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輕窈,也很高興。

是什麼都喜歡錶現在臉上,高興就笑，難過就哭，生氣時會撅，背過去不吭聲。

楚淵漸漸索出的小脾氣,如今哄起人來也還算得心應手。

這會兒見蘇輕窈高興,他想了想就道：「這次母后也會去，平日裏朕忙的時候，你就陪母後去玩。」

蘇輕窈使勁點點頭：「好，臣妾一定好好陪太後娘娘，保準讓高興。」

楚淵頓了頓,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不是讓你陪，是讓你們兩個一起玩,明白嗎？」

蘇輕窈先是沒明白這有什麼差別,見他一臉認真看著自己,頃片刻卻是反應過來。抿了抿,笑出兩朵小酒窩。

「好,陛下放心。」蘇輕窈聲回。

楚淵只覺得心跳不已,每次看笑，看著那對可異常的小酒窩，他都覺得難自製,十分控制不住自己。

他牽起蘇輕窈的手,把的小手攥在手心,捨不得放開。

「你若是想誰陪你一起去，同太後娘娘說去，娘娘便會下懿旨。」楚淵又說。

蘇輕窈特別配合，使勁點頭：「臣妾明白。」

楚淵當即便暢快起來。

他握著蘇輕窈的手，了兩下，又鬆開，過了一會兒不知想起什麼，又了兩下。

蘇輕窈：「……」

知道自己的手很很，但是真的這麼好嗎？怎麼陛下得罷不能的，還一臉滿足？

蘇輕窈有些遲疑，總覺怕他是不是那個什麼病又有問題，想關心兩句吧，又怕他不高興，就只能坐在那讓他。

不過就是手，倒也沒什麼要的。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一會兒，楚淵這才不捨放開的手，轉坐到案前，還莫名嘆了口氣。

蘇輕窈心想：看著真是好可憐。

原來堅持著不心，可這麼長時間下來，陛下對越來越好，卻是無論如何也堅持不住了。

明明心裏什麼都明白，卻依舊控制不住自己那顆心。

想到這裏，蘇輕窈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楚淵沖招手：「寶兒來。」

於是，蘇輕窈的心就跳得更快了，被了這麼多次，卻還是不習慣，無論如何也不能淡然之。

被這樣的小名，確實很是令人。

所幸楚淵有分寸，都是兩人獨時才輕輕淺淺那麼兩聲，有旁人在時他是不會說話的。

蘇輕窈走到楚淵邊，就被他遞過來一封摺子。

「這是什麼？」蘇輕窈茫然接過，卻沒有打開。

摺子這種東西，不是一個深宮子可以看的。但楚淵卻很無所謂，彷彿那不是什麼要的東西，只對道：「互市的政令摺子，你且瞧看是否嚴謹。」

文淵閣一群大學士寫出來的摺子，怎麼可能不嚴謹呢？

蘇輕窈還是沒看：「陛下，這不合規矩。」

楚淵抬頭看，兀自笑了：「你說說，不合哪一條規矩？」

蘇輕窈原本想說後宮不得干政這話，可話到邊，卻是愣住。只因這一條說是宮規，其實不過口口相傳，人人都這麼說，也人人都這麼聽。

若真要去尋祖宗禮法明文書寫，卻還真是半個字都找不到。若真是後宮不得干政，那先帝病重那些年，太后不也犯了大忌？

蘇輕窈自覺不能同太后比，卻多放鬆下來，對楚淵道：「那臣妾看了？」

楚淵點點頭：「你去坐著看，寫得很長，得反覆推敲。」

互市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開的，為了這事文淵閣挑燈夜戰，爭論半個月才出定稿，自然容翔實，嚴謹有度。

蘇輕窈剛看沒幾行，就不由自主全心投進去，什麼都聽不見了。

楚淵抬起頭，看著認真都小臉，不由想起謝閣老說的話。

謝閣老把摺子親手給楚淵時，道：「陛下能想出這樣的互市方案，實在是高瞻遠矚，若是能順利推行，用不了幾年咱們大梁就能養出群的然馬，訓練出一支更強的騎兵。」

謝閣老不知這互市，只以為是陛下奇思妙想，可若追溯源，卻是蘇輕窈這個後宮子先起的頭。

互市這個名字，也是最先說的。

那時候引經據典，說了一大堆理論，把楚淵糊弄過去。可回宮之後回憶起來，楚淵才發現蘇輕窈是早就推敲好互市的細節。

那時候他就想，蘇輕窈定也是有什麼的。

的言行與名冊上不同，也是凈塵大師算出的帝命驚變，在幾個月的相中，楚淵發現也比同齡的要更沉穩大氣。

這麼說來，上次的雪災也提前預言過。雖說如今還未到冬日，可楚淵當時就知道，今年的冬日必有雪災。

這麼一想，事就更明白了些。

若是旁人，定會有些特殊的猜測。

但楚淵卻不會，只看蘇輕窈對蘇家事那麼悉，言談之間又是那麼思念，唯一的願也是早見父母，楚淵沒往那些個神鬼巫咒上面想。

他總覺蘇輕窈跟他或許是一樣的。

如果說他們都是兩世為人，重生而活，一切就能說的通了。

不過蘇輕窈太過小心，第一次顯出大端倪是預言雪災那一回，自己編了一個噩夢來說，似乎合合理，若是旁人一定就信了。

然而聽話的人士楚淵，他自己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歷，故而一下就疑起來，卻是沒有當場揭穿。

