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不是阿姨說,你真的不適合乾這一行,不如趁早換個行當吧。”
“多謝張姨你的提醒,但是我還想要嘗試一下。”
李嶽從屜裡面拿出了三千塊錢的爺爺遞給了站起櫃臺前的阿姨。
張姨,是李家排擋的洗碗工,兢兢業業幹了好幾年了,也算是間接見識過李嶽長的一個長輩。
這次李家排擋夫妻兩個突然遇上了車禍,直接離開了人世,正在外面上班的李嶽收到消息悲痛萬分,連夜辭職回家了。
回家理好後事之後,原本是想要將李家排擋給關門大吉,但是當他坐在空的大廳的時候,腦海中浮現了年在此度過的一幕幕。
原本決定的事,忽然變卦了,李嶽心中萌發了一個念頭,那就是繼承這間餐館,留下這個讓自己擁有回憶的地方。
李嶽微笑著關心自己的人,心中一暖,道:“張姨,您放心我想要嘗試一下,如果失敗了再放棄也不遲,若是功了,到時候找張姨過來幫忙,您可別拒絕哦。”
“你這孩子……不過你放心,你也算是張姨看著長大的,如果你真的功了,張姨一定過來幫你,憑借我的子骨,再乾個十年都不問題。”
張姨知道李嶽這孩子做好的決定,很難勸得,最後給了一個承諾,轉離開了。
送走了張姨,李嶽著空的店面,沒有太大,兩百平米左右,前面一半是大堂,後面則是四間包廂,對應春夏秋冬。
父母已經經營這家飯店三十多年,中間沒有間斷過,除了自己出生跟拆遷的時候,停過一段時間,其余時間都是熱鬧非凡。
每次自己回家的時候,都能夠看見座無虛席的熱鬧場景,誰能夠想到現在會淪為如此冷清。
不知不覺中,李嶽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抬頭了一眼二樓的位置,父母的骨灰盒就放在上面。
直到視線開始模糊,李嶽才回過神來,正準備試一下淚水,忽然聽見開門的聲音。
“小李,你……”
沙啞的聲音,一聽就是老街坊,趙大叔,之前跟父親是一個單位,後來父親開飯店之後,兩人關系就斷了,直到十多年前發現為了鄰居之後,就又絡起來了。
此時是下午四點多鍾,按照習慣,每天趙大叔都會過來小酌兩杯,這個點,沒多客人,老哥倆會聚在一起喝兩杯,聊聊天。
忽然老李走了,趙大叔一時之間不太習慣,每天下午都會過來溜達一下,今天看見開門了,就走進來看看。
看見小李站在那邊,抬頭不知道著什麼,喊了一聲,見到他回頭,眼眶微紅,明白了他在做什麼。
“唉,人死不能複生,小李,你不能太傷心了,以後……”
趙大叔剛剛想要安一下李嶽,卻被他直接打斷了。
李嶽出了有些勉強的笑容,“趙叔,你是來喝酒的吧?正好,我爸之前把醃菜缸子都裝滿了,還足夠您過來喝一段時間,我去給您端過來。”
對於趙大叔的習慣,李嶽還是明白,不給趙大叔安的機會,直接離開,去準備下酒小菜了。
不一會兒,李嶽整理好心,端著一小碟花生米跟一碟醃菜就走出來了。
“趙叔,您慢慢喝,我得要去準備一些晚上吃的東西了,家裡沒啥菜,我得去和點面,晚上吃。”
其實李嶽是不敢跟這些老街坊聊太多了,生怕勾起自己的回憶。
趙大叔輕聲歎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著眼前的一個孤零零酒杯,站起子,自己拿了一個新酒杯,放在對面,倒滿了一杯牛欄山。
“老李,咱哥倆最後喝一個,以後,就剩下我一個人咯。”
李嶽聽到了外面趙大叔的低語,畢竟太安靜了,淚水止不住的留下來,落在了麵裡面。
廚房裡面很安靜,外面喝酒的也很安靜,除了偶爾響起來的酒杯聲,就沒有別的聲音了。
忽然,大門又被推開了,一個中年人,帶著一架金眼鏡,穿的很整齊,看見四周空無一人,眉頭暗自皺起。
趙大叔有些奇怪,這是誰啊?難道沒有看到外面寫著的暫時歇業嗎?
中年男子也沒有說什麼,走到掛在牆上的菜單面前,仔細端詳了一段時間之後,決定好了自己要吃什麼。
“請問,老板在嗎?”
李嶽聽見外面有人喊老板,下意識想要說有人,忽然想到自己現在才是老板,連忙從廚房走出來。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想點菜,來個麻婆豆腐,來個眉山東坡,最後再來個宮保丁,最後來個紫菜蛋花湯就好了。”
聽見這個人點了那麼多菜,李嶽有些意外,可惜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了,搖頭苦笑道:“客人,抱歉,家中出現了意外況,您這些要求,恐怕不能夠滿足。”
中年男子有些意外,李家排擋在京都屬於排的上號的川味菜館,自己也是慕名而來,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那你這邊現在有什麼?”中年男子很明顯不想放棄。
李嶽一愣,下意識看了一眼菜單,“若您真想吃的話,我如今只能做春白雪。”
“春白雪?”
這是什麼菜?中年男人抬頭一看,看見了排行在上面的春白雪,排名那麼高,應該也算是不錯,就是不知道是啥。
趙大叔見他不知道,幫忙解釋了一句,“春白雪,就是春面。”
只有面嗎?還不是川菜的一種,只是普通的江南面食,中年男人臉上出了失神。
但是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三十塊錢一碗,也不算太貴。
“那就來碗春面。”
“是春白雪。”
李嶽堅持用父親取的名字,老人家一輩子知識不多,能夠用春白雪給春面取名字,著實不簡單。
中年男子不悅道:“隨便你怎麼,快點把春面給我送過來。”
“不好意思,是春白雪。”李嶽不厭其煩給他又解釋了一下。
“什麼春白雪,不就是春面麼?哪來那麼多廢話。”中年男子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老板,明顯面不耐。
李嶽還是搖頭平靜說道:“春面是春面,但是在我們李家排擋,就做春白雪。”
“我不管你們什麼,你現在就給我把菜單上的這菜弄好端上來。”
“你好,是春白雪。”
面微笑,語氣平靜,卻堅定的給客人解釋的李嶽,讓人忽然覺有點魔鬼的模樣。
中年男人被氣的面紅耳赤,額頭青筋暴起,微微抬起右手,差點就想要朝著自己的臉上過去。
但是最後還是服了,他平複了一下心,深吸兩口氣,艱難出微笑。
“好,請您把春白雪準備好,再麻煩您端上來。”
“好的,請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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