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化開始。”

“戰爭勝利。”

“請選擇信徒。”

——這是創生之塔自帶的系統提示音,機械冷淡。

“守門人溫馨提示：此次您的歷險用時為：目標世界17天，樂園10鐘。您在這個世界的占領用時極短，超過98.3％的樂園同行，非常優秀,請再接再厲！”

這是克拉羅斯的那套系統,歡快活潑，它繼續播報：

“此次歷險,您獲得的獎勵1：基礎力量強化,15％。”

“獎勵2：主教的語辭典。用途：將你的話語轉化為任何人都無法聽懂的語。使用方式：意念喚起。有效次數：無限次，有效范圍：通用。有效目標：通用。”

“守門人暖心囑托：獎勵得來不易,且用且珍惜！”

“結算結束,請客人選擇信徒~”

郁飛塵：“……？”

對于第二個獎勵,他有一，不解。

一回頭看見主神就在后，他問：“你給我的是什麼？”

“收到了什麼？”祂道,“獎勵由創生之塔的運行規則自決定。”

郁飛塵用目示意了一下浮現在自己前的一本深紅封皮的辭典。辭典旁邊有字幕介紹。

主神看著那行字，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然后，祂笑起來了。

“既然是獎勵,就收下吧。”祂說。

就聽另一旁的白松“嚯”了一聲。

上上次在神廟里,白松跟著郁飛塵也獲得了基礎質強化的獎勵，但并沒得到其它的。

上次在齒城堡里，他更是什麼都沒得到,因為整座堡壘都被郁飛塵收下了。

看來這次不一樣。郁飛塵說：“拿到了什麼？”

“鏡星蟲發生，”白松念著說明書,“用途：在任意兩地間開辟瞬間移通道。使用方式：意念喚起。有效次數：3,有效范圍：所世界。有效目標：通用。備注：通道維持時間為1分鐘,可提前關閉。”

主神說：“還不錯。”

“唐珀主教？你怎麼也在這里？”白松睜大眼睛：“你要和我們一起回去了嗎？那——”

“他不是。”郁飛塵走過去拍了拍溫莎的肩膀。

那個獎勵聽起來離譜,讓溫莎顯得眉清目秀了起來，他起碼還可以帶個人走。

溫莎從靜止中被喚醒，環視四周，他并不像白松被帶走時那樣驚訝。

溫莎托腮：“神奇。”

“這就要走了嗎，”他說，“還沒來得及和我的omega哥哥們告別。”

白松：“那你恐怕要告別到明年。”

“也對，反正他們已經結婚了。”溫莎嘆了口氣，“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溫莎其實是個喜歡過他們的alpha了。”

倒計時在郁飛塵耳畔響起。

他下意識看向主神，卻見對方也正看向他。

“我與你落點不同，”祂道，“我會被召回暮日神殿。”

郁飛塵不得不提醒祂：“你還有東西在我那里。”

來自夕暉街的無數個禮盒。

主神認真想了想。

“你可以來暮日神殿找我嗎？”祂說。

神明用這樣溫平靜的語氣說出祂的請求，沒有任何一個信徒能拒絕。

不過倒計時這時恰好走到盡頭，永夜之門沒給郁飛塵回答的空間。

下一刻，世界如水般退去。

郁飛塵以為自己會像上次一樣回到喧鬧的輝冰石廣場，沒想到周圍環境猛地暗了下來，一片空曠寂靜，是創生之塔十三層。

不知哪里傳來克拉羅斯半死不活的聲音：“快，幫幫我。”

這地方線極度昏暗，郁飛塵借著永夜之門的反環視四周，終于在一地板上發現了個模糊的平面人影，影子附在地板上，活像多了塊有形狀的水漬，這水漬還在絕地蠕著，試圖離開地板，并發出微弱的求救聲。

“借我點力量，對，就是關于實構的這種。”

