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濁忽然轉過頭,那家伙居然在分神鉆研法,極其認真。
年輕道士訕笑道:“打架我幫不上忙,能跑我就跑,不給你添麻煩就是了。”
劉景濁撇撇,輕聲道:“你知道你這什麼嗎?在我家鄉那邊說,就是白天游四方,夜里借油補。”
年輕道士只當沒聽到,繼續分出心神鉆研劉景濁傳授的法。
技多不嘛!
劉景濁忽然說道:“鉞老兄,大丈夫能屈能,出來挨頓打又怎麼啦?至于鬼鬼祟祟跟在后嗎?”
一道影風而來,張五味迅速躲在另一邊,中間隔了一個劉景濁。
鉞訕笑道:“劉老弟,只是挨打我肯定不怕的,我怕的是被打死啊!”
劉景濁笑了笑,“我改主意了,暫時不會的。”
說話間已經走到一山腳,只不過小半刻功夫,山頭兒已然被蓋上一層白雪,唯有一條蜿蜒小路除外,仿佛是不討雪花喜歡。
三人邁步登山,張五味走在最前方,劉景濁居中,鉞略微靠后。
大髯漢子遞出一壺酒水,笑著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沒打算害那個小丫頭的,我只是想以此你幫我而已。”
劉景濁冷笑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鉞知趣收回手掌,自顧自灌了一口酒,輕聲道:“龍丘家的大小姐,是你喜歡的人?”
劉景濁搖頭道:“不是,最好不要說惹我的話。”
鉞撇撇,“那你就不懂了,實話告訴你吧,想要復生人,得向那神石獻祭九壽元的,我呀,只要能讓妻子復生,耗費我九壽元算的了什麼?”
劉景濁眉頭一皺,轉過頭問道:“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
鉞笑道:“都這會兒了,也不怕跟你說了,神石的消息,在我一個蓌山朋友口中得知的,為了得到這個消息,我做了不腌臜事。”
劉景濁冷笑道:“他說你就信?”
鉞笑道:“信,為什麼不信?說句劉公子不聽的,只要能讓我妻子復生,別說九壽元了,哪怕讓我屠萬人、十萬人,也不在話下。”
劉景濁以心聲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套我的話?要是套我話,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我猜到了。”
大髯漢子一愣,“什麼意思?”
劉景濁沉默許久,這才傳音道:“你以為此地天時大,外界青泥國與墨漯國互相攻伐數十年,蓌山也好那位先生也罷,他們為的,是什麼?你口中的神石,可不是要你九壽元就能復生人的,他們要的是數以千萬的魂魄獻祭,還有極多的人間氣運!鉞,你被他們耍了。”
此前劉景濁就覺得不對勁,所以才留了鉞一命。沒想到這家伙真的被人誑了。
再怎麼救妻心切,他也不想想,他再替蓌山做了多腌臜事,人家會把這等不好說的告訴你?
鉞怔在原地,“可在你到青泥城之前,他們還刻意告訴我,口會在青泥城,讓我想法子拉上你跟龍丘棠溪幫忙,有你們幫忙,事半功倍。所以我才會三番兩次見你,與你說了那麼多啊!”
劉景濁嘆氣道:“余櫝,躲著作甚,來都來了,你來解釋吧。”
一道錦影憑空出現,他笑著說道:“因為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得死。因為龍丘棠溪,本就是我們想要拿來獻祭神石的。”
鉞怒不可遏,猛然沖上去,劉景濁阻攔不及,又一道戴著猙獰面的黑影隨余櫝之后出現。
黑影一拳砸出,劉景濁瞬間上前拉走鉞,與其對撞一拳。
劉景濁后退三十余丈,黑影只退了三步。
劉景濁瞇起眼,沉聲道:“半步琉璃?”
還是個元嬰修士,與自己一樣,煉氣士武道雙修。
黑人摘下面,笑容玩味道:“還記得我嗎?”
劉景濁眉頭皺,沉聲道:“好算計,從下船到遇見龍丘灑灑,再到我帶走龍丘灑灑,讓我重新破見龍丘棠溪,都在你們算計之啊?先生?”
黑中年人微微一笑,淡然道:“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