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因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他一定會很生氣。
以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直到他真發起火來,才發現自己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折騰了一整夜,再好的力都不住。中途的時候其實就后悔了, 可惜這不是想停就能喊停的。
深夜里, 睡了以后,盛霽低眸看了會懷里的, 無聲地嘆出口氣。
可真是越活越出息了,一過來就直接跟他說到此為止。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剛才有多心梗。
盛霽放輕手腳下床, 去外面了煙。
夜涼薄,幾小時過去,地上落了一堆煙。
他想了很多, 落下眼眸將最后一落下的時候, 心中也已經有了決議。
盛霽回到房里, 低頭狠狠封住。
蘇棠因睡得正香呢, 見他又過來,下意識地蹙眉,滿滿的不愿。
他又惹了這一通,才松開,只擁著安靜地睡。
翌日。
蘇棠因醒的時候難得發現他竟然還沒去公司。
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 懶洋洋的,“今天不用上班?”
昨晚的吵架爭執在眼里就好像已經翻篇了一樣,并沒有放在心上的模樣。
或許, 這就是被偏的人永遠有恃無恐。
而這份沒心沒肺和囂張, 又何嘗不是他慣出來的。
盛霽“嗯”了聲, 起的下吻住, “今天休息。”
蘇棠因記得今天周三, 周三你休息個什麼?
在心里過了一遍今天的行程, 倒也不急了,反正沒什麼大事。
又賴了一會床才爬起來,作之間牽扯到了什麼,又不免埋怨嘀咕。昨晚他生起氣來的樣子真的很嚇人,那副模樣,記憶里沒什麼印象,是從前從未見過的。
背對著他的,眸閃爍了下。
可是不止有話,他們總要考慮到現實的問題,不能永遠盲目地沉淪下去。
如果可以選擇,才不想說那些話,也不想分開。
自己有多難,只有知道。
可是又不能那麼自私。
拿過自己的洗漱用品開始洗漱。用的東西這里都有,跟他還是配套的款。
最初的時候,他們年輕狂,有過很多撞沖突,每個人上都有尖銳的棱角,經常刺到對方。能走到今天,逐漸和諧下來,各方面都融洽,其實真的不容易。
盛霽的視線追逐著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見以后才收回眸。
他拿過手機,理了點兒事,代原定于今天的幾個會議延后,重要文件讓助理送過來給他簽字。
今天他就跟好好耗一場,將這件事都給攤開說定。
他的助理意外了一通。
要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很出現過今天這樣的狀況。
在送文件過來時,看見蘇棠因在,助理才一下子了然。
原來是蘇小姐。那就不奇怪了。盛總一遇到蘇小姐,總能打破原則。
盛霽理工作,蘇棠因就捧著手機陪在他旁邊。
昨晚的事,他不主開口,那也不說。
待會一主說了,又要被他捉去教訓一通。
等到他將事理完了,助理抱著文件離開,盛霽才往椅背上一靠,氣定神閑地抱手看。
蘇棠因訕訕,給盛苡留下最后的消息:【你寶貝我榮赴死去啦!記得給我收尸qaq】
收起手機,與他對視。
盛霽的手在桌面上輕點,“來,談談。”
“你說,你說。”
“我沒記錯的話,昨晚你說要做什麼?”
蘇棠因:“……”又給挖坑。才剛起床,并不想再回到床上去。
“不是,你講講道理。”小聲說,“文明一點,不要老是用武力。”
盛霽角輕勾,抬手拉,將拉進懷中。這回沒再與扯東扯西,而是認真談事,聲音沉靜和緩:“說說,為什麼你一開口就是結束?就沒有想過讓我等你?”
這也是他最在意的問題,最生氣的一個點。
為什麼一遇到阻撓,第一個想的就是結束,而不是想辦法解決。
他不太希“分開”這兩個字出現在的腦子里。
蘇棠因微垂下眸,“因為,要等的話,我不知道要讓你等多久。我給不出一個時間,也開不了這個口。”
他是盛霽,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他并不是非不可。憑什麼提出讓他等,而且給不了他一個時間。以為是誰呢?
如果短期還好,如果是長時間,那且不說他會不會同意,連有這個想法都覺得自私。
怎麼想這件事都是一條死路,走不下去的死路。
所以倒不如提出分開來得干脆。
他起的下,“你不問問,又怎麼知道結果。”
他這麼說,蘇棠因多是能品出一點他話里的味道來。可是并不敢往深去想。揪住了他的襯衫下擺,聲音微弱:“那樣對你不公平。”
他冷笑:“所以現在這樣對我就公平了?”
