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路燈昏黃的街道。

你是誰？

這黑影居然會說話？

韓東眉頭微微一皺，右腳登時止在半空，驚疑不定，但仍然難以看清黑影的真面目。

黯淡燈，一閃一閃的，照落黑影的形態，似乎人形，但韓東僅能算是耳聰目明，如此昏黃的線之下，亦是難以看清。

剎那后。

韓東僅僅遲疑了一秒，便踏步向前，右拳高高抬起，仿若高懸天穹的懸空雨滴，瞬間砸落大地！

無怨無悔的砸落！

一往直下的砸落！

狂暴雨落之的底蘊，剎那間發而出！！

韓東撲向黑影，右拳攜著呼嘯風聲，當場打飛了黑影：「管你是什麼東西，先給我出真面目！」

嘭！！

涵有之意蘊的這一記砸拳，甚至堪比一輛疾馳的汽車，與那黑影瞬間撞，摧枯拉朽地打退之。

噗！

那黑影再次慘一聲，被砸飛了兩三米，撞在道路里側的樹上。

「這是什麼？」

「？這是真正的？？」

那黑影一把扯下漆黑口罩，出枯黃臉龐，鬼哭狼嚎般喊道：「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讎，你到底是誰，你想作甚！」

這一下，韓東終於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

昏黃燈照耀那道黑影，竟是一位穿著漆黑的中年男子，而且還戴著黑口罩以及布帽。

「你是誰？」韓東冷聲道：「你為何趴在樹上？」

面鐵青的中年男子，抓狂般的低喝道：「這路屬於你的？我想趴在樹枝上，與你有何關係？」

言罷。

他冷哼一聲，捂著自己的雙臂，抬步向右，就要離開。

「等下！」

韓東踏前一步。

中年男子冷聲質問：「怎麼？天化日之下，你還想怎麼樣？」

咚。

韓東左腳跟上，近中年男子：「你鬼鬼祟祟的趴在樹上，若非我將你打落，誰知道你有什麼企圖？況且普通人扛不住我這兩拳，你到底是什麼玩意？」

「或者說——」

「你是人，還是那些東西？」

呸！

中年男子吐了口唾沫，寒聲道：「好，好得很，原來你也接下了探查任務？那還有什麼可談的，我們各憑本事就是。」

韓東瞇著眼睛：「我在問你，你是什麼？」

中年男子怒極反笑：「我是什麼，你自己心裏不清楚？莫要以為自己力量強一點，就肆無忌憚！」

咚！

韓東右腳一踏，踏的街道磚面盡皆微微一，生出鬆隙，跟著便是一拳轟向中年男子。

這拳沒打出意蘊。

但那中年男子雙臂自後向前一甩，宛若摔出一雙鐵鞭，雙臂之上更是有黑霧流，古怪難名，宛若阻礙力道的紗布，勉強擋下韓東一拳。

「住手！」

「我乃一品習武人士廉布，探查任務不許相互攻擊，你想違抗鐵律嗎！」

中年男子盛怒無比，差點歇斯底里。

黑霧？

韓東卻眸一閃，藉機掃視周邊，順便問道：「怎麼證明？」

中年男子抹了把角跡，冷冷道：「你想讓我怎麼證明？我不是那些東西，還能有假？」

言語之間，寒意。

韓東瞇著眼睛，歪了歪腦袋，淡淡道：「哦，那你怎麼證明自己是人？」

他的緒卻漸漸翻滾，宛若靜謐鏡湖之下的暗流，洶湧流，即將發。

眼前中年男子雙臂之上的黑霧，與前世記憶里的妖魔鬼怪，頗為相似，所以不管中年男子如何辯解，盡皆消除不了他的懷疑。

「……」

中年男子頓時沉默，臉皮扯了兩下。

咕咚。

他約覺到了不對勁兒，難道面前這位青年，乃是初武世界的雛鳥，尚且不知道妖魔與鬼怪的況？

那麼問題來了。

他怎麼證明自己是人？

「我，我真的是人，不是那些東西。可這怎麼證明？你想讓我給你證明？我本來就是人啊啊！」中年男子低喝道，滿臉抓狂。

「證明不了？」

韓東冷笑一聲，右腳向前邁出，登時打了出去：「那你還是先給我倒下，再言其他！」

嘭嘭嘭！

韓東連續打出三拳，猶如獵豹襲擊一樣，本不給中年男子毫逃跑的機會，更是打的中年男子手臂發，腫脹異常。

