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拉攏不,而且聶小姐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落了四皇子的面子,算是結下了仇怨,那四皇子怕也是絕了這樣的心思,如今卻是想要借此機會從聶老頭上咬下一塊了。”
沈賢道:“你覺得他們會如何做?”
李修涯想了想,便道:“借題發揮,最后迫使陛下撤了聶老頭吏部尚書的職務,只要聶老頭不再手六部之事,那六部就重新回到了四皇子與五皇子手中,這是所有人都樂于見到的結果。”
沈賢臉一沉:“但未必是陛下想見到的結果。”
“沈師明察,但明日四皇子與五皇子的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想讓我怎麼做?”
李修涯道:“學生想讓沈師明日也去一趟早朝,當場駁斥眾人,以沈師的聲地位,他們不敢還,陛下有了臺階,自然大事化小了,小事化了。”
沈賢略微想了想,點了點頭。
“可以,老夫答應了。”
李修涯聞言大喜,伏拜道:“多謝沈師。”
至此,李修涯心中卻是為上次之事有些愧疚起來。
沈賢擺了擺手道:“無妨,聶兄本就是老夫好友,無論是為了聶兄還是為了陛下,老夫都義不容辭啊。”
“沈師高義。”
兩人攀談片刻,李修涯便告辭離開。
“天已晚,學生便不打擾沈師休息了,就此告辭。”
“嗯,放心,明日老夫必到。”
“多謝,請。”
“慢走。”
李修涯開門出來,見楊過與李閑兩人正在不遠的亭子里聊天。
“李兄出來了,想必事辦妥了吧?”
李閑見李修涯面帶微笑,料想應該順利。
“嗯,很順利。”
“那就好。”
李修涯對楊過道:“楊兄,今日還要多謝楊兄了,今日太晚了,便不久留,來日定邀楊兄過府一敘,好好謝謝楊兄。”
“舉手之勞,李公子不必客氣,若是要謝,應該是在下謝謝李公子才是。”
李閑和李修涯兩人告辭離開,楊過將兩人送出大門。
“這太學府中雖有學生宿舍,卻是甚有人住的,里面住的多是各地的寒門子弟,這楊兄倒也不錯。”
李修涯笑道:“若是殿下有興趣,大可以將他收府中。”
李閑道:“李兄又開玩笑,我現在收這麼多賓客作甚?”
“哈哈...”
兩人相視大笑。
“說真的,今日在下是有些急躁了,還是殿下冷靜,多謝了。”
李閑笑道:“以李兄的機敏,不會想不起這些的,如楊過說的,舉手之勞罷了。”
“放心,李修涯記住了,來日定有回報。”
李閑滿意的點了點頭。
“李兄既然這麼說,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
兩人分別,各自回府。
李修涯一進門,便看見胡爺在等他。
“回來了,可解決了?”
李修涯咧一笑:“放心吧胡爺,已經辦妥了,告訴聶老頭,明天不必驚慌。”
胡爺笑道:“老爺可沒有這般不堪,你想多了。”
“嘿嘿...”
聶逢秋不知從哪里鉆出來道:“什麼什麼,你們再說什麼?”
李修涯臉一變,低聲喝道:“還不是給你屁,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禍。”
聶逢秋聞言臉一紅,拉著胡爺的胳膊就告狀:“胡叔你看他,他欺負秋兒。”
胡爺被聶逢秋搖來晃去,頭都暈了,擺手道:“罷了罷了,老夫先走了。”
“胡叔。”
聶逢秋見胡爺要走,連忙拉著就不放手了。
“別走,胡叔你走了他要欺負秋兒的。”
胡爺輕笑道:“那你跟胡叔回去?”
聶逢秋聞言扯了扯角,想了想自家老爹,還是算了。
“那胡叔你當心,見了爹爹就說秋兒在這里很好。”
胡爺笑了笑,了聶逢秋的頭。
“胡巖了傷,李府這里也沒幾個懂武功的,你留下也好,可不許調皮。”
“放心吧胡叔。”
胡爺對著李修涯點了點頭,隨后離開了。
李修涯自然不給聶逢秋好臉,哼了一聲,便轉頭往后院去了。
聶逢秋撇撇:“切,神氣什麼?”
