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染惡疾,但以黃金公主的高深武功,尋常豈能生病?先父覺得此事蹊蹺,所以事后也曾經派人探查過真相。”
“所以,你父親查到了皇甫泰?”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種種跡象都表明了皇甫泰是絕對知道事真相的。”納蘭楚沉聲道:“父親死后,我接掌了他的勢力,也曾親自去往黃金帝都與皇甫泰見面,也正是這個時候,皇甫泰告訴了我關于玄真君的事。”
李修涯笑道:“所以你就謀劃了這些事對嗎?”
納蘭楚點頭道:“是,其實好幾年前我就已經開始派人前往東元打探玄真君的下落,但是這不打探不知道,一打探卻也算是下了一跳,玄真君的名頭在東元實在是太過響亮了,我的人也去過瑯嬛山,不過卻沒見到玄真君,我便以為玄真君藏了起來,又正好聽說了侯爺要舉辦武林大會的消息,所以我才讓赫連星等人聯手前往東元,不過最后的結果侯爺也都知道了。”
玄真君自從挑戰天下高手之后,基本都在瑯嬛山清修,偶爾也會出游,卻不會太遠太久,可能納蘭楚的人去瑯嬛山的時候,正巧玄真君不在吧。
這種事便只能說是巧合了。
不過等閑敢打探玄真君的行蹤,這也算是運氣好吧,若是真被玄真君發現了,焉能還有命在?
納蘭楚將事經過全數給李修涯說了一遍,也算是好好的讓李修涯了解了事的大概真相。
這是納蘭楚的誠意。
李修涯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納蘭楚跟他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取得李修涯的些許信任,讓雙方的合作更加的堅固一些。
“原來是這樣。”李修涯做恍然狀,“當初玄真君只是囫圇吞棗的跟我說了一些,卻不知道還有這麼多的,說來也是令人唏噓不已。”
“誰說不是呢?”納蘭楚輕笑道:“先父一生有兩大憾,一者黃金公主,二者流沙寶藏。”
“所以,令尊是怪黃金公主傷了他嗎?”
“不是,父親是在自責。”納蘭楚嘆道:“流沙寶藏對父親有特殊的意義,為此,父親也只能忍痛傷害了黃金公主,而父親也一直覺得,黃金公主之所以死,怕也是有父親的原因。”
李修涯覺得好笑,“莫不是令尊認為是自己傷了黃金公主的心,致使黃金公主憂郁疾?”
“呵呵...那倒不是。”納蘭楚笑了笑,他明白李修涯說的什麼意思。
不過他父親雖然喜歡黃金公主,但是黃金公主的心中可沒有他的父親。
背叛雖然令人心痛,但是兩人之間最多也就是為仇人罷了,還不至于憂郁傷心,更不至于憂郁疾。
雖然不愿意這麼說,但是納蘭楚的父親還真沒有這個分量。
“我的意思是,黃金公主雖然傷了父親,但是父親卻也傷了黃金公主。”納蘭楚也怕李修涯誤會,這就算是敗壞了自己父親的名聲了,故而又解釋道:“先父的武功本就強過黃金公主一些,但是先父出手猶豫,兩人最終其實是兩敗俱傷的,不過就是父親傷得嚴重了些,黃金公主傷較輕罷了。”
李修涯皺眉道:“但是事后沒多久,黃金公主就死了,所以令尊才會覺得事有蹊蹺?”
“正是。”納蘭楚點頭。
李修涯低聲道:“你父親可曾下死手?”
“若是下了死手,那先父也就不必死了。”
“那這麼說,黃金公主的死,應該與你父親無關?”
納蘭楚搖頭:“應該說只是沒有直接的關系。”
李修涯嗯道:“若是黃金公主不是被令尊所傷,那以的武功與份,想必是不可能出事的對嗎?”
“不錯,而且這個時候,皇甫泰也已經登基為王了。”
“所以納蘭公子的意思還是覺得是皇甫泰害死了黃金公主?”
“就是如此,除了皇甫泰,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人有這個能力。”
“機呢?”李修涯問道:“皇甫泰為何要這麼做?納蘭公子難道沒有想過嗎?”
“這也正是我一直沒想通的地方。”納蘭楚搖頭道:“或許是黃金公主已經知道了流沙寶藏的所在卻不愿意告訴皇甫泰,所以最后皇甫泰才痛下殺手?”
“不是沒可能,但是沒道理。”李修涯不覺得皇甫泰會下此毒手,他應該有很多方法對付黃金公主才是。
納蘭楚笑道:“若是侯爺興趣,等我們到了黃金帝都見過皇甫泰再說吧。”
“嗯。”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氣氛漸漸融洽,暫時也沒有那麼多防備,也算是對對方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正此時,隊伍后面突然慌起來。
“是黑暴,黑暴來了...”
黑暴是啥?
