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無法相信這個數字是真的。

百分百的手完度超過，現在竟然在110%的基礎上又大幅的一次躍升了17.2個百分點！

他猶豫了一下，馬上意識到可能是臟移植專的效果。

每一點臟移植專可能提升10%的手完度，那麼原始手完度是96%，加上10%后是106%，再加上20%的專加，就是這個駭人聽聞的數字。

鄭仁覺得自己已經戰無不勝了，醫療組齊心協力下把原始手完度瘋狂的堆積起來，最后得到這個結果真的只能表示滿意，非常滿意。

“老板，我怎麼覺ECMO能撤機了呢？是錯覺麼？”蘇云轉下臺，看著最新的氣分析數值疑的問道。

“蘇，要是我的患者，肯定不會帶著ECMO下去的。”查爾斯博士看了一眼化驗單，說出了他的觀點。

鄭仁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說道，“還是帶下去，我看況，一點點的停機。”

蘇云有些犯愁的看著各式各樣的機。

呼吸機、監護儀、頸脈、橈脈連接的5臺微量泵以及三通連接的輸，再往下還有兩個瓶，ECMO以及肝臟析裝置。

之前忽略了這一點，也是鄭仁在系統手室里從來都沒有練習過的。畢竟系統手室只是單純的訓練，功就是功，不像是現實，還有這麼多麻煩事兒。

手功之后，帶著這麼多的設備，要怎麼把小石頭送回去？

一個電梯間肯定裝不下這麼多的東西，對此鄭仁也無可奈何。之前都在琢磨怎麼順利完手，可沒想到手完之后也有難題。

“等一下吧，漿置換裝置可以先撤。”鄭仁猶豫了一會，開始下醫囑。

小石頭度過了急肝衰竭期，膽紅素已經降到了可以接的數值。一次吸附膽紅素加上漿置換，撤機也在理之中。下去之后不行的話就再上機好了，這是最好的選擇。

鄭仁掃了一眼，想要找一個小圓凳坐下看著。

過鉛化玻璃，他驚訝的看到作間里已經人滿為患，麻麻的站了足有20個人，像是沙丁魚罐頭。

氣鉛門打開，鄭仁走出去，一子熱浪迎面而來。

“鄭老板，恭喜！”袁副院長微笑說道。

“院長，您怎麼來了。”

“這麼大的手，林格肯定要跟我匯報的。我來看一眼，協調一下。你準備的真是充分，沒什麼意外。”袁副院長笑道。

“還好，還好，運氣比較好，手順利。”鄭仁摘掉口罩，了口氣。

“患者什麼時候送回去？”

“得等一下，可能要占用間2個小時左右。”鄭仁道，“上的管道、機太多，得撤點下去才能把人送道icu。”

“沒事，我只安排了這一臺手，鄭老板您要是不覺得累，可以在這兒多等幾個小時，多觀察觀察，沒人和你搶間。”徐主任笑呵呵的說道。

鄭仁心中一，微微笑了笑，“徐主任，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麼大的手，鄭老板您還客氣什麼。”徐主任笑道，“患者能安安全全的下臺，能順利康復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徐主任的話，鄭仁更加托底，客氣了兩句，轉回到手室。

“老板，你準備ECMO停機再下去？”

“嗯，觀察6個小時，就在間里。要是可以，就撤了ECMO再下去。”鄭仁很肯定的說道，“應該不用二次手，這里的無菌條件夠，資源充沛，適合觀察。”

誰都知道手室的手臺最適合觀察，可也得有那個條件不是。912的間，這都是資源。為了保障這臺手的順利進行，很多人默默的做了工作。

不說其他科室的需要，一般來講做完手不下臺，至有10名醫護圍著轉，還要占用一個手間。這種事兒也就是院長、麻醉科主任開了綠燈才敢想。在此之前，鄭仁本沒這個概念。

他說完后，順便找了一個小圓凳坐在墻角，看著謝伊人在拭手械。

“伊人，我準備觀察6個小時。”

“聽到了，我不下去，先收拾一下，給手箱消毒。”謝伊人清脆的說道。

“老板，回去后呼吸機什麼時候拔？”

“不著急，先帶24小時再說。”鄭仁道，“ECMO能機，已經超乎預期了。”

“今天的手做的是真好。”蘇云開開心心的說道，他也能到今天手完度相當高，只是沒有系統面板給出數值而已。

“嗯，完的不錯，況好的超出預期。3d打印的臟沒有排斥反應，后不用口服抗排斥藥，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點。”

“鄭，你真的拒絕去梅奧麼。”查爾斯博士看了一圈各個設備的數值，心里有自己的判斷，手必然功。可越是如此，他心里就越多的憾，博士來到鄭仁面前最后一次勸說。

鄭仁連忙站起來，歉意的說道，“博士，您要是想看我做手，有時間我可以直接飛梅奧。”

