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郁飛塵也沒有什麼時間來為無法拆開禮盒的主神到惋惜了,因為永夜之門的開啟是個極其短暫的過程。被拋離樂園的覺像是全上下被真空一般。但這次和以前微有不同。
在永夜里,一個人能看到的東西與他擁有的力量息息相關。只有擁有力量的人才能看到其它力量。這一次,郁飛塵看到的不再是一片空白,他清晰地知到自己化一個微小的點離開了永晝的疆域,像是太向外濺出了一粒火花。
接著,他被創生之塔的力量推著穿過另外一些閃的碎屑,抵達目的地——是一個明亮的團。比起主神的永晝,它像顆微不足道的星星,但比起其它碎屑,這個團又大了些許。
郁飛塵看著自己進了團之中,一個模糊的人影被那來自創生之塔的力量包裹,消失在原地,他的點取而代之。據克拉羅斯說,當他完使命離開這里后,那個被取代的人自然會回到原。
短暫的眩暈過后,聽覺覺嗅覺剎那回歸,周圍一切陡然變實。
郁飛塵睜開了眼睛,他現在躺在床上。
黑白兩的天花板像一幅水準不錯的象畫。自然從落地窗打進來,臥室很大,建筑風格先進,房間的擺設也很有一些科技痕跡,只是風格很狂,像個叛逆青年的口味。而他頭有點痛,應該是宿醉的后癥。
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公爵,您醒了。”
“公爵”這個稱呼與現在的環境似乎有些格格不,郁飛塵從床上坐起來,他上是件質地細膩的白睡袍,站在他床前的是個黑西裝打領帶,頭發一不茍,角下垂,雙目似乎無神的二十五六歲男子,就差把“我是書”這句話寫在臉上了。
這次場景和前兩次進副本很不一樣,倒是和收容所那次差不多。來之前的提示,這個世界強度8,振幅2,振幅很小,是個穩定的世界而不是碎片,強度8,這個世界的力量水準很高。據建筑風格,可能是科技非常先進,人類掌握了威力強大的武。
郁飛塵回答了那個疑似書的男人:“中午好。”
他下床,在房間里走,觀察四周擺設,腳下是的羔羊絨地毯。
“您醒得正好,按照預計,我會在一分鐘后醒您。現在是正午過一刻,您今天要做的事是……”
郁飛塵的目忽然被床邊不遠一個突兀的低溫冰箱吸引過去了,里面顯然不是飲料而是藥品。他在宿醉的頭痛中俯,打開了冰箱門,帶著不好的預——他一向對飲酒過多的人觀很差,第一反應是這位公爵除了酗酒外難道還嗑藥。
這樣想著,郁飛塵從冰箱中取出了一管藥劑,看向瓶說明。
首先映眼簾的是復雜的化學名詞,他對這個世界的科學系還不了解,一時間看不出什麼,掃過一眼后就往后看——后面果然帶了個便于非專業人士觀看的括弧:
(常規抑制劑,0.35mg/次)
郁飛塵:“……?”
他在樂園的一些科普知識球里見過這種名詞,不好的預在他腦中逐漸放大,比懷疑這人嗑藥的時候還要強烈十倍。
書還在喋喋不休:“前往鳶尾花航空港……”
郁飛塵打斷了他。
他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問了一句讓書不著頭腦的話:“我是什麼?”
書的目在他上緩緩聚焦,帶著微微的迷茫:“您還在醉著嗎?”
郁飛塵:“我沒醉,我是什麼?”
書咽了咽口水,心想難道是傻了,怎麼問起了哲學問題。但面對著郁飛塵好像要吃人的目,他還是艱難地揣了一下公爵的意思,在“您是人”“您是蘭頓公爵”之間搖擺不定了三秒后,作出回答:“您是一個……alpha。”
郁飛塵的心徹底糟糕起來。他終于會到永夜之門的險惡了,以前接活的時候可以選擇接,但進了永夜之門的人無法挑選世界類型。
他心不好,語氣也冰冷起來:“我現在要做什麼?”
書心里一驚,心想這玩意八是真的傻了,遲疑問:“您……真的還好嗎?”
郁飛塵:“……我斷片了。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你提醒我一下。”
書作為一個合格的書,曾多次幻想過這種離譜的場景,回答得很流暢:“您是蘭頓星系的指定繼承人,帝國公爵,但有一點小小的不幸,現在除了財富之外沒有任何實際的特權。”
郁飛塵:“為什麼?”
“因為您今天必須在正午三刻之前到達鳶尾花航空港,登上伊莎貝拉號堡壘艦,完押解反叛軍首領到k93礦星流放的任務,教皇冕下和皇帝陛下才同意正式為您舉行二十歲人禮,您就可以合法接管蘭頓星系的一切屬于您父輩的權利……”
郁飛塵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正午一刻。
“如果我遲到,”他審慎道,“星艦會等我嗎?”
“和您同行的是以嚴謹、傳統著稱的阿希禮上將,并且,他一向很看不慣您的種種行為——”書在郁飛塵逐漸降到零度以下的眼神里自發閉,長話短說,“恐怕不會。”
“所以,”郁飛塵道,“我為什麼還在這里?”