郁飛塵從齒世界里了點力量出來。純粹的力量離開主人，散星星點點落在地面的影子上，影子化作實。守門人克拉羅斯的從地面冒了出來，像個被連拔起的灰蘿卜。

大概是知道這事丟臉，克拉羅斯拔地而起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下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臉，并蓋彌彰地假咳了一聲。

——不過，要臉的行為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要問我怎麼了。”他說，“人擁有的力量多了，難免會出點岔子。”

郁飛塵其實沒想問他怎麼了，但克拉羅斯這麼蓋彌彰地一說，反而有點可疑。他沒說話。

“如果你沒回來，”克拉羅斯自說自話，“我只能喊你們主神來救我了。”

說罷他像個木偶般活了一下關節，這才回到自己的黑鐵王座上，恢復了神幽寂的守門人模樣。

“也不對，”克拉羅斯忽地發出一聲笑：“他和你一起出去了。嘖，要變天了。”

直到這時郁飛塵才說了第一句話：“為什麼？”

“一個人在該睡著的時候醒著，注定會有不同尋常的事發生。”克拉羅斯的眼睛在兜帽漆黑的檐下眨了眨：“何況早有預兆。”

他目一轉，看到溫莎：“這次帶了新人回來。”

溫莎微微笑：“你好。”

“有點眼。”克拉羅斯說，“真是完整世界帶回來的嗎？”

溫莎眨了眨眼睛：“您在說什麼？”

克拉羅斯灰紫的眼睛直勾勾看著溫莎，半晌，他從黑鐵王座上起：“去個卡吧。”

于是他們站在了電梯里。

電梯按鈕上，墨菲所在的那一層旁邊依然明晃晃掛著“克拉羅斯與郁飛塵與狗不得”的備注。

現在前兩個到齊，再牽上一條狗，就能欣賞到墨菲咬牙切齒的表了。郁飛塵毫無心理負擔地按下按鈕。克拉羅斯和墨菲的樓層離得很近，片刻就到了。

墨菲在重重沙和骨骼標本后抬起頭，面無表地看著他們走近。他眼眶里的那團火在看到郁飛塵的時候噼啪了一聲。

行經這間典雅神的魔法房間時，溫莎打量著四周，他眼中的好奇不能作假。

克拉羅斯：“晚上好，時間之神。我們來卡。”

“初次見面，你好。”墨菲手托卡牌木盒，來到白松和溫莎面前，盡職盡責地念文案：“個卡麼？讓我看看你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白松小聲對溫莎介紹了卡牌的意義，溫莎挑了挑眉。

“但我不想看到關于自己未來命運的預言。”他說，“不可以保留一點對未來的幻想嗎？”

面對郁飛塵與克拉羅斯之外的人，墨菲的態度還是積極的。

“當然可以。”墨菲說，“你可以只第一張牌，那代表你的過去或現在。”

“謝謝。”溫莎笑了笑，對墨菲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墨菲彎了彎角，給他鋪開卡牌。

克拉羅斯用胳膊肘了郁飛塵：“你覺得這像是普通人初次踏樂園該有的反應嗎？”

郁飛塵：“我為什麼會帶一驚一乍的普通人回來。”

克拉羅斯抱臂，目仍然沒離開溫莎：“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懂。”

郁飛塵沒說話，其實他也在等待溫莎的結果。

溫莎對著數行卡牌琢磨許久，最后手指按在了中間偏右下的一張上。

“選擇的位置映照心的傾向，”墨菲道：“你習慣保護自己，在掌控全局前從不貿然行事。”

“確實。”溫莎欣然同意了這個說法。

同時，他掀開了這張牌。

黑的云霧靜靜彌散在牌面上。

四周沙猝然停止流。

克拉羅斯低低笑了一聲。

“眼嗎？”他問郁飛塵。

郁飛塵眼。

他自己的第三張牌，克拉羅斯給他展示過的那張牌，還有現在溫莎到的這一張——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它們同屬一個系列。

但也有不同之，溫莎的圖案比起他的和得多。

墨菲垂眼，看著那張卡面，一字一句道：“外神牌。”

白松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