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路走來這麼危險,行差踏錯一步,面對他的就是無底深淵。
是余生的無盡絕,余生的無盡孤獨。
但凡當初沒有出現意外,一切事按部就班地往下走,那他現在,以及往后余生,就是孑然一……
這場賭注這麼大,偏偏他又甘之如飴,心甘愿地往里踏去,沒有遲疑,也擔得起后果。
心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不停地著他的手,低頭看著,忍著難過。
再看下去,眼淚就要掉出來了。
他抬起手,指腹過的眼角,轉移的注意力道:“帶你去樓上看看?上面有很多我的東西,當初沒帶走。”
他的東西?
那個年時期的謝問琢的東西?
盛苡無疑是有興趣的,乖巧地點點頭,但還跟牽著寶貝一樣牽著他的手不肯放,“好。”
謝問琢地笑了笑,挲著的手,沒有言語。
笨蛋,他怎麼可能毫無作為,就那麼干看著,等待一個他們分手的幾率出現?如果他們沒分手他就放手?
他不可能坐以待斃,不到最后一刻他絕不會放手。就算到了最后一刻,就算等到他們結婚,他想,他也會再使點手段,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為當三,那又有何妨?
除非所有的路都被堵死,確實再無可能,他才會稍微想下放手的事。
——所以,總結:他哪有那麼容易放開這個手?
把他想得太純真善良了些。
不過,這樣也好。
他老婆多心疼心疼他,多一下他,是好事。
他帶上樓,帶參觀自己當時的臥室、書房。
而他的東西都被收拾放在了一個閣樓,他也帶上去看過。
盛苡有些貪地看著這一切,想將這一切全都記住。他在講解的時候,亦是認真地聽著他說。
“那里,夏天的時候坐在上面吹吹風,會很舒服。”他指指一,又看另一,“那里可以在傍晚的時候看夕,周圍沒有高樓遮擋,一點視野阻礙都沒有。”
聽著他說,就好像闖進了他當時的生活一般,一步一步地邁,由他牽引著參觀融。
喃喃問說:“那個時候的謝問琢,是什麼樣子的呢?”
——不知道。
但是可以得知的是,那個時候的謝問琢,就已經在著盛苡啦。
他的心里藏了個小姑娘,這支撐著他往上攀、往前走,逐漸走出了這里,回到了的邊。
盛苡參觀他書房的時候,指尖從一排排的書上掠過。
心中只道,原來那時候他看的是這些書呀。果然是比他現在書房里的書要淺顯一些的。原來他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厲害,他是一步一步長起來的,長到強大、無堅不摧。
的視線忽然落到地上的一個盒子上。
謝問琢在旁邊翻看別的書,看起來也是在回憶。盛苡看他一眼后,兀自蹲下打開這個盒子。
蓋子一打開,出里面的東西來——盛苡不由愣住,里面是數不清的信封,是無數封信。
盛苡指尖,剛想喚他過來,而沉穩的步伐已經近。
他心中已然是清楚這些是什麼的,溫聲道:“想看看嗎?可以看。”
——因為這些,本來就是寫給你的東西。
盛苡有種預,踟躕,小心試探:“這是什麼信呀?”
“是書。”
盛苡怔然。
“一百八十二封。”他準確無誤地給出一個數字。
盛苡指尖輕,瓣亦是輕。蹲在地上無聲地與他對視,那一刻,眸之間的流無聲卻繾綣。
心里有一個猜測的答案,只是實在不敢信。
他倒是坦然淡定許多,微微笑說:“在這里待了一千八百多天,每隔十天就會完一封信,塞進信封,放進這里。”
盛苡心中的猜測得到印證,一時間心里仿佛有海浪狂打在礁石上,落下重重一拍。
——竟然真的是。
這個實在不敢信的答案。
死死咬著,眼眶都紅了。
謝問琢蹲在邊,扣住的下顎,吻了下來。帶有侵略氣息的一個霸道的吻,卻能稍稍平心中的難平。
“盛苡。”
“我你,在這里的一千八百二十個日夜,都在你。”
“我在這里待過一千八百個日夜,看過一千多個日落,每一日落時分,都在想你。”
他聲音沉沉,如墜心間。
仰眸與他對視,眼睛還是紅的,沒有消停平復之意,“這些信,我們帶回去,我慢慢看,好不好?”
著盒子兩端,大有一種——“不管你點不點頭,我都要”之意。
他輕點了下頭。
扣著的手腕,將摁進懷中,嗓音沉而啞,“何其有幸,余生所有日出日落,邊都已經有了你一起觀賞。沒憾了,瀲瀲。所以不用難過。”
他想對那個時候的謝問琢說一聲——“放心吧,你娶到了。”
這些年的擔憂不安,踽踽獨行,全都沒有被辜負。
他們最終,結為百年之好。
長廝守,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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