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健的過程相當漫長。
想起黃醫生那句“恢復不好會殘疾”, 陸江寒就算再不忍心,也得拉著他的胳膊活關節。1901的豪華大公寓里,顧揚疼得眼冒金星,表木然看著遠方, 就覺得自己命運多舛的胳膊八又被這人掰折了一次, 直到洗澡還在巍巍, 走路都打飄。
“小心。”陸江寒一把拎住他,小藝家寶貴的頭才沒有撞到床頭柜。
顧揚撲進被子里:“你明天還是把我丟給復健機構吧。”否則兩人都要面臨巨大的心理力,一個不舍得下手, 一個在崩潰的同時,還要努力控制表,以免在男朋友面前兇相畢, 嗷嗷猙獰。
陸江寒把人摟在懷里, 安地拍了拍:“明天我帶你去吃剁椒魚頭。”
顧揚低迷的心稍微恢復了一點,悶悶地說, 嗯。
那是開在居民區的一家湘菜館, 老板脾氣火又死犟,從來不理會食客“點辣”的需求,剁椒仿佛不要錢, 天散花“咣咣”狂撒, 每次陸江寒都吃得生無可, 但架不住他的小藝家喜歡, 只好一次次為了, 讓味蕾持續翻滾在烈焰里。
第二天上班時, 寰東同事也對顧揚彎曲角度清奇的胳膊進行了友好圍觀,并且紛紛義務幫他復健。楊毅向陸江寒匯報,說我剛剛路過籌備部辦公室,顧揚看起來已經快暈了,你確定不去管管
“別,好的。”陸江寒說,“他那胳膊是得多拽一拽,昨晚在家折騰出我一汗。”
“這賬得算在申瑋頭上。”楊毅說,“不過他這次估計短期出不來了,怎麼樣,易銘有沒有找你”
“中午的時候打了個電話,約我今天見面。”陸江寒說,“被我推了。”
“為什麼”楊毅不解,“你不是一直在等他的電話”
“明天再說。”陸江寒看了眼手表,“下班后還有事。”
“什麼事”藍森恰好也在問。
“去吃剁椒魚頭。”顧揚塞著耳機,一邊泡茶一邊打電話,“我昨晚是真疼慘了。”
藍森心想,你這本小說果然不大對頭。
霸道總裁哄他的野蠻小人,不用鉆石別墅和阿斯頓馬丁,用剁椒魚頭。
還重口。
小湘菜館的生意很好,兩人等了半個小時,才被安排到一個角落的小方桌。
“你要吃什麼”顧揚翻了翻菜單,“有山珍煲和紅燒,再多炒個青菜吧。”
陸江寒說:“易銘。”
顧揚抬頭:“嗯”
“陸總說晚上有事,就是來這里吃湘菜”易銘站在桌邊,笑著打量了一下四周,“眼不錯,這里是s市口味最正宗的菜館。”
湘菜館的老板和易銘很,可能覺得這三個人是朋友,還主給他搬來了一張板凳。
顧揚微微皺眉。
“我只有幾句話。”易銘給自己倒了杯茶,“申瑋已經進去了,我走了關系,他至得在里面待兩年。”
“這和我有關系嗎”陸江寒問。
“和陸總當然沒關系,不過我知道,您一直在暗中幫顧揚,所以也不想繞彎。”易銘說,“吸毒的人是沒有底線的,為了錢什麼都能做出來,一旦沾上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易總監確實有資格說這句話。”陸江寒一笑,“怎麼,擔心他出來之后會找顧揚合作,所以提前來打個預防針”
“申瑋手里的確有很多我的把柄,但翻臉反咬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易銘沒有在意他的暗諷,看著顧揚說,“關于nightingale和未來的合作,一切都可以商量,但我不希瘋子摻和進來。”
“我考慮一下。”顧揚往后靠在椅背上,“確實,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沒有人想和癮君子打道。”
他這句輕飄飄的話看似在附和,重點卻全在“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幾個字上,基本等同于威脅。等到易銘走之后,陸江寒說:“他應該把這輩子所有的耐心和容忍都用在了你上。”
顧揚問:“那要得饒人一下嗎”