李修涯這邊鑼鼓的將事安排妥當,而在四皇子府,如何借題發揮這才開始議論。
今日被聶逢秋當面落了面子,李康已是極其憤怒的狀態。
“楊大人,您今日究竟為何要攔著本宮?那聶逢秋當著父皇的面殺人,就算是比武,但是驚擾圣駕,這罪也不小。”
楊宣還沒說話,謝心忌先開口道:“殿下不必著急,楊大人意思,在下已然領悟了。”
李康哼道:“說說看吧。”
謝心忌對著楊宣拱了拱手,楊宣微微點頭。
謝心忌這才道:“楊大人之所以阻止殿下,是因為今日若是遂殿下心意治了聶逢秋的罪,那便只是治罪,算不得大事,也不能攀咬到聶含山上了。”
李康微微愣道:“繼續說。”
謝心忌笑道:“聶逢秋如此得罪,雙方算是撕破臉皮,便再沒有緩和的余地,今后便是對手,是死敵了,殿下以為呢?”
“本宮自然恨不得當即將聶含山打殺。”
“這就是了,今日不了了之,但是明日呢?明日早朝,殿下覺得會有多彈劾聶含山的奏本呢?”
李康聞言,眉頭一挑。
楊宣也道:“此事雖然不大不小,不過我們大可以借題發揮,聶含山自然理虧,就是陛下也不好偏袒。”
“那我們能得到什麼好?”
謝心忌道:“從聶含山回來,我們對三司六部的掌控力便大不如前了,我們大可以趁此機會,狠狠的咬下聶含山一口,最好的結果,自然就是讓三司六部重新回到我們手中。”
李康微微點頭。
聶含山總領三司六部,其權力已經與閣有了些許重合的地方,李康和李旦兩人的大半勢力都被聶含山牽制,這段時間實在是有些憋屈。
“可有計劃?”
楊宣道:“明日朝會,自然會有使上奏,咱們便可趁勢而為,將此事鬧大,越大越好,到時候收不了場,陛下只得叱責聶含山,老夫會趁機進言,削去聶含山一部分權力,到時候張維那個老家伙也會幫腔,請殿下放心。”
李康愣道:“張維?他之前不是還幫著聶含山和稀泥嗎?如今卻是又要轉頭踩聶含山一腳?”
謝心忌笑道:“張大人之前幫聶含山,自然是因為五皇子不希殿下與聶家結親,如今親事既然已經不了了之,張維便再沒有親近聶含山的理由了,而且此事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楊大人能看出來,張大人自然也能想得到,殿下可別忘了,六部之中,五皇子可是牢牢握著四部權力呢,他比我們著急。”
想通其中關鍵,李康恍然道:“正是如此,聶含山兼任吏部尚書,更是在五皇弟心口扎了一刀,他比本宮更加迫切。”
“不過從這件事,殿下還是要再關注一人。”
“誰?李修涯嗎?”
謝心忌搖了搖頭:“李修涯固然不凡,不過在下的意思是九皇子殿下。”
“九皇弟?什麼意思?”
謝心忌道:“在下仔細思量了下,這場招親,或許本就是李修涯的計謀圈套呢?殿下請貴妃娘娘開口求親,陛下默許,聶含山不好拒絕,便讓李修涯請來九皇子,九皇子同時求親,這主權便到了李修涯手上,李修涯再設下三關,將我們雙方一一擊敗,親事就算是糊弄過去了。”
“這有何問題?”
楊宣也有些不解,不明白謝心忌的意思。
“殿下和楊大人細想,鄭貴妃前腳求親,九皇子后腳便遣李修涯上門,會有這麼巧嗎?所以在下認為,定是那李修涯為了破局,請九皇子出手相助的,雖然九皇子的確想過要與聶含山結親,不過在第二關時,九皇子眼看必敗局面,卻是毫不猶豫的將在下拖下水,他在退而求其次,就算不能為聶含山的婿,那也要博得聶含山的好才行,毫無疑問,九皇子做到了。”
李康沉默的點了點頭。
楊宣道:“說得有道理。”
謝心忌又道:“我們都能想到以李修涯為跳板來接聶含山,卻是一直不得法門,而九皇子與李修涯的關系,好像頗為要好,如此,會不會就是一個信號?”
“什麼信號?”
謝心忌悠悠道:“九皇子殿下本就不像是他說得那樣,他對儲君之位還有妄想,并且還在付諸行。”
楊宣當即拱手道:“殿下,謝公子說得不錯,如今九皇子得了聶含山的好,恐怕來日會為勁敵,我們不得不防啊。”
李康咬牙哼道:“九皇弟,當真是好算計,本宮都差點被你騙了,還以為你要認命了,卻不曾想是你的韜養晦之計,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不過如今擔心卻是為時尚早,在下不過就是給殿下提個醒,畢竟九皇子現在朝中仍然是沒有半點基的,不過以后上九皇子,可不要大意。”
李康道:“你做得很好,本宮記住了,不管怎麼樣,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楊宣道:“不管聶含山與九皇子是否親近,我們都要剪除聶含山的臂膀。”
李康和謝心忌同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