蘇棠因一噎。
理虧,接不了這個話。
他手指使了力,“你并不是一個人在面對所有的事,蘇棠因,你還有我。不管是蘇氏還是別的,你都不是孤軍作戰。”
他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推翻母親一直以來給灌輸的認知。
的貝齒咬住了,眼眸微。
“你背后有這麼好的一個軍師你不用,非要自己去和他們剛,你是不是傻?”
撅起。
他敲了下額頭,只留下一句,“不用結束,我可以等你。”
蘇棠因的眼眸微閃,咬了。昨晚到現在一直憋著的某些緒,在這一刻有些決堤。
揪住他的服晃了晃,與他強調:“真的嗎?這可不是一天兩天。萬一……很久很久,比如五年,十年怎麼辦?”
他們家就他和盛苡兩個孩子,盛苡已經結婚,他甚至還比盛苡大幾歲,他如果今天點這個頭,那他要承的力有多大,可想而知。就算他同意,那他家里會同意嗎?
不說別的,蘇棠因自己也不忍心這麼做,不然昨天就不會提出來這個決絕的決定。
可是他卻是滿不在乎的模樣,“那又如何?又不是要分開十年,這十年不還是在一起生活嗎?只是一個結婚證,一場婚禮,我沒有那麼古板,糖。”
如果是要他們分開十年,那才是他無法接的事。
蘇棠因小聲補充:“也不能生孩子哎。懷孕也不是不行,但是月份大了肯定要被發現的。”
為自己的思慮周全點了個贊。
盛霽似笑非笑地看著,目下移至的小腹,“原來糖糖已經想給我生個孩子了。”
蘇棠因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地打出一個問號。
隨后,臉上炸紅,“我只是……提前思考了一下!我沒有!誰想了!”
對于自己需要用上多久的時間并沒有很大的把握,所以給出了最穩妥最保守的一個期限,也就是十年。
而這十年時間,已經足夠他們從年輕步,十年之中,他們總要考慮到這些問題的。
他笑著將擁進懷中,“如果你懷了,我自然能護你們周全。”
他倒也不是吃素的。
蘇家董事會那群人,就算是豺狼虎豹,他也能夠將他們一個個肢解。
他的眼里劃過一道狠戾,挲著的手,溫聲道:“況且,十年只是一個猜測的數字。我相信用不了這麼久。或許一年以后,局勢大變,豁然開朗也說不定。”
一年?
蘇棠因輕聲笑起。
都沒敢想過。
“反正不管多久,你不用給我想著分。”他的手,聲音里暗含警告,“聽見沒有?”
轉就埋進他懷里,蹭了一下,堅決不讓他再跟自己著來,含糊地就給應下了。
他低眸,“我勸你別招我,昨晚傷的還沒恢復。”
他指的自然是。
蘇棠因:“?”
惱怒,“盛總,大白天的就一本正經的討論這個話題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他挑眉,并不在意。
“道貌岸然的冠禽。”
“再說一遍?”
“……”
蘇棠因從他上爬起來,去換服,“下午我有個會,不陪你了,拜拜。”
說起來就起來,說走就走,頗有些拔什麼無。
可他竟也已經習慣。
盛霽抱著手看,看著在房間里竄來竄去地折騰,面上忽的現出了點兒笑痕來。
太過冷清的生活里,總也需要點兒鬧騰。
一來,好像生活就有了溫度。
蘇棠因拿著包出門前,盛霽在后問:“晚上去哪?”
“來寵幸你,等我回來哦,妃。”一邊換鞋一邊朝他飛去一吻。
昨晚來到這里時的頹然喪氣失意傷心一掃而空,又變回了那個元氣滿滿的小太。
盛霽抬了抬眉,看著利落地將門甩上離開。
離開以后,他撥出去一個電話。
——十年?
他怎麼可能等上十年。
那邊又不是不進去手,完全任他們宰割。他難道不會手麼?
只想他坐以待斃,等上五年十年,簡直異想天開。
剛才那句話并非隨口一說,他確實有這打算。
用上一年,扭轉乾坤。
-
蘇棠因這次也沒能在宜城留多久。
看中了南城那邊的一塊,想將那個單子啃下來。
最主要的是,它和董事會某個董事的利益撞。
這或許會是他們在明面上挑起戰爭撕碎臉面的開始。
蘇棠因都已經準備好了。覺這一次的斗志在熊熊燃燒,比起以往要勇猛許多。
大概是有他站在后。
也大概是,也想為他們的未來努力一次。
他都犧牲這麼大了,愿意等這麼久,那當然也不能泄氣,得更加努力,讓他盡量等幾年。
蘇棠因風塵仆仆而走,一走就是一個多星期。
而戰績斐然,在最短的時間就已經如愿競得這一單子。
蘇棠因的名號近幾年來越打越響,現下誰人不知宜城蘇家蘇棠因?