崩潰！

心裏瀰漫著崩潰！

中年男子哭無淚，試圖辯解……自己本來就是人，生出來也沒有證明書，上哪給你證明？你自己不懂分辨？？

「先跑！」

「沒法證明的東西，偏要我證明？」

念頭一定，中年男子瞬間虛晃一招，雙臂間升騰黑霧，仿若紗布般抵消了韓東的部分力道。

韓東眼裏閃過冷意，再無毫遲疑，右臂向後一橫，沿著曲線掄出半圓弧度，風聲赫赫，向中年男子的側，阻止他的逃離。

嘭嘭嘭！

拳腳相互撞，激烈無比。

中年男子連連倒退，雙臂間的黑霧漸漸稀薄，好似枯竭，臉更是鐵青，自己竟然打不過面前莫名其妙的青年？

力量差距巨大。

韓東的力量，太渾厚，太磅礴，彷彿堅不可摧的鋼鐵。

中年男子咬牙關，左腳猛然向地面，掀翻一捧土石，右腳則是蹭著地面出半米，如同兔子般躥向街道，想要逃跑。

「接我一拳！」

韓東心裏暗喝，即將撲向前方的重心驟然盪開，依靠腰部與部的配合，徑直電一般地追了上去。

打！

韓東右拳高高抬起，彷彿暴雨砸落大地，軀也略微揚起，朝著中年男子砸了一拳！

「風聲！後面！」

中年男子察覺到背後的靜，心中凜然，當即迴轉，重心向下一落，要擋住這拳。

但奈何這一拳，涵有之意蘊！

「！」

中年男子臉狂變，本閃避不了，眼睜睜看著這拳輕易打散了自己的雙臂防，隨後便是一腳襲至，直接命中肚子……肚腩絞痛無比，眼前亦是一黑。

嘭。

韓東左腳如同猛虎出籠，踹在中年男子的肚腩上，踹的他拋飛五六米，沉甸甸的摔在街道上。

噗通。

中年男子摔在街道上，腦袋都在發懵，暈乎乎的。

「你！」

「你你你！」

中年男子勉強撐著，指著韓東，臉龐扭曲到變形，更是包涵濃烈的悲傷與憤怒，眼角狂間似有淚水。

委屈！

簡直憋屈到了極點！

「加之罪，何，何，何！」

他哆哆嗦嗦地高喊，隨後眼睛一翻。

遭到猛烈擊打，再加上無比憋屈、哭無淚的悲憤，竟是當場暈了過去，後腦勺落在地面上，稍微彈起，最終還是落在了柏油路面上。

「呼。」

韓東了兩口氣，眸閃爍疑慮。

難道自己真的打錯了嗎？

但是。

既然這中年男子證明不了自己是人，且有詭異黑霧的佐證，哪怕打錯，責任也不怪自己。

想到這裏，韓東暗暗鬆了口氣，心舒暢，不由暗自慨，日夜品讀修養的書籍，果然大有裨益。

書籍，便是心靈進步的源泉。

唿唿。

夏日暖風，吹拂街道，偶爾還有數盞路燈閃閃爍爍。

與之前不同的是，街道上多了一個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韓東左右看了兩眼，掏出手機，給寧墨離發送視頻邀請：「打給師尊，問問況。」

很快。

視頻接通。

寧墨離那張老臉，顯現屏幕：「有何事？」

「師尊請看。」

韓東端著手機，拍攝現場畫面，且詳細描述了剛才形，眼等著師尊的回答。

屏幕。

寧墨離出微笑，顯然很贊可徒弟的行為：「你做得對，既然他證明不了自己是人，那就先打一頓，思路正確，不枉為師這些日子裏煞費苦心的教導。」

韓東忍不住道：「師尊，那他到底是不是人？」

寧墨離點點腦袋，淡淡道：「妖魔形狀詭異，鬼怪無形無質，他顯然是一個人。那黑霧應該是拙劣至極的。」

「……」

韓東無語。

既然自己打錯了，師尊怎麼還在讚揚自己？這是什麼清奇的思維方式。

寧墨離道了句：「武世界有無數兇險，為師原本還擔心你的決斷力與細緻嚴重缺乏，如今卻是放心了，寧殺錯也不放過。」

「但你仍有差錯，談不上盡善盡。」

蒼老聲音，淳淳教誨，涵溫藹親和之：「最佳方案很簡單，那就是你先打死他，然後再諮詢為師。」

言罷。

叮咚。

微信視頻掛斷，只剩下風中凌的韓東，滿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