“不需要。”陸江寒幫他倒好飲料,“易銘直到現在還沒想過要公開道歉,把nightingale徹底還給你,所以不管他現在看起來有多忍氣吞聲,本質上還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你為害者,在施暴者沒有懺悔和道歉的前提下,要怎麼原諒他”
顧揚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吃飯吧。”陸江寒把盤子推到他面前,“想了好久的剁椒魚頭,別因為這些事影響食。”
其實顧揚也不怎麼能吃辣,但他很喜歡味蕾被麻痹的瞬間,沖上腦頂的熱氣能帶來片刻暈頭暈腦的迷幻,孔被刺激到張開呼吸的覺爽到呆呆滯的呆,就像喝多了酒,但卻只醉一瞬間。
“你懂這種覺嗎”在回去的路上,顧揚問。
“懂。”陸江寒把他的手揣進兜里,通俗解釋就是辣傻了,我去給你買冰淇淋。
麥當勞小姐姐笑容甜,一如既往喜歡您來,喜歡您再來。
而這也是有男朋友的好之一。
無論是買一送一還是第二個半價,都能暢優惠,再也不用忍痛放棄。
樹上亮著星星一樣的燈,空氣里飄開悉的圣誕曲,整座城市在此刻顯得又歡快又溫。顧揚裹著圍巾站在櫥窗前,一邊吃香草甜筒,一邊仔細看里面亮閃閃的假水晶項鏈,神很專注,而陸江寒相當有耐心地陪他站了十分鐘,直到最后才提醒磨磨蹭蹭的小藝家,再晚也是要做復健的,快吃完回家。
顧揚只好說,哦。
街邊有小孩在勤工儉學,陸江寒從手里買了一枝玫瑰,折短花后輕輕進顧揚的大口袋。
層層疊疊,一樣的深紅。
是寒冷冬夜的一丁點話芬芳。
和鉚足了勁要爭圣誕市場的新亞99不同,寰東在這個檔期只做了化妝品和珠寶的品類促銷,賣場被無數小燈裝扮得浪漫如幻境,用于大偉的話來說,一進來就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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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顧揚打電話回家,申請平安夜回家吃飯。
“你”顧媽媽的語調充滿疑問,“明天要回家”
顧揚沉默了一下:“我不能回來過節嗎”
“當然能。”顧媽媽一秒恢復慈祥,充滿母的叮囑,“早點回來,讓爸爸給你燒油燜大蝦吃。”
掛完電話之后吩咐老公,去把餐廳退了,兒子明晚要回家吃飯,一個人。
顧教授丟下手里的小鏟子,問又止。
顧媽媽提前申明:“我不知道。”
“你也不問問。”顧教授里嘀咕。
“你怎麼不去問”顧媽媽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顧教授誠心回答,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那你就繼續鼓搗那花盆。”顧媽媽換臺,“誰也別問。”
行吧。顧教授嘆氣,繼續埋頭施。
不省心。
1901的帽間里,顧揚悄悄把那套正裝掛好,心里很有幾分迫不及待,甚至想把時針手撥一圈,哪怕浪費掉這十個小時也無所謂,好讓明早八點的鬧鐘快點響起來。
陸江寒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顧揚正在廚房里切水果。他從后把人抱住,嘆氣道:“又要讓你一個人過平安夜了。”
“沒關系,我不介意把你借給政府一天。”顧揚看著他一笑,“我們后天再開始度假。”
臨時有外省員來考察流、學習經驗,陸江寒為商會員,也得陪同出席會議,不過幸好只有一天半時間。而政府會議當然是要穿正裝的,所以顧揚打算提前一點送出禮,當是屬于圣誕節的第一個清晨驚喜。
明的沙拉碗里,桃迸發出甘又人的。
帶了一點可的紅。
世界很甜。
夢也很甜。
