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親之事算是不歡而散,不過總歸還是達到目的了。
三關都無人能過得,聶逢秋短時間怕是嫁不出去了。
其實殺個人,對于在場眾人來說都算不得什麼。
不過要看死的是什麼人,而殺人的又是誰。
沈孝既然投靠了四皇子李康,聶逢秋當著李康的面將沈孝殺了,那就是大大的折了李康的面子,算是將李康得罪死了。
而且還在殺沈孝之前將沈孝的罪行數落一番,就連燕帝李烜都知曉了,這對李康的名聲也算是一個打擊,怨不得李康當場就想拿人治罪了,
如果李烜沒在場,說不得李康就要直接手了。
而對于聶逢秋來說,殺個人自然不算大事,但是是聶含山的兒,當朝樞院指揮使的兒,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殺人,傳出去,不得要被人說聶含山教無方。
如果只是舞刀弄槍也就罷了,不過當著燕帝與諸位大臣的面殺人,按道理,治個驚擾圣駕的罪名也不為過。
這名聲臭了,以后聶逢秋怕是不好嫁人了。
李修涯說得麻煩,大抵就是指的這個。
而比起聶逢秋,聶含山的麻煩其實更大,聶含山心里都在計算,明日到底會有幾位使上書參他了。
聶逢秋手刃了沈孝,而且解了婚約,心正暢快。
“胡叔,勞煩派人將沈孝的狗頭送到臨川沈家莊去。”
胡爺點了點頭,隨后讓人將沈孝的尸帶走。
“胡鬧,你可知道今日又惹了多大的禍事?”
聶含山臉鐵青,聶逢秋知道自己闖了禍,吐了吐舌頭,躲在胡巖背后去了。
“沈傲家主對秋兒有半師之誼,這沈家的叛徒,秋兒自然殺得。”
聶含山哼道:“我是怪你殺人嗎?殺個人算什麼,可你也不看看今日是什麼日子,你敢當場殺人,你爹我的臉放哪里放?”
胡巖見聶含山氣呼呼的樣子,將聶逢秋護在后。
“老爺,秋妹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別生氣了。”
聶含山瞪了胡巖一眼:“還不是你們的錯,好好的孩子不學紅便罷了,偏要學什麼武功,家里的武功還不夠學,還要去外面,如今闖下這般禍事,他日是不是還要將老夫我也連累了?”
聶逢秋有些不服氣,探出半個腦袋道:“娘就是學紅的,但死得太早了,秋兒才不要學學紅,弱弱的。”
聶含山氣得不輕,“你放肆!”
見聶含山真的生氣,李修涯出聲道:“好了,你們父兩個也別吵了,大侄,議論先母可是大不敬,還不快給你爹爹道歉?”
聶逢秋瞪了李修涯一眼,低聲道:“爹爹,秋兒錯了。”
李修涯笑道:“聶老頭你也別生氣,今日雖有意外,不過事總歸是圓滿的,大侄也沒了后顧之憂了至。”
聶含山苦笑道:“如今在燕都留下這番惡名,他日還有誰敢上門提親?”
“沒人上門,咱們可以部消化嘛。”
李修涯呵呵笑道:“聶老頭你已經是位極人臣了,當不需要自己兒來做政治聯姻吧?”
“你這說得什麼話?我可未曾這樣想過。”
李修涯雙手一攤:“那就是了,大侄天真爛漫,自由灑,要安心嫁人相夫教子,那是何等的困難?今日的武功你也看見了吧?嘖嘖,真是狠辣至極,嚇死寶寶,就這樣的人,嫁給誰,都是害了誰啊。”
聶含山無奈道:“你當我不知道啊?秋兒也這麼大了,總不能不嫁人吧?”
李修涯努了努道:“咱們可以選個扛得住的人啊。”
聶含山煩躁道:“好了,這事以后再說,后面還有真正的麻煩等著我呢。”
聶含山苦惱的離開了。
李修涯見狀,對著聶逢秋笑道:“怎麼了大侄,人都走了,不回家嗎?”
聶逢秋扶住胡巖道:“石頭哥了傷,我要帶他去療傷。”
“不勞你心,胡巖傷,叔父我自然會理好的。”
“呸,你再如此自居,當心挨揍。”
李修涯笑道:“我可是剛剛才幫了你,你這麼快就要恩將仇報了?”
胡巖輕輕咳嗽了一下,聶逢秋當即有些張道:“石頭哥,沒事吧?”
胡巖搖了搖頭:“爹已經給我運氣療傷過了,只需要休養兩天就好了。”
“那我扶你回去。”
李修涯道:“放心,這事兒我來,胡巖現在住我哪兒呢,我扶他回去就好。”
聶逢秋哼道:“你們沒人會武功,要是石頭哥傷復發怎麼辦?”
“那依大侄你的意思呢?”