他拒絕的很干脆，查爾斯博士微微嘆了口氣。

鄭仁笑呵呵的把博士送出間，不過他沒去送博士出大門，而是囑咐蘇云送，順便告訴溫小暖手功的消息。

手順利，完度超高，可小石頭還躺在手臺上，絕對不能大意。

真要是出點什麼事兒，自己卻不在現場，導致搶救延誤，哭都沒地兒哭去。

坐在小圓凳上，鄭仁看著各種數值，隨著漿一袋一袋的置換，老賀還在監測著氣、肝腎功。

很快，蘇云回來。

“老板，溫姐聽說手功的消息后直接坐地上了。”蘇云道。

“哦，是太張了。”鄭仁關注點并不在這兒，他心里盤算著數值，忽然問道，“你和博士說的是什麼意思？”

“哪句話？人口老齡化麼？”

“是啊。”

“有個游戲，做瘟疫公司，你玩過麼？”

“這麼反人類的名字？”鄭仁皺眉。

“英國倫敦的獨立游戲工作室所開發的一款以傳染疾病為題材的策略游戲。”蘇云道，“我覺得沒那麼簡單，這個游戲有點意思，有時間你找來玩玩。”

鄭仁盯著各項數值，隨口和蘇云閑聊，說游戲，總比在手室開車強的多。

“怎麼不簡單了？”

“像你說的，反人類麼。我覺得是那幫資本家們早早的就了用瘟疫來改變老齡化社會的心思，先讓大家習慣、適應而已。游戲設定有點意思，像是埃博拉病毒什麼的都不強，本沒辦法染全人類。老板，要是你設計一種病毒，準備怎麼做？”

“肯定超長的潛伏期，發劇烈不劇烈都是次要的。最好起病慢一點，這樣大家才會懈怠。但到了一定程度直接發，這樣的話播散的最廣。”鄭仁很隨意的說道。

“是唄，只有這種方式能攻克格陵蘭。我和國P4實驗室的一個朋友有聯系，那面研究各種病毒的，但我總是覺每年那面的流都和研究有關系。”

“別扯淡，不可能。”鄭仁斥道。

“嘿。”蘇云很見的沒有抬杠，真要是抬杠的話，太過于反人類，那是罪犯，而不是杠。

換個話題吧，蘇云也只是猜測，并沒有確定。而且這個想法真的是太反人類了，哪怕是蘇云用最天馬行空、最黑暗的想法都勾勒不出來那樣的畫面。

“小石頭這是又撿回來一條命？”蘇云看著各項數值，言語輕快、欣喜。

“差不多。按照現在的指標來看，5個多小時后ECMO能撤了。”

“那就好。”蘇云轉悠了一圈，覺得屋子里無聊，跑出去找人聊天去了。

半小時測一次氣、肝腎功，數值在持續不斷的向著好的方向進展。

4小時后，肝臟析的設備撤掉。

6小時后，ECMO撤掉。

帶著呼吸機、監護儀和一床的微量泵，醫療組全員護送，回到icu。

坐在監護室里，鄭仁盯著呼吸機與監護儀的數值。監測化驗已經從每30分鐘一次降到1小時一次。

小石頭的各項數值平穩，中高的嚇人的總膽紅素也回到前的水平，腎功能方面各項數值也都可以，沒必要上析之類的設備。

撤掉ECMO后，憑借呼吸機輔助呼吸，換上去的肺臟開始工作，氧換良好，氧飽和度維系在98-100%之間。

“老板，是不是不再擔心煙了？”蘇云笑呵呵的問道。

“能隨時做肺移植？你這不是扯淡麼。”鄭仁道，“別想著做手，好好保養。煙麼，能還是要的。”

“說不定幾十年后全都換了也說不定，現在看神經科的研究進展，要是連同記憶都能置換，人類真就是不死不滅了。”蘇云道。

“不會的，攻克結核病之前大家也認為以后不會有這麼嚴重的疾病，可你看癌癥。攻克了癌癥，以后還會有其他疾病的。這是一場戰斗，永無休止。”

“別想那麼多，難道這事兒不應該慶祝一下麼？”蘇云笑道。

“小石頭不用呼吸機輔助呼吸，離開icu，咱們該回海城。”鄭仁道，“想老潘主任了。”

“要過年了，話說今年過年你還準備夜以繼日的做手？”蘇云問道。

“正常放假，誰沒事大過年的來醫院。”

“今年過年，你是不是要和寧叔在一起過？”

