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在機場被圍堵一事,沈千盞并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意外記者能這麼賣力,守株待兔地守在機場等現。《時間》的這則□□,影響力可能比預估的還要大得多。
也不知有朝一日當事真相反轉時,這些正義之士是否還能像今天一樣拿起長矛,將箭尖指向自己曾維護過的那一方。
——
下午三點,時間堂。
孟忘舟在門口左顧右盼,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不終歲的商務車才姍姍來遲。
他殷勤的接過司機遞來的行李箱,領著沈千盞去隔壁的四合院。
兩人雖許久未見面,但孟忘舟的熱不減,沈千盞想象中會出現的尷尬場面并沒有發生。
孟忘舟將沈千盞的行李放到季清和的房間,領著參觀了一下四合院的住宅區域。
上次沈千盞來時,只在正廳堂屋和廚房待過。是去拜訪季老先生的,也算是工作應酬的一部分,哪好意思要求參觀人家的居住區域。
這一次,孟忘舟儼然把劃分了自己人,事無巨細的一路講解:“你看這個屋脊啊,幾百年前是什麼樣的,現在還是什麼樣,我們修繕的時候都盡量保留了。這個拆了可沒保留著值錢。”
“還有這個水井,時間堂的小院兒里也有一個,但沒這個年份久遠。清和說,現在夏天還能冰西瓜,等以后家里有了小孩,水井井口太淺,就要封起來了。”
沈千盞原本只是含笑聽著,直到聽見“家里有了小孩”,才稍稍正,問:“你有朋友了?”
“哪兒。”孟忘舟了后腦勺,低聲道:“這不是還指著等分配嗎?你和清和鐵定比我這個孤家寡人快啊。”說完,他自覺失言,扭了一下,說:“沒催生啊,不是催生。”
他也不知道這個話題能不能聊,但想著沈千盞和季清和都睡一屋了,應該能聊?
——
四合院的占地不小。
沈千盞被孟忘舟帶著逛了一圈,只剩下慨季老先生如出一轍的品味了。
西安老宅自然不必說。
北京是多寸土寸金的地方,這套四合院表面看著就是棟普通民居,可里曲徑樓臺雕欄畫棟的,全是藏起來的奢華。說是在金子上堆砌出來的都不為過。
逛完院子,孟忘舟送回屋休息:“北京夜場沒開始,清和就回不來。你晚上有沒有想吃的,我去給你做。”
“不麻煩了。”沈千盞點了點手腕,說:“我想睡一覺,什麼時候醒來可能不一定,你不用等我吃晚飯。”
孟忘舟沒哄過孩,也分辨不出是真的想休息還是隨便找了個推的借口。但一想著最近看到的那些新聞,默默腦補了一番沈千盞故作堅強的戲碼,忙不迭答應:“好,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使喚我。”
話落,不等沈千盞回答,他合上門,先回了時間堂。
——
沈千盞安心的睡了一覺。
這個房間雖然不是所悉的地方,但都有他的痕跡。
躺在床上,看著紗幔被風吹起,有細碎的從窗臺漫進來,帶著細閃的影。他的臥室外,正對著一株老樹,樹高兩層,枝葉茂,將四合院的白墻黑瓦,襯得如水鄉詩意般,不勝收。
原來,沒有高樓大廈,沒有江瀾夜景,只一間小屋,一株老樹,一抹就可以這麼好看。
微側過,枕著枕頭,從日暮西斜睡至華燈四起。
醒來時,純的紗簾已經被風卷至窗外,繾綣的拖著擺。
孟忘舟的大嗓門從時間堂的前廳響到巷尾,約還伴著小孩的笑鬧聲,充滿了煙火氣。
坐起,先去看手機。
屏幕上有個視頻推送,來源于喬昕的轉發。
點開一看,是不終歲的新品發布會。
