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方守在門口,牛有道被請走后,他就等在了門口。
牛有道回來了,圓方跟進了屋,門一關,湊到了牛有道邊,問:“道爺,沒事吧?”
牛有道搖頭,只是看向圓方的眼神有些說不清楚道不明,心中略有慨,猴子的警惕很高,善于偵查,若是猴子在邊的話,周邊人的一些異常很難逃過猴子的眼睛,這算是圓方和猴子的差別。
不過他也沒說圓方什麼,圓方還缺這方面的歷練。也不需要說,等到事發生了自然能給圓方提提神,下次再遇上類似的事,圓方不至于還無于衷,自然會想辦法監視,起碼也得保持應有的警惕。
有些事老是說效果不大,得讓本人自己去悟,這就是歷練。
揮手掃滅了屋的燈火,牛有道慢慢走到了窗前,推開了窗,負手看著古城的燈火闌珊,神平靜無波。
邊居然有人在和留仙宗勾搭,在謀什麼已經不用多猜想。
說是背叛,恐怕還談不上,才認識沒多久,還沒走上一條道,人家談不上什麼背叛你,也許是各為其主!
只是,他在想一個問題,黑牡丹,難道是自己看走了眼?
略作排除,他基本上可以肯定,應該是自己到了摘星城后才被留仙宗發現的,若是早有發現的話,怕是容不得自己來到摘星城,早就在路上手了。
那麼黑牡丹那邊和留仙宗無非兩個可能,要麼是留仙宗設下的圈套,故意讓黑牡丹等人接近自己,糊弄了自己,要麼就是事后找到了黑牡丹那邊。
他抵達摘星城后,直奔邀月客棧,也是第一時間發現了眼守在客棧外的黑牡丹等人,不太可能是留仙宗提前預設的。這樣一來,留仙宗設下圈套故意讓黑牡丹等人接近自己的可能可以排除,那麼只剩后者一個可能。
思緒在腦中厘清后,牛有道淡淡一聲,“點燈。”
沉浸在黑暗中的圓方看出了牛有道有心事,沒有打擾,聞言哦了聲,屋燈再次亮起。
牛有道手關了窗戶,回頭道:“地圖拿來看看。”
圓方立刻從包裹里取了地圖出來,在桌上鋪開了,端了燈火在旁照明。
牛有道走到桌旁,在趙國境找到了摘星城的位置,目順著東北方向去往韓國境的既定路線看了看,停頓了一會兒后,目又從摘星城東南方向下移,落在了燕國境的青山郡。
隨后,他出手指落在地圖上順著這個路線走了一遍,反復來回移走了一遍,在這條路線就近的必經之路上,一個山湖縣的位置上停了下來,手指在山湖縣上輕輕敲了兩下,似乎下定了決心。
“老熊,他們幾個過來一趟。”牛有道盯著地圖說了聲。
圓方放下了油燈,剛轉,牛有道又補了聲,“沒用的廢話不要說,讓他們過來就行。”
“是!”圓方快步離去,心里在嘀咕,不知道爺想干什麼。
來到外面的圓方直接敲開了黑牡丹的房門,沒進去,就在門口對黑牡丹招呼了一聲,“喊上你的人,道爺讓你們過去。”
黑牡丹奇怪道:“什麼事?”
圓方:“不知道。”轉回去了。
黑牡丹只好照辦,不一會兒把段虎、吳三兩和雷宗康都喊了出來。
獲悉是牛有道找他們,雷宗康也忍不住問了聲,“老大,這麼晚找我們,什麼事?”
“不知道。”黑牡丹搖了搖頭。
幾人來到牛有道門口敲門,圓方開門放了幾人進去。
幾人一看,見牛有道站在桌旁地圖前,圍了過去。黑牡丹看了眼牛有道的臉,笑道:“道爺,有什麼吩咐?”
牛有道環顧幾人一眼,嘆道:“我剛想起一件事,你們這次跟我在一起后,靜似乎鬧大了點,進出客棧惹來一群人盯著,我擔心離開時會被心懷不軌的人給盯上。”
雷宗康聞言心中了一下,其他人相視一眼,略點頭,這倒是真的,完全有可能。
黑牡丹試著問道:“道爺,那您的意思是?”
牛有道:“為了穩妥起見,離開的計劃我準備略做變,咱們分開走!為了避免被人盯上,大家都不要去周圍的馬場,采取徒步的方式,隨意擇選方向離開。”
黑牡丹頷首贊同,事實上這也是許多修士離開摘星城的方式,周圍大片的山脈,遁山脈中借助地勢的遮掩悄悄離去,若再加以喬裝打扮的話,人如滄海一粟,外人很難蹲守發現,除非調大量人手圍一圈,否則外人很難知道人是從哪邊溜走的。
牛有道:“一起走太惹眼,明天你們借由河道先行離開,我和圓方再住幾天,看況擇機離去。”
所謂河道,是高山上所融化的雪水,在山脈中形的河流,不修士離開摘星城都是先遁河水中,潛到一個地點后再出水遁茫茫山脈中,外人很難發現。
幾人面面相覷,黑牡丹皺眉道:“道爺,這樣的話,回頭咱們怎麼頭?”
