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漢點頭,“我試試看吧。”
蘇破又微笑道:“你師傅若是不愿出山,你就留在妖魔嶺吧,不要再回來了。”
圖漢一愣,忙道:“若上清宗有難,弟子豈能視而不見,豈不了忘恩負義的小人?”
蘇破略擺了擺手,“話不是這樣說的,義有小義和大義之分!就算你和魏多留在上清宗也幫不了什麼忙,宋家若真的對上清宗手了,怕是不會留下有機會報復的人,估計要斬草除。若非魏多難以勸離,我肯定讓魏多跟你一塊去妖魔嶺避難,讓他去找牛有道是退而求其次。讓你們回避并不是讓你們視而不見,而是留待有用之,若上清宗真的走到了被滅門的那一步,以后你尋機找到魏多,想辦法與他聯手重建上清宗,此乃大義!勸離你們也是對你們抱有希,其他人怕是為求自保不敢面對那份艱險。”
圖漢臉頰繃了繃,明白他的意思,宋家挑明了宋衍青被殺的真相,意思已經很明顯,你既然不把我宋家人當弟子看,那宋家人也不會把上清宗當師門看,你不仁休怪我不義。而一旦宋家放棄了對上清宗的庇護,甚至不需要宋家親自出手,只需放出風聲表示和上清宗沒了關系,想對上清宗出手的人多的是,想占上清宗這塊鐘靈毓秀福地的人也多的是。
宋家報復的意味太明顯了,否則不會對師門不敬讓陳歸碩明擺著挑事,這哪是一個弟子能做的事,會忍下來。
讓圖漢到疑的是,宋家完全有那個能力收拾上清宗,直接手就好了,干嘛還讓陳歸碩這樣干,這豈不是要讓上清宗先做好應對的準備?
“其實羅長老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以考慮潛避禍!”圖漢悶聲一句。
蘇破搖頭:“他說的是氣話,上清宗的人心早就散了,哪是說歸就能歸的。沒了修煉資源,有多人愿意歸,又有多人能甘于寂寞一直歸下去,會不會有人為了前途出賣藏的地方,只怕可能很大吧?不說以后,人心散了,誰又能說得清現在的宗門部有沒有外部的眼線,能躲到哪去?哪些人能拋棄,哪些人不能拋棄,誰能摘清?這麼多人的一個門派,不是說潛就能潛的,作起來很復雜,不能保障安全的潛沒有任何意義。說到底,還是如今的上清宗缺一個能挑大梁、能鎮住場面給大家信心的人,我不行,羅師兄不行,唐師妹不行,掌門唐儀也不行,這就是我當初為何不反對他們那般對牛有道的原因,讓一個才剛來且大家都不信任的頭小子當掌門,人心何在?至唐儀當掌門是最沒有爭議的,還能勉強維系。現在看來,唐牧和東郭浩然也算是嘔心瀝,兩人明顯是在一明一暗的配合,為復興上清宗而力挽狂瀾,師兄看人選弟子的眼還是不錯的……”
京城,一棟豪門大院,花池旁的王橫高舉一只大缸,咣當一聲,怒砸一地,砸了個四分五裂,泥土紛飛,缸中栽植的一株奇花被他連連踐踏了花泥。
怒不可遏!傳了消息給廣義郡的凌波,在等凌波的回復,結果回復沒等到,反而等到了凌波要和商朝宗聯姻的消息。開始還不敢相信,凌波怎麼可能把兒嫁給商朝宗,腦子有病還差不多?等到消息再來,連婚期都定了,喜訊已經在廣義郡郡城傳開了,方確信沒錯,凌波真的和商朝宗聯姻了!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凌波沒給他面子,打了他的臉,不可能把商朝宗的人給他,這就是凌波不給他回復的原因。
兒還在家里,還沒回婆家,宋衍青死的消息一直瞞著兒沒說,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合適方式告知。兒的心思他有時真搞不懂,罵宋衍青沒良心對不好向家里告狀的是,現在念叨著宋衍青想回婆家的也是,若干脆真恨宋衍青也就罷了,他反而好開口!
狠狠宣泄了一下怒氣,心緒略有平復后,花池旁的壇壇罐罐已經爛了一地。
氣吁吁地王橫盯著地上的破爛喊了聲,“陸圣中!”
不遠屋檐下觀的一名著華麗的男子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支漆黑的黑布折扇,人看著頗為瀟灑,就是臉上著一明顯的勁,近前微微笑道:“大統領發泄夠了?”
此人正是他口中的陸圣中,也是他的隨扈法師之一。
王橫轉看著他,“這事你親自去一趟解決。”
陸圣中皺眉,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遲疑道:“凌波手了這事,天玉門的人自然在旁看著,怕是不好手。”
王橫神扭曲,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那個牛有道的腦袋,拿來見我!”