視頻里的前半段全在介紹新系列鐘表的設計理念與亮點,從細節上的指針到宏觀上的設計,雖是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但因介紹鐘表的人語言幽默,時不時還會用上一些時下熱門的笑梗,導致整個發布會的氛圍都異常輕松風趣。
期間鏡頭數次掃過季清和,雖每次都是一帶而過,但只要視頻里出現他的鏡頭都能引起彈幕瘋狂刷屏。
“這是不終歲的老套路了,知道大家看,每每覺得姐妹們需要提神的時候都會給帥哥哥一個鏡頭。”
“原來他是執行總裁啊!以前的發布會也有看到過,當時驚為天人,搜遍全網無果。”
“啊啊啊啊啊哥哥又看鏡頭了,快看哥哥鏡片后的眼神,太殺我了。”
此時正值臺上的主持翻稿,有短暫的停頓。
鏡頭也隨之很懂的落在了季清和所在的第一排貴賓席。他似開了會小差,正低著頭把玩手機。
下飛機那會時間已經不早,他的西裝,設備全是明決帶到現場給他換的。
這暗紋的黑西裝沈千盞見過一類似的,因收腰顯,被又又掐,還不準季清和下來過。
此刻他坐在那,腰筆直,姿拔,什麼都不用做,便輕而易舉的吸引了全部人的目。
他卻恍若未覺,微低著頭,下頜微收,眼睫輕垂,專注的看著手機屏幕。
就在此時,沈千盞的手機微震,仿佛時空錯般,屏幕的消息提示欄里突然垂下來一條來自微信的新消息提示。
——季清和:醒了?
的心臟像是忽然被他一把攥住,心跳懸于心口,又緩緩下墜。
明知這段視頻已經是兩小時前的發布會現場,但沈千盞仍有種在勾搭他會議上開小差的心虛。
咬了咬,回:“剛醒,你結束了?”
發完,切回視頻。
屏幕里的季清和仍低著頭,單手控手機,快速地打字。
他的側臉廓清雋雅致,線條流暢,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挑不出一點瑕疵來。
滿屏的“啊啊啊啊”里,全是“哥哥你抬一下眼睛看看我啊”。
場的話筒有電流微變時發出的輕呲聲,他回神,抬眼,那雙眼睛像游在子夜的幽冥,漆黑得深不見底。
他終于察覺到有鏡頭在拍他,準確無誤的微微側目,捕捉了個正著。
于是,滿屏的的彈幕,瞬間就瘋了。
沈千盞忽然覺得,自己這幾天完全是替不終歲白心了。
季清和這張臉就是放在娛樂圈都沒幾個能打的,憑著這皮相,哪怕是遇上末日危機他都能輕易,何況才一點點小小的“投資失誤”。
正腹誹著,微信一彈,季清和回復:“嗯,剛結束。打電話?”
沈千盞剛發了個“好”字,他像是已經在等著了似的,立刻撥了進來。
“在做什麼?”季清和問。
“剛睡醒?”沈千盞輕咳了聲,去掉疑問的語氣,認真答題:“看回放。”
“我的?”他問。
沈千盞點頭,點完發現他還在等回答,又嗯了聲。
“好看嗎?”他嗓音低沉,似隨口一問。
沈千盞聽見他那端傳來的討論聲,雖不知道他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里,但顯然,他此刻并不是一個人。
反而要比這位不務正業的當事人還要張,一句話揣了半天,才回道:“好看的啊。”
季清和就適合這種深調的純正裝,既斂又低調。最好不要太正式,過于正式的場合他那些西裝就不單單是氣質了,而是縱……
反而像今天這種,有點小心機的。
腰側微收,出窄腰。
再在擺開兩道亮口,顯出他線條趨近完的翹。一舉一,雖是無心,卻無時無刻不在吸引眾人的目聚焦。
季清和追問:“哪里最好看?”
沈千盞認真回憶了下。
好像喜歡的每個鏡頭都不是刻意落在他上的,有他起示意時,筆拔的姿;也有他向鏡頭時冷淡又嫌棄的一瞥;甚至他坐下時,西在他彎折疊幾褶小扇的紋路而微微出的腳踝以及……因沒時間試穿調整所以小了一碼的西勾勒出的微微有些的部。
沈千盞越想越覺得自己好變態……
盯什麼不好,專門盯·。
回答不上來,就顧左右而言他:“哪里都好的,就是覺服是不是有點?”