牛有道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山湖縣,咱們在山湖縣縣城最大的客棧頭。”
幾人頭看了下,記住了,黑牡丹點頭:“好!”
牛有道:“事就這麼定了,你們明天還要趕路,早點休息吧。”
幾人遂告退。
待幾人離去后,牛有道讓圓方收拾了地圖,自己則拿了那支佩劍在手,拔劍在手,反復端詳了一下鋒芒,拿了塊白絹,坐在燈前慢慢拭著,中低喃喃:“江湖……”
幾人出了這邊房間,又一起聚在了黑牡丹的房間,商議了一下離去的事宜,之后各回了各的房間休息。
盞茶時間后,回了自己屋靜坐了一會兒的雷宗康又悄悄開門出了房間,看了看四周,快速離去。
下樓,穿過林園, 來到了對面樓上,沒有敲門,直接開門進了崔遠的房間。
崔遠也才剛回來沒多久,還琢磨著晚點去找雷宗康,沒想到雷宗康又主找上了門,所以多有點意外,見面立問:“莫非況有變?”
雷宗康點頭,“崔爺英明,況的確有變,牛有道改變了離去的計劃,準備分批離開……”把牛有道剛剛布置的計劃全部抖了出來。
崔遠嘀咕道:“這廝還真夠小心的。”
雷宗康:“崔爺,明天我們要先行離開,不能在他邊,有什麼況怕是不能再及時報知,也搞不清他的行進路線。”
“離去是意料之中的選項,不足為怪!所以我帶了此來。”崔遠冷笑一聲,出了一只香囊遞給他,“這東西你帶在上備用。”
雷宗康接到手中打開一看,只見里面裝了袋黃豆般大小的小黃粒,外面裹著一層薄薄的蠟,愕然問道:“這是什麼?”
崔遠:“蠟破后,會散發出一種異香,便于我這邊追尋你的蹤跡,你伺機布置在路上,我這里自有辦法追尋。”
雷宗康奇怪道:“我和那廝分開行事,頭地點也定在了山湖縣,崔爺何故還要追尋我的蹤跡?”
崔遠:“萬一他又改變了計劃不在山湖縣面怎麼辦?你還能在途中單不?行進路上你再想和我們隨時聯系不太方便。此獠屢屢逃追殺,可見狡詐,不得不防,你把此帶在上有備無患!”
雷宗康明白了,點了點頭。
崔遠忽笑容,拍了拍他肩膀,“我師叔已經傳訊上報師門,正極力為你們爭取引薦擔保之事。”
雷宗康不知對方是不是拿來忽悠他的,留仙宗哪會為他們幾個散修的事上心,不幫他們,他們也不敢放屁。所以對這事,他其實并不抱什麼指,他只是希幫這邊擺麻煩罷了,若留仙宗真的善心大發,那只能算是意外之喜。
對他來說,事明擺著的,從留仙宗找上他那一刻的開始,他就沒的選擇,不答應的后果可以想象,留仙宗能放過他嗎?能放過他們嗎?
可他還得裝出欣喜模樣,拱手道:“崔爺放心,雷某定不負所!”
“好!你趕回去,免得出什麼意外。”崔遠一臉和氣。
兩人分別后,雷宗康悄悄回了自己屋,而崔遠隨后又離開了邀月客棧……
客棧頂樓,老狗現,再次敲開了掌柜的房門。
白玉樓沒休息,而是擺了張算盤,翻著賬本,在燈下噼里啪啦算賬。
心里裝著事,不太安心,所以沒休息,誰收了人家的錢,人家代的事,他多得惦記著點。
老狗走近一旁,稟報道:“掌柜的,雷宗康又溜進崔遠的房間與其面了,分開后,崔遠那邊又回了留仙宗的商鋪。”
白玉樓嗯了聲,“知道了。”
等到老狗離開了,噼里啪啦的算盤聲才停下,白玉樓靠在了椅背,嘀咕一聲,“還真被他猜中了,料事準嘛,搞什麼鬼…”
了個懶腰,起離開了房間,背著手慢慢來到了客棧的前臺。
見他來了,代為坐臺的伙計站了起來,呵呵道:“掌柜的,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白玉樓淡然道:“算了會兒賬,出來溜溜,這邊沒事吧?”
伙計道:“好著呢,沒事。”
白玉樓手在柜臺上敲了下,“剛到乙子號房的客人,讓送壇酒過去。”
“好叻,這就送去。”伙計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