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對手戲這麽長時間了，要是還能被這種級別口不對心的威脅氣到那就太沒長進了，彥卿俯又吻了他一下，“你敢賣我，就別怕我跑回來把王府裏鬧得飛狗跳。”

“你認路嗎……”

“……”

賀仲子到時，綺兒衝彥卿輕輕點下頭，彥卿就隨綺兒出去了。

有個長期以來真心為他好的大夫，有群至短時間會積極表現討好他的仆婢，暫時可以放心地去為自己從基層做起的新人生做準備了。

綺兒帶彥卿走到偏廳，正兒八經地猶豫了一陣子才開口，“娘娘……”

彥卿立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現在可是皇帝欽封的奴才，再喊娘娘可算是抗旨了啊。”

“是……”

綺兒又猶豫了一陣，小臉都漲紅了，張了幾次還是沒出聲。

彥卿知道是卡在哪兒了，盡量用溫但還不至於那麽嚇人的聲音道，“我比你大點兒，你要不介意以後就喊我姐姐吧。”

綺兒忙道：“奴婢不敢。”

“那我喊你姐姐。”

“……”

看著綺兒差點兒一口噴出來的表，彥卿一邊溫和微笑，一邊默默謝某人那張長期以來的示範指導。

“姐姐……”綺兒好半天才擰過這個勁兒來，別別扭扭地把這個稱呼含含糊糊地帶過去，才淺蹙起眉來進正題，“我知道您不是原來那個王妃娘娘。”

彥卿的微笑瞬間僵在臉上，除了南宮信，對這裏的其他人一直說的都是失憶，也清清楚楚記得來這兒第一天就用這被穿越界人士用到俗得不能再俗的理由把這小姑娘蒙過去了，怎麽突然就冒出這麽一句？！

看彥卿麵驚愕，綺兒低聲音道，“綺兒不知其中因由，但您跟原來的王妃娘娘判若兩人，簡直……簡直就像是一個子裏住著兩個人的魂，我見過失憶的人，絕非是您這般模樣。”

你妹兒的……那個人當初怎麽就沒有這姑娘的智商！

反正現在一家之主什麽都清楚了，被一個一直對自己不錯的小姑娘看穿彥卿也沒什麽好怕的，但還是蹙起眉來問了一句，“你這是什麽意思？”

綺兒一看劇有跑偏的趨勢，忙道，“姐姐千萬別誤會。奴婢是在市集上賣葬母時被王妃娘娘買來的，這次若不是您帶我去邊關，讓我有機會證明清白，我這會兒一定也被當黨關進大牢嚴刑拷打了。您對綺兒有大恩，綺兒不敢忘。隻是覺得……覺得您好像不是這兒的人，好像……好像不大明白奴籍是怎麽回事……”

敢又是一個覺得缺心眼兒的……

彥卿拉起綺兒的手，“你能躲過這一劫是你自己好人有好報，用不著謝我。你很聰明，我也不願瞞你什麽，但這事兒真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楚的，我打剛到這兒就跟你們王爺解釋，解釋到現在也沒把他繞明白……這事兒傳出去對我對王爺都是麻煩，所以還得請你幫我守住這個。”

綺兒連連點頭，“姐姐放心，綺兒絕不對任何人說。”

“至於那個奴籍……”彥卿苦笑道，“我們那兒早就沒這玩意兒了，我確實不是很清楚這是怎麽檔子事兒，不過如果是幹你這種活兒的話，我相信我還能應付得來。”

綺兒輕蹙眉道，“姐姐恕我直言，隻怕沒您想象得這般容易……我雖是賣王府的，但仍屬民籍，隻要有錢贖了就還是自由。若是因獲罪沒奴籍，那是要有聖旨恩典才能籍的。奴籍者是全國裏最低賤的人，做的是最重的活兒，沒有丁點兒自由，連命都是主子的。殿下對姐姐有，必不會難為姐姐，但您份特殊，如今又是府上唯一奴籍的，難免會有好事之人……您千萬當心啊。”

這麽聽著，好像往後自己的大部分力是要放到理人際關係上了，還是跟一群種級別比自己高並且打開始就沒以為自己是什麽好人的人。

但是眼下這些都不是關注的重點。

“好，我記住了……”彥卿努力讓自己顯得對目前的境略傷，努力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麽好奇心旺盛，“呃，王爺還沒說安排我幹什麽活吧？”

那人要真讓去搞什麽解藥，就真得為了他的生命安全正兒八經地好好跟他談談了。

綺兒搖頭，道，“殿下還沒有吩咐，倒是……倒是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換房間？

也對，既然當奴才那就得當得專業點兒，再跟主子睡一塊兒算怎麽回事兒。

經過一路關於地主家長工牛棚馬圈的腦補，見到自己的新房間時彥卿著實愣了一陣子。

的房間是在一個可以稱為婢宿舍的院子裏的一座獨棟小屋裏，兩室一廳，廚房衛浴齊全，其中一室就是給住的。

全府最沒人權的奴才住的居然是婢宿舍裏為數不多的單間之一，彥卿不默默慨，在哪裏混哪行都得上麵有人啊……

看著彥卿怪怪的表，綺兒以為是嫌棄這屋子，略帶尷尬地道，“這房子是陋了些，姐姐就先將就些時候。皇上剛下了旨，若一切照舊，殿下怕是又要有麻煩了……”

“沒有沒有，已經很好了，真的。”