季清和輕嗯了聲,這聲“嗯”,尾音上揚,似帶疑:“我問的是手表。”
沈千盞:“……”
季清和得逞,低低笑了兩聲,不再逗:“我快到了,想不想吃東西?”
“快到了?”沈千盞驚訝。
季清和曲指敲了敲表盤,清脆的叩聲里,他報時:“十點三十二了。”
“是不是我不打電話過來,你就不知道查崗?”
十點多了?
醒來也沒留意時間,看發布會又看了一個多小時,難怪夜深了。
的沉默就是最直接的回答。
季清和邁出車門,換了只手接電話:“那我先回來,再決定你吃什麼。”
沈千盞覺得這句話似意有所指,但沒等細細再品,他低聲說了局“掛了”,就真的干脆利落的掛了。
隨即,便聽見在樓下天井旁乘涼的孟大嗓門跟晚歸的季清和打了聲招呼:“回來了?”
“嗯。”季清和回應的冷淡,路過院子時抬頭看了眼燈還暗著的房間。尚不知沈千盞已經踏著樓梯下樓,就在門后等他了。
孟忘舟見季清和目不斜視的徑直往堂屋走去,熱的問道:“沈制片還沒醒呢,要不要我激陪聊啊?”
季清和理都沒理的路過他。
孟忘舟不懈努力:“不陪聊,下廚做飯也行。”
季清和終于回頭瞥了他一眼,說:“不勞煩,我帶出去吃。”
孟忘舟:“怎麼的,我做的沒外頭好吃是吧?你給我站住,今晚不把話說清楚……”你就別想回房間。
結果,不等他把話說完,季清和一腳邁屋,反手關上門,隔絕了外頭的呱呱噪音。
他尚未適應眼前的這片黑暗,早在門后等著的人已經擁上來,地環住了他的腰。
季清和一怔,隨即無聲地勾了勾,回抱住沈千盞。
沈登徒浪子在不聲地掐了掐這把在視頻里想很多次的窄腰后,微微后仰,抬眸看他:“我的外賣到了。”
季清和稍稍挑眉,立刻意會:“現在?”
沈千盞踮腳,湊到他頸窩用力嗅了嗅:“有點涼了。”
季清和十分配合:“那熱一下?”
他隨手將手機扔進玄關的置盒中,騰出手來將抵在門后,一手撐在頸側的門上,一手攬著的腰,低頭就吻了下來。
在無錫時,接連出事。
人的氣運不佳,連帶著環境都變得抑起來。
酒店那仄小小的房間像是到充斥著無形的力,得人不上氣來。自然也沒什麼興致做抵死纏綿的事。
回到北京。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軌上。
他廝磨著,啃咬著,像要把空窗期欠下的都索要回來,又兇又急。
門外,孟忘舟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著:“什麼人啊這是?見忘義,過河拆橋。”
“季清和你等著,等你結婚那天,我拉一車的酒缸來,不把你灌醉我孟忘舟三個字就倒過來寫!我看你怎麼房,猴急猴急的。”
“不用他心。”他此刻還有閑心,邊吮著的邊低聲道:“我現在就,房。”
后半句,他把字咬得又輕又沉,啞啞的,像有羽從心尖掃過。
沈千盞覺到他正抵著,蓬的,像撕毀面前的這一切。
這才有些害怕,著聲,細聲提醒:“還在樓下。”
“他不敢進來。”
但你會進來啊……
沈千盞哭無淚,揪著他西裝時,還在拒絕:“不行不行。”
季清和不聽。
他握著沈千盞的手解開他腰上的皮帶,再沿著腰線往下,一點點的探:“服很合,就這個地方太了點。”
沈千盞到他說的地方,唔了聲,想躲。
他一把攥住的手腕,偏頭去咬耳朵:“說。”
“盯它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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