書:“如果您沒有說這些醉話,我們現在已經在前往航空港的飛梭上了。”
郁飛塵深呼吸一口氣,這種一地的開端他很久沒有遇到過了。
“服。”他道。
書終于松了一口氣,遞上服:“雖然您不喜歡,但這次任務特殊,我建議您還是穿上這件軍裝制服,至能讓阿希禮上將心好一些。”
“我以前有沒有說過,”郁飛塵依次扣上襯衫扣:“你的話太多了。”
書:“很不幸,您沒有。”
郁飛塵短暫看了看穿鏡里的自己。黑發,銀眼睛,二十出頭的臉,整和樂園里的外表看不出太大區別。這里的軍裝制服是黑帶銀飾,形制微微有點花哨,顯然不是前線作戰的服裝,裝飾大于實用。
出房間前,他想起什麼,又說:“抑制劑帶了麼?”
“帶了三支。”
“多帶幾支。”
書:“您的特征值太邊緣了,我想您絕不會遇到適配的omega,公爵。”
郁飛塵不說話,就靜靜看著書再次自發閉,轉而提起了整個低溫箱。提起后,書又說:“我想,如果您這次出行能收獲心儀的omega,教皇冕下會很為您高興。我也盼著這件事。”
郁飛塵:“我盼你是個啞。”
書徹底閉。
外面風景優,都市的廓沒在霧中。飛梭就在房間外的平臺上停著。他們出來后,飛梭里探出一個滿頭大汗的腦袋,像是司機。
“昨晚公爵好像把它撞壞了,”司機道:“現在啟不了。”
“我盼你們能像公爵這樣,一覺醒來變得靠譜了起來。”書嘀咕了一句,轉而打開網絡終端開始作,對郁飛塵說:“沒事的,公爵。我打一輛共飛梭來。”
郁飛塵愈發到困:“我只有這一輛飛梭嗎?”
“事實上您是個飛梭收藏家,”書道,“但不幸的是您只收藏古董梭,開起來還不如踩板快……好了,我打到了。”
司機干腦門上的汗水,把共飛梭的縱桿到底,飛梭箭一般彈出去,但也掩蓋不了司機心的焦躁:“完了,趕不上了。”
書:“不要急,反正我們經常趕不上。”
“你說的也不錯。”
但隨行人員的不靠譜已經無法引起郁飛塵的心理波,他現在想知道更多關于這個世界的消息,尤其是自己的生理屬,這關系到他在副本中的狀態,也關系到他的心。
沒進永夜之門的時候,他接活有個準則,不去那些——人不那麼像人的世界。他不太喜歡被一些原始的需求所支配,像無法控制行為的一樣。但這個世界似乎恰好是他不太喜歡的那種世界,只是不知道究竟程度如何,alpha和omega也只是翻譯球轉換后的結果。
很快,他在網絡終端上找到了檢索答案。
答案沒什麼新意,無非是信息素、發期、標記之類。alpha和omega分類由基因中的一個“特征值”決定。數值為0是beta,一切正常,占人群中的多數。
除了beta外,數值為正數的人類是alpha,負數是omega。數字的絕對值越高,對應的alpha或omega越優秀。但優越的天賦伴隨著代價,他們經常呈現出神上的病態。alpha有明顯的狂躁傾向,omega則異常敏和不安,仿佛時刻走在懸崖邊上。
數值越好,病態程度越高,而且只有一種療愈的辦法——在二十歲年禮后的5年找到數值相近的alpha或omega伴,進行標記。否則,alpha將徹底狂躁,喪失理智,omega則終生驚懼,不能看到任何風吹草,被稱為“應激”。
郁飛塵看到這里,蹙起眉頭,他還有得狂犬病的風險。
接著往下看,找到伴對很多alpha和omega來說都是很簡單的事,不需要做昂貴的基因檢測,因為年滿二十歲以后分泌信息素,遇到數值匹配的對象自發引起發期反應。絕大多數人的數值都在一定范圍,多參加幾次相親活就能遇到適配度高的伴。然而,不排除有些人的數值比較離譜,人群中本找不到適配者,命運也就渺茫了起來。
郁飛塵:“我的特征值是多?”
書沒說話,司機先開口了:“嗨,想它做什麼。公爵,你應該多喝幾次酒,多飆幾次車,人生麼,沒有omega也是一樣過,只不過活得短了點嘛。”
書:“你還年輕,公爵。還有機會的。何況蘭頓家富可敵國,聽說連療養院的欄桿都是恒溫的,到時候,大家都會去看你……完了,真的要遲到了。”
“……”郁飛塵終于知道他們為什麼都如此破罐子破摔了。他看了一眼表,只剩半刻鐘,對司機道:“換我開。”
書掩面:“您的駕駛執照昨晚剛被吊銷。”
郁飛塵思索片刻:“那麼這次我不會被吊銷。”
“確實,因為它已經被吊銷了,原來您沒變。”書道:“小司,換公爵來駕駛吧。”
坐在駕駛位,開始飛車后,郁飛塵才到心中那種生理的浮躁消減了。不過這種程度的生理特不會影響到他。
后座上,司機問書:“你為什麼要帶抑制劑?影響公爵找omega,扔了扔了。”
郁飛塵看一眼導航,抄了近道,一個急轉彎把后座兩個人甩在了飛梭壁上。
前面是片廢棄的工業跡,大道上寬闊無人,郁飛塵回頭淡淡看那兩人一眼。
“我不會有任何omega。”他說。
——當然他也不會住進療養院,五年太長,最多五個月,他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書喜極而泣:“謝天謝地,公爵終于接現實了。”
郁飛塵看回前方,不由得有些懷念白松。但他更想知道主神會在這個世界扮演什麼角。
——最好也是個找不到對象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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