蘇云這貨還真是討厭，好好的話就不會好好說！手功，開心的一件事，他怎麼著就要提起寧叔呢。

不過現在一想起寧叔，第一個念頭不是在蓬溪鄉醫院鎮定自若、不怒自威的掌控全局的巍峨形象，而變了在瑞典求醫不得的那個小老頭模樣。

似乎也沒什麼好怕的，鄭仁笑了笑。

想著，鄭仁有些愣神。寧叔麼，今年和寧叔一起過年，大家吃團圓飯，放鞭炮……這種覺還真是很陌生。

陌生歸陌生，但仔細想起來還是很溫馨的。鄭仁笑了笑，他已經下意識的想要接家庭的概念。

“我去躺一會，有事兒給我打電話。”蘇云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你要是累了也告訴我，咱倆換班。”

“嗯。”鄭仁點了點頭。

蘇云離開，鄭仁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小石頭，角出一抹笑容。912的icu還比較落后，說是改造，估計要等到春暖花開之后才能工。

明年這時候是不是就能用上新的icu了？鄭仁看著小石頭，腦海里想著一個重癥患者一個病房的嶄新層流icu的樣子。

要是那種病房，可以減患者后抗生素的用量，減叉染。估計重癥患者手下來用1天抗生素都算是很嚴重的，一般都不會用。

去了梅奧，能有第一流的診斷、治療機，自己也不用前拼湊出一臺中肝臟析的機。

可那能一樣麼。

這件事鄭仁本就沒考慮過，醫療的主在于患者，而不是機。

如果上都是主義，心里全都是生意的話，鄭仁早都去霍普金斯了，那面的條件并不比梅奧差。

但鄭仁打心眼里看不上國的醫療方式，甚至瑞典那種號稱全民醫保、免費看病的國家也看不上。

從邏輯上分析，醫生數量決定了一切。就他們醫生的工作時間，能做到想象中的這一切？開玩笑。

寧叔拔魚刺的這件事兒和吳輝闌尾穿孔沒做下來，保守治療等待二期手的事是鄭仁能接到的。

那面醫療水平是高，但那是……用蘇云的話說，那是給資本服務的。梅奧大門常打開，有錢人絡繹不絕的去檢，不乏國的一些資本大佬。

的確，那是頂級資源。

但這一切和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沒什麼關系，像吳輝那種人，被誤診誤治……

正想著，肩頭一震，啪的一聲。

“老板，琢磨什麼呢？”蘇云問道。

“在看著小石頭。”

“我問你腦子里想的是什麼。”

“emmm，我在想拒絕了查爾斯博士的事。”鄭仁微笑說道。

“老板，你以前想過麼？博士可沒和你流過。你拒絕的也太干脆了，一點回旋余地都沒有。”

“沒想過。”鄭仁很平淡的說道，“或許是一種本能吧。”

“我猜到了以你的，肯定會拒絕，但沒想到你會拒絕的那麼干脆。”蘇云道，“本能是什麼意思？”

“還記得帝都有震的那天麼？”

“嗯，我記得富貴兒站在車下問咱們要是回不來怎麼辦。”蘇云笑瞇瞇的說道，“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是啊。”鄭仁道，“平時網上各種聲音，覺都完蛋了。一發生事自然而然的就匯聚在一起，可能就是這種吧。”

“哈。”蘇云著聲音笑了一聲，“你那時候怎麼想的？”

“沒想什麼，就是覺得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蓉城。”鄭仁笑道，“不過能活著回來就好，希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可要是再有一次，不在國就沒辦法上前線了。”

“我還以為你又要說老一套，什麼國的同等級醫療條件是最好的，瞎說什麼實話。我跟你講，你這麼說容易讓人給打死。”

“醫療資源是稀缺資源，想要公平，還是得科技進步才行。這里面道理太多，想不過來。”鄭仁微微搖了搖頭，“而且醫生都是背鍋的，不管了多委屈，你看如果還有下一次，肯定還會有無數的醫生護士沖上去。”

“我記得有個做閑云野鶴之鶴的網友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每次大災大難都有醫務人員的影，這是一群可歌可泣的群。可這個群如同畫扇一樣沒有存在，猶如喪家之犬，又如過街老鼠。”

“嘿，這個形容切的。”鄭仁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如網之魚。”

“你說為啥。”

“背鍋了唄，而且大家都覺得……emm，你還記得清華有一個老教授被騙了1000多萬，大家怎麼說的麼？”鄭仁忽然問道。

“嗯，那時候輿論是為什麼一個老師會有這麼多錢！”蘇云聳肩，很無奈的說道。

“是啊，這難道不應該麼？”

“后來有一個清華老教授去馬里蘭，輿論的風向又變了提高待遇，留住高科技人才。我倒是覺得前后兩伙人都差不多，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每個人都希自己是過的最好的那個，很容易理解。就像是醫療，寧叔在瑞典扎魚刺折騰24小時都取不出來。國大多的聲音是一魚刺要好幾十的診療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