聶逢秋揚頭道:“自然要照顧的。”
李修涯聞言,對著胡巖挑了挑眉,笑道:“也行,你扶他回聶府,稍后我差人將他的東西送來。”
聶逢秋連忙道:“不用,我們直接去你家就行,反正你家肯定也有房間給住,對吧?”
李修涯哪里不明白聶逢秋的心思,聶含山正生氣呢,若是聶逢秋還在他眼前晃,不得又是一陣數落斥責,這是想去李宅避避風頭呢。
“行,叔父我也只能歡迎了。”李修涯笑了笑,“伊人,你們帶大侄和胡巖先回去吧。”
“那相公呢?”
“我還有點事,稍后便到。”
“嗯。”謝伊人點了點頭,眾人坐上馬上,往城里去了。
李修涯目送他們回去,轉喊道:“張郝!”
張郝聽得李修涯的喊,立馬上前。
“大人。”
“擂臺修得不錯,差事辦得好,我也不吝嗇,這些給你們喝茶。”
李修涯隨手拋出一袋銀錢。
張郝雙手接過,打開一看,隨后滿臉堆笑。
“為大人效力,萬死不辭。”
“不必說這些場面話,我吩咐你的事,可有消息了?”
張郝收好錢袋,躬道:“衛所的兄弟已經散出去了,確實如同聶小姐說的,不僅是接到英雄帖的,還有很多沒接到英雄帖的武林中人都在趕來的路上,而且不僅是大燕境,幾乎是整個東元得出名號的江湖門派都有人來,而且有不人已經進了都城。”
“有監視嗎?”
“時刻派人盯著呢。”
李修涯微微點頭:“看來我還是小看了天下第一這是個字在這些江湖中人心中的分量啊。
張郝笑道:“這些江湖人整日打打殺殺,不就是為了分個我高你低嗎?既是天下第一,自然引得眾人趨之若鶩。”
“呵呵...”李修涯輕笑道:“你說得不錯,不過如此多的江湖人齊聚燕都,防衛工作可不能有毫的馬虎,聶大人會讓調配軍,你們配合好就是。”
“是,大人。”
“派人將擂臺周圍這些樹木砍了,留出大片空地出來,劃分區域,屆時便讓這些武林眾人駐扎在此吧。”
張郝微微一愣,“他們能愿意嗎?”
李修涯笑道:“如此數量的武林人士,誰敢放他們進城去?不愿意,那就請回去。”
“是。”
“還有,派人去城外長亭上守著,燕都,必經長亭,打出招牌旗號,將這些武林人士直接迎到這里來就是。”
“嗯,屬下馬上就去辦。”
“去吧。”
李修涯走出擂臺,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而來。
車簾拉開出李閑的面貌。
“李兄,要是不介意,可上車同行。”
李修涯笑道:“那就麻煩殿下了。”
“客氣。”
李修涯上了馬車,在李閑對面坐著。
“舟行的傷勢,無大礙吧?”
李閑道:“已經讓醫師看過了,傷口雖是駭人,不過并無大礙,休養半月便能恢復如初。”
李修涯點頭:“那便好。”
李閑笑道:“今日之時,李兄不該謝謝我嗎?”
李修涯驚奇道:“殿下這話從何說起?”
“連輸你三關,難道你不該謝我?”
李修涯呵呵笑道:“那是殿下技不如人,怎麼,如今殿下不會說是讓著在下的吧?”
李閑擺手笑道:“第一關第二關便罷了,這第三關可是實打實的讓了,李兄難道要故意裝糊涂?”
“還請殿下明言。”
李閑搖頭笑道:“若是我想贏,大可以命令舟行選擇挑戰聶小姐便是,但是我沒有,這不算是讓?”
李修涯聞言哈哈大笑道:“如果殿下覺得舟行能勝過我這大侄,那就大錯特錯了。”
“什麼意思?”
李閑愕然。
李修涯悠悠道:“你別看我這大侄人畜無害的樣子,胡爺親口說的,說的武功要比胡巖要高,今日這個沈孝,本連半分實力都沒出來呢。”
聶逢秋比胡巖還厲害?這李閑如何相信?
“此話當真?”
“這是自然。”李修涯點了點頭:“當初胡巖一起教授大侄和胡巖武功,大侄就比胡巖學得快,不過胡巖要承襲胡爺的廣陵刀,而大侄便獨自一人去了江湖游歷,歷經數年的功夫,也拜了不師傅,學了不別派武功,算是集百家之長,特別是力之深厚,就是胡爺也驚嘆不已。
所以啊,幸好舟行是選了胡巖,若是選了大侄,說不得傷勢還要重一些。”
李閑大驚訝,同時響起了沈孝臨死的那張驚懼的臉龐,微微發寒。
李修涯見狀笑道:“這樣想想,殿下應該謝我才是,若是真的讓殿下得逞了,取了我這大侄,怕是以后的日子不好過啊。”
李閑面凝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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