屋子不大，家居擺設卻一樣不，簡單幹淨實用，正合適這種沒記又怕麻煩的人自己過日子用。

綺兒見彥卿不像是勉為其難說出這話的，也就稍稍安心了些，走過去把櫥打開來，“姐姐，換洗都給您收拾好了。照理奴籍者是要著黑奴的，但府裏原本就有規矩，除幾個主事丫鬟外婢穿著都是一樣的，所以姐姐不必擔心。”走到桌前，綺兒打開摞在桌上的幾個盒子，微蹙眉道，“隻是……姐姐日後隻能木簪綰發，這些首飾是不能再戴了。不過這些到底都是姐姐的東西，就給姐姐一並拿來了。”

不用穿羅裏吧嗦的大長子，不用一天倆鍾頭費在梳妝打扮上，怎麽聽都覺得不像什麽壞事兒。

彥卿隨手撥弄了下這堆曾經跟著那個人出盡風頭的金銀珠玉，這麽一撥，突然看到一件絕對不該出現在這兒的東西。

一個悉的錦盒，錦盒裏躺著樣悉的件。

對珠寶的造型沒什麽辨識力，但對材質記得絕對清楚，尤其是自己曾拿在手裏留心檢驗過的珠寶的材質。

那個幫南宮信為某個人選的明明早幾個月前就給他的羊脂白玉鐲子，這會兒怎麽在的首飾盒子裏？！

“這個，”彥卿抓起那個鐲子舉到綺兒麵前，“這是哪兒來的？”

剛剛還淡定得跟缺心眼兒似的，這一眨眼工夫又激得跟缺心眼兒似的，綺兒被彥卿嚇了一跳，怔了一下才道，“這……這是殿下送的……”

還真是他送的。

“什麽時候的事兒，怎麽沒人告訴我？！”

綺兒看著這莫名其妙就遊走在炸邊緣的前主子，想也沒敢多想，趕答道，“六月十八，您……不，王妃娘娘的生辰那天。那時半夏姑姑有吩咐，與殿下有關的一切東西不許拿去惹您煩心，我就直接給您收起來了。”

那時候他還當自己是那人的，他有意讓那人自己給自己選禮，這倒是說得過去。

憑那人對他的態度，當時景如果肯幫他選，也肯定會挑個什麽七八糟讓他下不來臺的東西，他轉手把這東西當生日禮送給，就算氣不著那人也能給的好日子好好添個堵。

但問題是，那人把他折磨這樣，他是了哪筋居然還起給送什麽生日禮的念頭？！

“綺兒，你等我換服，我有件要事要跟王爺說。”

☆、把前賬理清楚◇思◇兔◇網◇

以前看著沒發現，這王府婢的裝扮作起來比起原來穿戴的那些東西還真不是一般的省時省力。

原來被人伺候著還得折騰個把鍾頭，這會兒自己好歹一捯飭就穿利索了，頭發懶得一綹一綹的梳，就把所有頭發攏到一塊兒綰了兩下拿木簪子簪住，就跟原來進實驗室之前一樣幾秒鍾盤起個溜溜的髻兒，拿上鐲子拉起綺兒就奔靜安殿去了。

婢宿舍大院在王府最西邊的角落裏，離靜安殿的直線距離幾乎是穿越半個王府，更別說這王府大院是不可能讓人走直線的地方。所以倆人雖然走得不慢，這一來一停一回也用了倆鍾頭，

回到靜安殿的時候賀仲子早就退下了，兩個婢立侍在臥房門外，南宮信正慢慢撐起來像是要下床去。

彥卿忙過去扶他，“你幹什麽？”

聽到這人的聲音，南宮信猶豫了一下，道，“想喝點水……”

他從小就不像其他皇家子嗣一樣被一群人從頭伺候到腳，所以長大了也沒有被人圍著伺候的習慣，行再不方便也寧願自己一個人花幾倍的力氣慢慢做自己的事兒，不願打擾別人，也不願別人來打擾自己。

所有伺候過他的人出於各種考慮都會順著他這習慣，唯獨這人例外。

“你別，我給你拿。”

把一杯水遞給他，看著他自己捧著杯子慢慢喝下去，彥卿像是漫不經心地道，“看來是我以前小看賀大夫了，才這麽一會兒工夫他就讓你有力氣逞能了。”

聽著這人好像話裏有話，一時又想不出哪兒不對，南宮信蹙了蹙眉，還是照實道，“他是皇城裏最好的大夫，此前一直有意讓他瞞……”

彥卿把杯子從他手裏接過來放回桌上，仍然是用那種聽起來漫不經心實際上容富的調調道，“瞞誰？我，還是？”

南宮信聽得一怔，還沒反應過來，覺手裏被塞進一樣東西，待清這東西的廓就更糊塗了，“你想說什麽？”

“我問你，這東西你是準備送給的，對吧？”

南宮信約聽出來了點兒意思，心裏輕輕苦笑，還是頗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好，”彥卿扯過一把凳子往床邊兒一坐，抱手看著倚靠床頭坐著的南宮信，淡淡定定清清楚楚地道，“你坦白我也不跟你矯，明明白白告訴你，你喜歡，我吃醋了。”

知道跟自己說話不拐彎抹角，但沒料到在這事上也能直截了當到這種地步，南宮信合上眼睛靜靜呼吸了幾次才讓自己那顆不堪重負的可憐心髒慢慢緩過勁兒來，才不疾不徐地開口道，“你們那裏的皇子隻能喜歡一個人嗎？”

彥卿一愣，這問題跟說的是一回事兒嗎？

“不好意思，皇子這種東西在我們那已經滅絕一百多年了。”

南宮信輕咳了幾聲，用他一慣清冷靜定的聲音沉沉緩緩地道，“那我告訴你，天常國幾百年來沒有一個皇子一輩子隻有一個人。”

打從決定當他的人起就想過這事兒，但從沒想過這事兒能被他在此此景用這樣的話說出來。

“你的意思是，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