打開,轟隆隆猶如悶雷般的聲音響起,迴盪在幽暗深邃的殿堂宮閣之中。
顧判深吸口氣,回頭看看正在朝著自己流淌過來的那條波粼粼的長河,再看一眼前方大門開的混沌宮殿,終究還是沒有選擇回頭去對抗萬千支流織纏繞的迫,而是平靜心一步踏出,緩緩走向了混沌未明的大殿之中。
轟隆!
又是一道悶雷般的聲音響起。
顧判沒有回頭,卻也清楚知道,在自己進來之後,那扇大門便緩緩關閉,將所有一切都阻擋在了外面,就連勢無可擋的因果長河也無法將任何一條支流滲進來。
他於黑暗中平靜而行,周圍似乎響起說話聲,又有幢幢影倏然飄過,也毫不在意視若無睹,一路向前直至來到第一座殿堂的最深。
當顧判到那尊溫潤如玉的寶座時,一道圓滿明淨的輝不知從何悄然出現,照亮了他後所經過的整座殿堂。
他直至此時才緩緩轉,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混沌神魔,正聚集在這座殿堂商討議事,而牠們對他的到來同樣視若無睹,雙方就像是不在同一個時空世界般互不干擾,詭異至極。
忽然間,顧判收回目,將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到了側的這尊黑寶座上面。
他看到了一道威嚴深重、古拙高潔的影,端坐在寶座中央,低頭朝著下方俯瞰過去。
而在這道影的周圍,還環繞著一重重給人以無比迫覺的投影,也不知道到底是人是妖,還是一個個真實的天地界域。
在重重疊疊的投影包裹環繞下,端坐於墨寶座正中的那道影彷彿穿越了無數時空,又通過在這些時空中留下的印記爲道標,真正來到了他的面前。
顧判向那道影看去,發現對方恰好也正在朝著他了過來。
兩道目在虛空中接,彷彿是越了無數時空,就是爲了此時此刻的一次相遇。
牠並不是真實存在於自己面前的生靈。
而是和下面的那些混沌神魔一樣,都是不知道多歲月前在這座大殿留下的投影,現在以這樣一種方式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支撐這一觀點的最大證據,便是被殿門阻隔在外的那條因果長河。
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已經不在有著萬千可能的支流前方,而是落到了冰冷寂滅的後方主幹之中,那麼此時所見到的這座大殿,最大的可能便是不知道多歲月前曾經發生過的事實,以類似於投影的方式呈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顧判瞇起眼睛,仔細觀察著對方的一切,片刻後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道影竟然朝著他緩緩點了點頭。
下一刻,牠竟然如夢幻泡影,如亦如電,在他的視線中瞬間虛化消失不見。
顧判深吸口氣,再緩緩呼出。
眼前這道虛幻影的突然消失不見,似乎並不是單純的離開了這尊寶座,而是徹徹底底消失不見,完全將自從這一幕場景中切割分離了出來。
這讓顧判一時間有種如墜雲裡霧裡,又像是在夢中的詭異覺。
如果按照他自己剛纔所作出的推斷,現在眼前所呈現的一切都是無數歲月以前留下來的投影,甚至可以追溯延到混沌之海尚未破碎,諸天界域未曾形之時的混沌神魔大聚會,那麼問題就大了。
剛纔那道影無故消失不見,而且再也尋找不到一一毫的關聯,就意味著牠在這一段已經爲歷史的事實中將自己摘了出去。
這怎麼可能!?
所以說,自己的之前的所有推斷,一定在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因此纔會出現這種本不可能出現的況。
顧判低頭沉思,手按住那尊似乎是墨玉材質的寶座,手溫潤微涼,真實不虛,與這座混沌大殿的其他虛幻景象形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心中彷彿有一道神未知的聲音在驅,讓他緩緩轉,然後慢慢在這座墨玉寶座上坐了下來,和剛纔那道詭異消失不見的虛幻影一樣,低頭俯瞰向著大殿的一衆混沌神魔。
唰!
眼前景象瞬間斗轉星移。
“陛下,那些骯髒醜陋的荒數量越來越多,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吾等的生存空間。”
下方一尊混沌神魔的聲音傳到他的耳中,而且目所及之,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不是虛幻,也不是投影,而是正在發生的事實。
此言一出,頓時攪擾了整個大殿,一時間全部都是要圍獵荒,向它們全面開戰的聲音。
顧判以手託頜,從一個個混沌神魔臉上看過去。
他甚至見到了站在一的太月神、大力神魔,以及魔神舍離。
還有其他被自己斧砍死的幾位,同樣位列其中。
在他的眼中,牠們都是真實不虛的存在,就連殿門外可以看到的混沌大海波濤,也能夠清晰無誤知,而不是以前只能憑藉聽來的隻言片語進行推測和模擬。
更重要的是,這些混沌神魔也在看著他,在和他說話,牠們的表語氣卻不見毫驚訝,彷彿在牠們的眼中,端坐於高臺寶座中央的那位,從始至終都未曾變,哪怕現在坐在那裡的是已經拎起了斧頭的外來者。
顧判低低嘆息一聲,準備嘗試一下,看能否從這些混沌神魔口中套問出一些上古時期的信息,但在組織好語言後,開口時所說出話卻完全變了另外一種況。
他只聽到自己語氣平和淡然道,“既然如此,那便開啓戰爭,滅絕荒族羣,讓整個混沌之海只有吾等混沌神魔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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