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車,離開醫院,駕車緩緩行駛在縣城的街上。
冬季的降臨,帶來了冰寒地凍,也讓生活在這片黑土地上的人們進到了緩慢的生活節奏中。
有些嗆人的霧霾無不在,人們低頭走著路,遇到人會駐足攀談。
冷螢說,東北人說話有意思,兩個人遇到一起,都不知道聊啥,就能聊好一會,每個人都很健談。
“你干哈去呀?”
“不干哈啊,你呢,干哈去啊?”
“我也不干哈,就是溜達。你要是不干哈的話,找個地方喝點啊……”
程相儒聽著冷螢模仿當地人對話,被逗笑了,但他笑著笑著,又笑不出來了,眉頭鎖:“我現在懷疑,我爸在這邊出現的消息,是高壯那伙人故意給周叔的,實際是假消息。”
之前冷螢堅稱程志風沒來這邊,周老板卻拿出了程志風出現在這邊的證據,程相儒一直以為他們倆人中有一個說了假話。
但在聽完陳尚可的那些講述后,程相儒有了新的思路。
或許,冷螢和周老板說的都是真話,看似矛盾但實際并無矛盾。
冷螢微微點頭:“按怪笑變態所說,再稍加分析,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我覺得,你還是不能完全信任山羊胡,該提防必須提防,可不能最后人家把你賣了,你還傻傻地給人家數錢。”
程相儒扭頭看向車窗外的街景,有些不耐煩:“這個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對周叔有那麼大的瞞。以后慢慢再看吧,反正我估計,等周叔他們出院,我們也就該回蓉城了。”
說到這里,程相儒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正在開車的冷螢:“對了,你以前跟我爸一起下過很多古墓,你們有沒有來過這邊?”
冷螢點頭道:“我提過啊,你可能忘記了。我們來過,但只是在大山里走了一圈,沒有找到大清龍脈,然后就走了。”
程相儒想了想,又問:“那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在你跟我爸他們分開后,他們又來過這邊?”
冷螢無奈搖頭:“該說你什麼好呢?你自己剛剛都說,你爸來這邊的消息,可能是那伙壞人編出來的,怎麼現在又有這種想法了?”
“好吧。”程相儒不再多說,低頭陷沉思。
冷螢在鎮上兜了一圈,找到一家看起來還算干凈的旅館,和程相儒分別開了一個房間,暫時住了下來。
程相儒暫別冷螢,進房間后,將房門反鎖,第一時間先將都掉,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
他上有煙熏過的焦糊味兒,有面包車里令人作嘔的臭味兒,還有汗味兒,土腥味兒……
各種各樣的氣味兒混雜在一起,實在難聞。
洗過澡后,他又將里里外外洗了一遍,包括那件藍壽。
房間里有暖氣包,再的服,鋪在上面要不了多久,就能烤干,再穿在上暖和和的,非常舒服。
忙活完這一切,程相儒躺在的床上,仰面看著刷了白膠漆的屋頂,枕著雙手,即使非常疲憊,卻仍有些難以睡。
這短短兩天,他經歷了太多。
見了生死,進了古墓,挖掘了,也藏了。
這樣的生活很累,但他想到他爸可能一直都在過著這樣的生活,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與這些勾心斗角及生死危機相比,在村里到點欺負,好像確實不算什麼,至不至于每時每刻活在鋼上,終究能活下去。
可是,這不是程相儒想要的,他只想妹妹過得好……
這麼一想,好像就此放棄,不再去到尋找程志風,守著妹妹踏踏實實過日子,才是正確的選擇,也是他爸當初決定離開時的選擇。
程相儒有些猶豫了,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迷迷糊糊間,他終于睡去,睡得很沉,連夢都沒有做。
不知過了多久,程相儒被醒了,他睜開眼,正要起,卻猛然僵住。
他竟然看到,黑漆漆的房間開著門,有一個漆黑的人影正站在桌旁靠近門的位置,輕手輕腳地翻著他的旅行包。
“你是誰?”程相儒忽然大吼一聲,從床上跳了起來,本能地就要沖過去撲倒那人。
可那人反應極快,第一時間扭頭就跑,讓程相儒撲了個空。
程相儒顧不上穿鞋,赤腳追了出去,卻只看到走廊盡頭人影一閃,已經沒可能再追得上。
他回到房間,將燈打開,仔細觀察一圈,發現屋里除了他的旅行包,什麼東西都沒有被過,而旅行包,所有東西都在,一樣都沒丟,就連錢都沒丟一分。
這……到底什麼況?剛才那人,是誰?他在找什麼?
程相儒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想到那人可以悄無聲息地進他的房間,如果想害他,他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由一陣后怕。
不好!冷螢!
程相儒忙跑到冷螢房間,正看到房門開著,里面沒有開燈。
“冷螢!”他緩步走進房間,輕聲喚著。
正此時,他忽然覺頭頂有陣風掠過,接著看到一團黑影從上方落下,“砰”地一聲落在他前面。
黑暗中,冷螢手握一柄水果刀,回頭看向程相儒:“差點把你捅了!”
程相儒忙問:“你沒事吧?剛剛我醒過來,我看到有人在翻我的包,好在什麼都沒丟。”
冷螢起打開燈:“你主要看一下,那枚環形玉佩還在不在。”
程相儒手懷,從襟將環形玉佩掏了出來:“在這里,我戴著呢。”
冷螢點頭道:“那就好!走吧,去找地方吃點東西。”
“可是剛剛那人……”
“吃飽了,再找旅館老板,給咱們調監控。”
冷螢話音剛落,程相儒的肚子就“咕咕”響了起來。
他睡了一整天,若不是被醒,估計都不可能發現有人進了他的房間。
程相儒回到房間,穿戴完畢后,來找到冷螢,兩人在旅館旁邊的一家面館隨便吃了點東西。
冷螢雖然已經不避諱在程相儒面前出真容,但吃面時還是習慣側對著墻才摘掉口罩,讓程相儒很是無奈。
吃飽喝足后,兩人回到旅館,找到老板。
在說明原因后,老板嚇了一跳,很張,當即不廢話地調出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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