拿完單子后,消息傳出得飛快,就跟長了翅膀一樣傳到了所有該知道與不該知道的人耳中,當晚就收到了董事的質問。
蘇棠因氣定神閑,爭論完一通后睡了個好覺,準備第二天起個大早回宜城看妃。
第二天是十點多的飛機,上飛機前給盛霽發了條消息,隨后便將手機關機,沒有再看。直到下飛機后,才看見好幾條涌進來的信息。
是圈里幾個朋友的,還有幾條新聞推送。
蘇棠因眸一,和助理一邊往外走一邊在微信里找到盛霽的聊天框。
發去一個問號。
盛霽一時沒回。
蹙了下眉。
再次重新去看剛才的那些消息。
——盛霽昨晚被拍到和一星進酒店,一夜未出。
新聞上不停推送,熱搜也已經掛上了。現在所有人都在對這件事議論紛紛,朋友們都知道和盛霽的事,接連發消息過來關心。
助理見臉不對勁,不放心道:“蘇總,您還好嗎?是不是低糖?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吃一點?”
蘇棠因看了眼時間,吩咐:“行,吃一點。走,去這個酒店吃。”
給助理展示了下新聞上出現的酒店名字。
助理愣愣眨眼。
嗯???
自然是有車來接們,蘇棠因也沒開玩笑,直接吩咐司機開車去這家酒店。
這麼一會的功夫,助理也終于騰出手來看手機了,難以置信地點進一條接一條的熱搜。
這個消息從一早出現,到現在還在不停發酵中。
一是因為盛霽,二是因為那個明星最近還火,而且不是什麼十八線不知名星,都稱得上是二三線了。
助理小心翼翼地詢問:“盛總沒回消息嗎?要不您給他打個電話?”
蘇棠因不不慢地戴上墨鏡,“打什麼電話啊,直接殺過去比較快。”
助理噎住,再次被蘇總的霸氣折服。
嘖,跟在蘇總邊也有幾年了,到現在還是時不時的都會被帥到。
按照往常來說,車子可以開到酒店門口,可是今天酒店已經被和路人包了個結結實實,已經暫停營業,不用說吃飯,就連開進去都是個問題。
蘇棠因勾住墨鏡抬眼看了看,一撇,不得不吩咐司機改道。
可真出息啊,盛霽。
搞出這麼大陣仗來。
連殺都殺不進去。
不然要是殺進去逮人,那是想想就覺得很威風。
助理給肩膀,這一路飛回來又一路沖過來,肯定累壞了,“您別著急,一定都是誤會。等盛總出現讓他跟您解釋。”
蘇棠因還是不開心。也不給盛霽打電話,而是給盛苡打,和閨一起好好地將盛霽罵了一頓才罷休。
吃了飯,又帶小助理一起吃了頓下午茶,這才準備回去。
助理問:“要去盛總那里還是?”
“不去。回我那兒。”他都做錯事了,才不要去他那里。怎麼著不得讓他主找上門來給跪上三天再說。
蘇棠因已經打定主意,順便還帶了兩杯茶回家。
助理再次升起希地問:“一杯給盛總嗎?”
“你怎麼老提他呀。”
助理訕訕。這不是怕兩人一下子掰開嗎,試圖緩和一下氣氛。說不定都是誤會呢?
蘇棠因揚了揚下,“我自己喝,喝完一杯拆第二杯,都是我的。”
助理嘿嘿一笑,不敢再提盛總。
回到家以后,蘇棠因踢掉鞋子,找了部電影放,自己窩在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回微信。
嗯,很好,這個姓盛的還沒出現。
被拍了上了新聞也就算了,這麼長時間都沒個信息,他可別是給沉浸在什麼溫鄉。
蘇棠因咬牙切齒。
電影開的聲音有點大,氛圍很好,丟掉手機,專心看電影,想沉浸進去。
也就沒注意到主臥里些微的聲響靜。
以至于等主臥里走出來一個人的時候,蘇棠因被嚇到失聲。
盛霽著頭發,只在腰間圍了個浴巾,朝走去,“是我。”
蘇棠因著實被嚇到了,等看清況后,被氣到翻白眼,隨手抓起一個抱枕就丟向他:“你在外面玩還跑來我家洗澡?!”
氣到咬牙,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更不知道為什麼跑來這兒洗澡。
洗澡就洗澡吧,洗完以后還衫不整地走出來!
飛瞪過去一記眼刀。
盛霽接下抱枕扔去旁邊,又坐在邊,將人拉進懷里,“那個是他們寫的。”他的下抵著,“這不是趕來給你驗了麼,自證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