陸圣中頗有些無奈,苦笑著點頭道:“我盡力吧!”
答應歸答應,該怎麼做他還得好好斟酌一下,牛有道不足為慮,關鍵是天玉門。
道理很簡單,就算得手了,一旦讓天玉門知道了是他干的,敢到天玉門的地盤上殺天玉門罩的人,等于打天玉門的臉,天玉門豈能慣這病,絕不會放過他,必然會派出高手追殺,不弄死他是不會罷手的!
宋府,林園幽靜,水榭,宋九明負手盯著桌上棋盤上的殘局琢磨著。
花白頭發的宋府管家劉祿,從回廊中走來,到旁低聲稟報道:“盯梢的有消息,陸圣中出了京,王橫十有八九是派了他出手解決。”
宋九明沒任何反應,依然盯著棋局琢磨,好一會兒擺下一顆子后,方淡淡道:“聽說子魚在留仙宗與同門關系的還不錯,頗得宗門師長欣賞?”
子魚正是管家劉祿的兒子,劉祿笑回:“留仙宗對子魚的關照還不是看老爺的面子。”
宋九明似乎覺得擺下的子不對,又撿了回來,“陸圣中的師門背景弱了點,對上天玉門怕是底氣不足, 讓子魚邀上一些同門走一趟看看況吧。”
劉祿愣了一下,旋即點頭道:“是!”
這時回廊那邊宋全又快步走了過來,對劉祿點頭示意了一下,才對宋九明稟報道:“父親,司空府來人,讓父親過去一趟,但沒說什麼事。”
宋九明的思緒似乎立刻從棋局中拔了出來,放下了手中棋子,轉就走,不敢耽誤的樣子。
出門登上馬車,隨行有人護衛,一路直奔目的地。
京城權貴居住的地方大多有區域,大多都在宜居的好地段,到了大司空陌那個地步的人跟一般員又有差別,日理萬機跑來跑去是浪費時間,一般都是住在哪就在哪辦公。
司空府離皇宮不遠,也是為了覲見方便,坐地規模也不小。
馬車停在了高高臺階下,鉆出馬車的宋九明快步拾階而上,隨扈法師止步,不敢擅闖,目送了宋九明獨自。
能容不人議事的正堂安安靜靜,一名素富態老者端坐在上,提筆理著一份份公文。接了批示好的公文的人進出都是小心翼翼模樣,不敢發出太大靜打擾。
“大司空!”宋九明案前恭恭敬敬拱手拜見,腰彎的很低。
陌略抬眼,目老辣有神,藏有一而不的威儀,淡淡揮了揮手中筆,復又繼續伏案書寫。
宋九明遂慢慢退開到一旁,雙手叉在腹部,垂首靜靜等候。
沒多久,外面又進來一人,清瘦漢子,白面無須,兩鬢霜白,碧玉發簪,鷹鉤鼻,UU看書www.uukanshu.com目沉冷,一襲黑披風,一塵不染地走了進來,正是宮的宦尕淼水。尕淼水對著案后的陌拱手行禮后,一聲未吭,安安靜靜地站在了另一側等著,目盯在宋九明的臉上,盯的宋九明有些渾不在。
好一會兒,寫完東西的陌擱筆,抬頭看了看尕淼水和宋九明,扯了書寫好的東西遞給了一旁候著的小吏,又揮了揮手,屋候著的其他小吏紛紛退下,留了空間給陌三人。
“凌波和商朝宗聯姻的事,知道了吧?”陌盯著宋九明沉聲發問。
宋九明恭恭敬敬道:“卑職已知曉。”
陌又朝尕淼水抬了抬下,尕淼水慢慢移步到中間,漠然道:“陛下震怒!”
陌又問宋九明,“這事你怎麼看?”
宋九明遲疑道:“按理說,凌波沒這麼大的膽子,除非有什麼東西足以讓他覺得寧愿承擔風險也在所不惜,只怕寧王留的東西商朝宗已經告知了凌波,除此外,卑職想不出還能有什麼原因。”
堂一陣靜默,各有所思,顯然都認同這個說法,也都知道這事不好理了,凌波有恃無恐啊!
宋九明忽又嘆了聲,“卑職一直認為不該放商朝宗出京,擔心放虎歸山,如今看來,果不其然。”
尕淼水冷眼道:“宋大人覺得陛下的決斷有誤?”
“不敢!”宋九明欠了欠。
尕淼水漠然道:“還有你宋家不敢的嗎?不是說上清宗在宋家的控制中嗎?上清宗為何還派了法師隨扈給商朝宗?你那孫子半路上跑去劫人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