李修涯疑轉頭看去,卻見極目遠一巨大的黑沙塵暴正在醞釀。
“不好,我們快走!”
納蘭楚見狀也是臉微變,隨即大聲道:“所有人,加快行程,迅速穿越沙漠。”
而李修涯找來的向導也對李修涯道:“尊貴的先生,黑暴要來了,我們必須得盡快離開。”
“嗯,加快速度,快速離開。”
說著,李修涯遠遠的了一眼恐怖的黑暴,皺了皺眉頭,便策馬離開。
而在隊伍后面十數里的地方,盛驚風領著錦衛也看見了巨大的黑暴。
“這是沙塵暴嗎?”
“應該是,統領,我們現在怎麼辦?”
盛驚風皺了皺眉,只道:“先退,待沙塵暴過去再追上侯爺他們吧。”
“是。”
黑暴攔路,盛驚風也不得不停下。
如果只是用眼睛看的話,好似黑暴還很遠,不過從李修涯等人看見黑暴開始,周邊的氣流便愈發的肆意囂張了起來。
眾人到這種變化,臉瞬間變得難看了許多。
這不是一個好征兆,黑暴就是沖著他們這個方向來的,而且速度很快,越來越近。
在天地之力面前,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卑微了一些,即便是武功絕世的玄真君也不得不躲避鋒芒,跟著眾人一路逃跑。
黑暴卷起狂風,風沙瞇眼,使人不能視,而天際數道雷霆閃過,驚雷之聲震耳聾,但在眾人耳中卻如同死亡魔音,追魂奪命一般。
眾人快馬加鞭,只得亡命奔逃,而后黑暴卻是追不舍,而風沙卷過后,整個沙漠的地形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眾人眼見黑暴靠近,皆是心焦不已,下的馬兒的蹄子陷在沙子里面,速度也著實算不上快,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都躲一下!”納蘭楚一把勒馬,隨后飛將李修涯撲倒在地。
“聚散流沙”
右手在地上,腳下的砂礫瞬間開始變化,兩人漸漸沒當中。
“叔父!”聶逢秋見狀,還以為納蘭楚要對李修涯不利,剛要作,卻被玄真君攔下。
“別去,眾人,埋進沙子當中!”
玄真君并指出劍,瞬間便將無邊劍意凝與周。
“劍罡,天罡劍陣,十方滅絕”
轟!
一劍徹底,玄真君竟是直接開辟出一個數丈的深坑出來。
“進去!”
胡巖拉著聶逢秋當即就跳了進去,謝玉樓與褚雄領著錦衛也跟著跳了進去。
玄真君看了一眼火烈,但見火烈與火神宗的弟子已經很是練的挖坑將自己給埋了起來,便也直接跳進了深坑。
“胡巖!”
見玄真君也落了下來,謝玉樓了一聲胡巖。
胡巖會意,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謝玉樓極運元功,無數水珠憑空出現在眾人頭頂。
“瀟湘夜雨”
“寒霜真氣”
寒霜真氣瞬時蔓延,直接將水珠凍結,形一層明的護罩。
“起!”謝玉樓長劍上指,護罩緩緩上升,將口給蓋住了。
呼呼!!
就在此時,黑暴也正好來到。
巨大的呼嘯聲不絕于耳,而黑暴卷起的風沙瞬間在護罩之上。
謝玉樓冷汗直流,勉勵支撐。
“我來幫你。”玄真君見狀也同時運起真氣撐持護罩。
但見明的護罩變得漆黑一片,時而有細沙流下,呼嘯的狂風仍然不絕于耳,眾人心中頗為絕。
不過還在玄真君畢竟力深厚,有他撐持,護罩倒是沒有繼續下落的風險,黑暗中,眾人也看不見護罩上面的裂痕。
玄真君等人這邊尚且還能撐持,但是火神宗這邊倒是出了大麻煩了。
這砂礫雖然,也很容易將人埋進去。
但是等閑埋得不夠深,便馬上就被卷黑暴當中去了。
狂風當中,連慘聲都聽不到,眾人只能寄希自己的運氣足夠的好了。
另一邊,最安逸舒服的應該算是李修涯跟納蘭楚了。
納蘭楚通厚土宗功法,聚散流沙直接讓兩人陷地數十丈,更是半點都聽不到頭頂的呼嘯之聲。
納蘭楚抓著李修涯的胳膊,周圍竟是被納蘭楚給開辟出一個狹小的空間,雖然行不便,不過呼吸無礙。
至于眾人的馬匹行李,那就是真的沒辦法了,只能任由黑暴吞噬,不剩一點殘渣。
數十息的時間過后,玄真君只覺力變小,料想應該是黑暴過去了。
無盡的黃沙當中,轟隆一聲巨響,一道影破土而出。
但見天朗氣清,哪里還有黑暴的影子?
謝玉樓等人也相繼跳出,貪婪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四周環顧,地貌大改,一時之間也辨不清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