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多活幾年罷。」末了，宣仲安道，又急步上了床，把被子拉著蓋到了頭上，攔住了他泛紅的眼。

許雙婉轉頭笑看著他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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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六年，大年初五白雪紛飛，天還沒亮，京城一大早的鞭炮聲就接連不斷，歸德侯府的門前灑掃僕人一出來把侯府前面的路掃乾淨，天剛亮不久，正要歸府，就聽見馬蹄聲朝侯府這邊過來，幾個僕人連忙小跑著到了路邊，給來者之人讓路。

前來之人是涼州都督景亮之子景甘，侯府這幾天前來拜年的人太多，不是誰都能放進門去，門子都是由著雲鶴堂的人在守著，一見景甘就是不認識，也認出了他和他後之人上的氣勢來，便朝景甘一抱手道：「請尊客奉上大名。」

景甘抱手一回：「州都督府景甘奉家父之令，前來與左相大人拜年。」

原來是州景都督的兒子來了，門子當下就道：「還請貴客前堂大殿坐，我等即刻就前去通報主子。」

「有勞。」

景甘了地龍燒得正旺的「明公殿」，一寒氣沒一會就褪了下去，正謝過侯府管家帶上奉上的茶，就聽有人在門口「呀」了一聲，一道清朗的兒聲音在門口響起：「我聽說有個大將軍來了呢。」

說著，門口有隻小兒的邁了進來，景甘還沒看清他的臉，就見這著湛新錦袍的小兒回過了頭，與他後的人招手道：「你快一些，哥哥牽你。」

「哥哥快。」

「是你慢了。」宣康牽到了提著角跑過來的妹妹，叮囑道：「是大將軍呢，」

景甘聞言微赧。

他乃州都督嫡次子，大韋十來年沒有過什麼大戰事了，他沒上過一次戰場，他是托父親高位之福才在軍中當了要職，這大將軍之名說來有名無實，他平時還不覺得被人稱為將軍如何，但被這小兒帶著景仰的口氣一，頗有些尷尬。

宣康帶了雕玉琢的妹妹一進大殿，兩個通貴氣的小兒一明公殿，只要是明眼人就能一眼看出他們的份來，景甘一對上那好奇看著他的侯府小長公子的眼，他就起了，朝他們抱拳道：「可是侯府康小公子與郡公主？」

侯府之宣鈺君兩年前被聖上皇后收為了義，加封為了郡公主，可見眼前這個小貴所的寵之深，景甘不敢對有所怠慢。

「正是。」康見人給他行禮，忙鬆了妹妹的手給他回禮，小兒郎有模有樣地拱手躬，「歸德侯府康，攜妹妹鈺君，見過景大將軍。」

「見過大將軍。」鈺君提著，微彎了下腰，好奇地抬著頭，看向了上穿著薄甲的景甘，因看到閃亮的銀甲，小孩眼睛一亮，「哇」地一聲嘆了出來。

「哥哥。」戰服！鈺君側頭就看向兄長。

康也看到了，他臉上一片喜悅，忙牽了妹妹，朝景甘走去，「景大將軍，您坐呀，我爹他正在園子裏給我娘摘梅花呢，他磨磨蹭蹭的得選半天，我看我們還是說著話等他來的好。」

景甘愣了一下，見小長公子還朝他擺手讓他就座，便失笑坐了下來。

康先是抱著妹妹坐到了椅子上，隨後才在妹妹邊落坐，看了眼桌上冒著熱氣的茶，小公子老地跟景甘道：「大將軍一路來辛苦了罷？路上可冷？」

「還好。」見不過七八歲的小長公子像個小主人一般老地招待他，景甘又是一愣。

「東叔？今兒是你當差啊？」康看向了門邊朝他笑著作揖的僕人，道：「你帶景大將軍的隨將去旁邊小殿歇一會，搬個火盆去讓他們烤烤腳，端點熱食讓他們先將就著吃點暖暖肚。」

康吩咐完，轉頭對景甘後站著的幾個隨將送了個大大的笑容，又揚著笑臉對景甘道：「大冷天的，您家真是有心派您來給我們家拜年，康在此謝過了。」

景甘為將門之子，他的在家中可以說是很會說話了，所以才被他父親派來京城給宣相拜年，這廂他見到了侯府小長孫，這一打照面可算是明白了，虎父無犬子，這宣相能生出這等孩子出來，也難怪他父親對他心悅臣服，任其差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