因為到底在做利國利民的好事，便是真如楚淵所想是重生兩世，卻也滿心都是他，是大梁千千萬萬的子民。就憑這一點，楚淵都不會對如何，更不用說他本就喜歡。

蘇輕窈第二次餡，就是這個互市。

楚淵清晰記得上一輩子互市是失敗的，因為政令寬鬆，條令不清，兩年便失敗結束。蘇輕窈重提互市，楚淵一開始以為是照本宣科。

但耐心聽完，卻發現細心做了大量的功課，不查了史書，還自己結合實際推敲，給他說了一套相當完善的互市方案。

那時候楚淵是震驚的，也是欣喜的。

他很快就讓文淵閣忙起來，等互市政令草擬之後，才又想起蘇輕窈的種種異狀，卻也不那麼在意了。他甚至想，蘇輕窈若真是同他一樣，或許更好一些。

因此，他才特地拿著這一份奏摺，給蘇輕窈過目。

蘇輕窈看得很認真，也是異常用心，楚淵發現確實很為家國憂慮，也有滿腔國之心，便也不想拘束。

便是後宮子，又如何呢？

是他喜歡的人，他願意相信，的才華和抱負就能施展。

蘇輕窈一看那摺子就迷，等一整篇都讀完，才從沉思中恢復過來，抬頭看向楚淵。

此時的楚淵，卻已然繼續忙碌，彷彿一點異狀都無。

「陛下，這摺子寫得真好。」蘇輕窈嘆道。

從來都沒看過摺子，便是重生而來得楚淵看中，也不過跟他口頭評說，摺子這是頭一回看。

這麼一看，就知文淵閣大學士的真本事。

楚淵放下筆，坐到蘇輕窈邊，看著說：「如何？」

蘇輕窈想了想說：「臣妾曾想到的摺子裏都寫到，臣妾未曾想到的，摺子裏也有補充，閣老們果真不一般。」

閣五名閣臣，當真都是萬里挑一的能臣，能進閣的，無一不是真本事。

楚淵道：「你這互市的想法閣臣們也是口稱讚，還道朕高瞻遠矚，聰慧過人。」

這樣的法子出自一個昭儀娘娘，肯定是不能對外肆意宣揚的，但楚淵這樣特地說給蘇輕窈聽，卻令蘇輕窈頗為歡喜。

「查了那麼多書，到底沒白費，」蘇輕窈笑道，「這摺子已經相當完善，沒有臣妾指摘的餘地。」

楚淵定定看著，見頗有些認真，便道：「若這互市能辦，那你就辦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可還有什麼願？」

之前楚淵已經允諾過蘇輕窈一個願了，蘇輕窈也回答過，卻不曾想現在第二個願擺在眼前，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蘇輕窈低下頭，認真想了想，才發現自己其實對人生沒什麼追求。

大概安逸太久，這一世的只想著能儘快過上舒坦日子，這個願很快實現，也就這般順理章安穩下來。

更多的事，從來都沒想過。

這會兒楚淵問，竟是答不上來。

可陛下的承諾太珍貴了，若是就這麼放棄，蘇輕窈又有些捨不得。

抬起頭，可憐看著楚淵，對他道：「陛下，臣妾也不知道自己的願是什麼，這些事臣妾從來都沒想過。」

在心裏，用不了多久就能升至嬪位，到了那時，在宮中都能橫著走，什麼都不用怕。

位份對現在的來說，不過錦上添花罷了。

過得好，有太后慈，有陛下寵，什麼都不缺。

所以位份什麼的，、也不需要求，陛下應當早就計劃好，就跟著他走便是。

這會兒，是真的只能說這一句了。

楚淵見一臉茫然，竟是不知道要求什麼，那小樣子還可，也人心疼。

有些事，可能想都沒有想過，便也不會求。

楚淵握住的手，輕聲說：「那你就慢慢想，什麼時候想到了，什麼時候跟朕說。」

蘇輕窈微微張了張，最後卻是問：「真的？」

楚淵沖笑，模樣自是溫至極。

「真的，朕今日承諾你，以後無論你求什麼，朕都會答應你。」楚淵篤定道。

蘇輕窈抿了抿，心中卻是一片熱意湧上：「好，臣妾聽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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