第二天清晨,當陸江寒被鬧鐘吵醒時,顧揚已經在廚房里準備做早餐,現代文明最令人欣的地方,就是能讓廚房破壞分子也喬裝大廚。吐司機里彈出焦脆的面包,咖啡豆被萃出濃烈的香氣,讓整間房子瞬間染上興的調調或許這不是一個很合適的形容詞,但陸江寒覺得,他的小藝家看起來的確有些興過頭。
“這麼想把我打包送給政府員”陸江寒站在廚房門口,一邊整理襯衫扣一邊湊過去親了他一口,“雖然我很想陪你吃早餐,但時間真的來不及了,九點要到場,老閻已經等在樓下了。”
“我知道,你帶著路上吃。”顧揚把蛋三明治裝進保鮮袋,又催促,“快換服。”
“乖。”陸江寒笑笑,轉去了帽間。
他很滿意這樣的生活,但生活想給他的驚喜,遠不止一頓早餐。
柜里整整齊齊掛著一套正裝,被熨得平平整整,深藍的面料在柜燈的照下,泛出又干凈的澤。
陸江寒有些驚訝地看向門口。
顧揚正在看著他笑。
“圣誕禮。”他說,語調里帶著自得,“我自己做的。”
陸江寒重重關上柜門,走過去攔腰一把抱起他,顧揚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在了臥室床上。
“喂喂”他抗議,“你都沒仔細看。”
“不管。”陸江寒說,“先親了再說。”
心里打翻濃稠的,微燙又橫沖直撞,把腔融得七八糟。其實他一直習慣把所有事都做好規劃,并不喜歡所謂突如其來的驚不管那是驚喜還是驚嚇,但這一次除外,那是他這輩子收過最好的禮,好到讓他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來表達。
親吻纏綿又難分難舍,兩人相擁在床上翻滾,大概算得上是全世界最激烈的早安吻。氣氛實在太好,好到如果沒有政府會議,如果沒有等在樓下的老閻,或許小區便利店很快就會迎來今天的第一單人用品生意。
顧揚說:“我等你回來。”
我等你回來。
因為這五個字,陸江寒的心好了一整天,連政府員也在打趣,說陸總肯定又背著我們談了一筆大生意,整個人神都不一樣。
觀瀾山莊里,顧揚正在使勁抻胳膊,僵直的關節目前已經恢復了大半,基本不影響日常生活。
“這就是你們那競爭對手”顧教授在客廳問。
“對。”顧揚從臺上探頭進來,“新亞99又上新聞了”
“看著可真熱鬧。”顧教授說,“買了地方臺的全天報道。”
“前幾次促銷檔都被寰東一頭,這次都親自上陣炒緋聞了,后續活當然得跟上。”顧揚坐在沙發上,“而且還有lo的開業,據探店的同事說,人山人海。”
“那你們陸總怎麼看”顧教授問。
顧揚提意見,你怎麼不問我怎麼看,我也是有看法的。
“但我對他的想法更興趣。”顧教授又說,“陸總這周末來要家里吃飯嗎”
“不來。”顧揚剝開一個橘子,淡定地回答,“我們要出差。”
他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形出柜,父母似乎都已經知,打電話的時候會說你們多注意休息,卻又始終尊稱對方為陸總,毫沒有要盤問或者破的意思說不好是想給兒子多一些時間來重新考慮,還是父母本人需要更久的心理建設,但無論是哪一種,整件事總歸都是溫暖的,充滿了家人間的理解和。
而平安夜的禮也很溫暖,是一本雪萊的手抄詩集。顧教授和顧太太的字跡很相似,很難分分辨哪一頁來自誰,他們希他能像下的那只云雀,輕快婉轉,對田野、波濤和山巒都充滿濃厚的,也希他能像強勁的西風,吹散霾和、冰雹、火焰和黑的雨,無不遠行。
小藝家天里自帶的詩意和浪漫,有一大半都來自家庭的熏陶。比如說在被兒子破壞了雙人燭晚餐后,顧教授和顧太太依然愿意在深夜的客廳里,伴隨著靜靜流淌的音樂跳一支舞。
窗外灑下一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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