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呆滯著地面,耳邊是下人焦急萬分的聲音,“涇泗河修河堤,以為誤判了汛期,河堤被沖,陸大人就在現場,被大水卷走。”
芙蕖急切道:“怎麼會這樣,那塊讓人去找啊!”
來傳的人道:“找了,找不到!恐怕,恐怕……”
陸念猛然回過神,眸凌厲,質問道:“恐怕什麼!”
“恐怕……”那人支支吾吾,不敢再說。
“大哥……大哥……”陸念喃喃喚著,驟然悲上心頭,眼前一黑像后跌去。
芙蕖手忙腳的摻住,“小姐!”
陸念眸渙散,恍惚著說不出一個字,整個人如墜冰窟,渾發抖。
“小姐,您別嚇奴婢啊!”芙蕖哭著說。
陸念呆愣著撥開的手,跌跌撞撞的往外沖去。
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何安時將人攔下,“念念,你先別急,現在還沒找到人,未必就是壞消息。”
陸念用了全力氣抓著他的手,指甲嵌到他的里,“帶我過去!帶我過去!”
天已經昏暗,水退去,淤泥堆積的河道里滿目瘡痍,河工在收拾殘局,四是打著火把尋人的差。
何安時看著蒼白的面容,擔憂道:“我們就在這里等吧。”
陸念搖頭,往河道里走去,繡鞋陷在淤泥里,一腳深一腳淺。
“大哥,大哥!陸謙!”陸念聲音已經哭啞,一刻不敢停的喊著。
何安時追上,“這里太危險了!”
陸念充耳不聞。
“跟我上去。”何安時抓住的手臂,打算強行將人帶回去。
陸念一把甩開他的手,雙眼通紅嘶喊道:“你放開我!”
“陸謙,你出來!你不要死……陸謙!”陸念一聲聲喊著,悲戚痛心。
何安時在后面看著,他一直以為他們兄妹不深……陸念越走越遠,他來不及多想,追了上去。
陸念猛的轉,“別跟來!”
眼下這種況,何安時怎麼能讓一個人去找,林禹不知從哪里跳了出去,將他攔了下來,“何公子請回去吧,屬下會照顧好小姐。”
林禹朝他拱手,追著陸念過去,等何安時再想去追,兩人已經走進了黑暗里。
同日夜里,又發水,陸念不知所蹤。
*
消息一路快馬加鞭傳到京中,裴知衍翻開折子,半晌,合上吩咐道:“既然沒找到,那就代表不了什麼,命人繼續找,陸府那邊我會親自過去。”
“夫君。”一雙素白不染蔻的荑扶上裴知衍的手臂,季央眸惶然不安,“念念他們……”
裴知衍想起陸謙離京前站在他面前說的話——
“陸家不止我一個兒子,大人了我那麼多回,下求大人幫一個忙,應該不算過分。”
裴知衍笑了笑,把人抱懷里,“央央不必擔心,沒事。”
永寧府的一個小縣城里,一個長發低挽的子提著食盒走在青石小巷里,街邊支面攤的嬸子熱絡的與打招呼,“又去送飯啦?”
陸念停下腳步,眉眼染著俏麗好看的笑,“是啊,嬸子。”
縣城小,只有一家書院,陸念去到時,就看見一群半大的孩子在書院里打鬧。
不知誰先看到了,嚷了一句,“師娘來了,快去告訴先生!”
著灰布衫的男子聽見聲音從課堂走出來,樸素的服也遮不住他的溫雅斯文的氣度,眉眼含著淺淺的笑意,正是“不知所蹤”的陸謙。
他揮手趕走旁看熱鬧的學生,接過陸念手里的食籃,了的頭發,將人帶到書院后的小屋。
陸念托著下看他吃飯,“好吃嗎?”
自從兩人離開江寧,游山玩水之外,陸念最大的樂趣就是煮飯。
樂此不疲,越戰越勇。
陸謙咽下一塊地三鮮,贊揚道:“不錯,晚上還是我來煮飯吧。”
陸念撅哼了一聲,陸謙趕岔開話題,“我們在這呆了也有半年了,念念接著想去哪里?”
陸念想了想道:“前幾日收到阿央的信,信里說裴知衍許諾冬帶去邊塞看雪。”
陸謙點頭笑道:“那我們趕在他們前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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