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種田經商 旺夫命 218.番外

《旺夫命》 218.番外

兩位嬤嬤來了之后, 沒兩日大姑娘院里風氣就改了, 要說起來二人在宮里稱不上是最厲害的, 可到底是在后宮爬滾打上十年的人, 哪是侍郎府這些奴才招架得住的?兩人里頭, 曹嬤嬤大幾歲, 話, 常肅著臉。丁嬤嬤快一點,幾句就能把年輕不知輕重的小丫鬟說哭。

之前因為規矩松散,除了到主子跟前, 其他時候們隨意得很,做事常不專心,一有空就三五群的議論主家。

這些病全讓兩位嬤嬤強制改掉, 嬤嬤從頭給崔令儀跟前的丫鬟教過規矩, 怎麼站怎麼走怎麼見禮怎麼說話都捋順了,還有像端茶倒水的儀態……起初還是四不像的, 過了月余時間, 小丫鬟瞧著就跟其他院子的大不相同, 拿的是同等月例看著卻不是同一掛的人。

變化如此之大能不府里人眼紅?

也就是六月間, 崔令儀吃著尚書府特地送來給瓜, 忽然聽說福壽堂的孫婆子過來了,請到跟前一問, 說老太太讓大姑娘過去坐坐。

“祖母有事找我?”

孫婆子腆著臉笑,說是這鬼天氣鬧的, 天熱起來人心里煩, 老太太就想讓孫過去陪說話解悶。

不等崔令儀說什麼,一旁伺候的小丫鬟已經捧了銅盆過來,請姑娘凈手。崔令儀就著洗了洗,接過帕子把水珠干了才站起來:“丁嬤嬤跟我過去,曹嬤嬤留。”

崔令儀隨孫婆子往福壽堂去了,過去還真沒覺熱,那屋子里冰盆擺得足足的,整個府里絕找不出比這頭更涼快的地方。也不驚訝,左右孫婆子來找定是有人生了是非,老太太這左膀右臂從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崔令儀端起笑臉上前去給老太太見禮,見過以后關切道:“聽聞祖母近日心煩意胃口不開,用沒用些消暑開胃的湯盅?昨個兒不是還給您這頭送了兩顆瓜來,您嘗過沒有?吃著還喜歡嗎?”

Advertisement

崔老太太就笑:“我一句都還沒說,話全讓你搶了。”

“還不是擔心祖母。”

“擔心什麼?每年到這時候不都一樣?過段時間天轉涼就好了。不說這掃興的事,咱聊聊其他,祖母聽說你院里頭近來靜不小?”

“是丁嬤嬤他們在給小丫鬟教規矩。”

“孫婆子也說在府上見著你跟前伺候的氣神都變了,兩位嬤嬤果真不愧是宮里頭出來的,我尋思著你院里差不多也打點好了,是不是讓嬤嬤也幫著教一教其他人,像你幾個妹妹跟前一個頂事的都沒有。”

崔令儀滿是為難:“姐妹之間本來不該計較什麼,只不過我如今親事議定,過兩年就要嫁人,要學的多要準備的也多,哪能借得出人手?”

老太太聽著,皺了皺眉。

崔令儀請別著急,轉頭看向丁嬤嬤,問:“嬤嬤你看呢?能不能多教幾個?”

丁嬤嬤笑了:“就大姑娘跟前那群丫頭片子就夠愚鈍的,費了我跟曹姐姐不小的勁兒才擰過來,好不容易們會站會走會做事了,我合計該接著往上教,怎麼還要接管一批啥也不會的?我是奴才,卻不是崔府養的奴才,是皇后娘娘指來幫襯大姑娘的,您府上要是缺個教規矩的人,要麼去請宮里放出來的,要麼讓侍郎大人跟皇上求去。衛大人早十幾年就進宮求過,皇上是仁慈君主,很恤臣民,會答應的。”

這下好了,這下已經不是皺眉,就連表都掛不住了。

老太太正要開口,丁嬤嬤又說:“大姑娘好,不計較,老奴卻得說上幾句。雖說不論嫡庶都是這府里的主子,當朝公主生的同不上臺面侍妾生的到底不好相提并論。聽聞貴府的白姨娘是老太太娘家來的,跟娘家人親近是好,規矩還是要講,給人知道貴府最風面的是個妾,占盡闔府人脈資源的是從這妾室肚皮里爬出來的庶長子,公主生的舟哥兒還得參加選拔才能進國子監去,這不是笑話嗎?這種話要是不慎傳出去,外頭怎麼看待貴府,又怎麼看待為禮部侍郎的崔大人?”

Advertisement

老太太氣得心窩子疼,還不止,頭也暈眩,眼看人都要坐不住,崔令儀趕上前扶著,假意斥道:“嬤嬤過了。”

丁嬤嬤不慌不忙跪下:“奴才欠,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老太太別往心里去,貴府這般行事也不是一二載從沒出什麼事,想來是我小題大做了。”

剛才只是幾近昏厥,這下好了,真暈過去了。

接著又是抹清涼油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才把人弄醒,老太太醒來就抹眼淚,說老太婆沒用使喚不宮里來的嬤嬤!又說府上這些兒孫一向親厚,從來沒刻意去區分過嫡庶,怎麼到今日又計較起來?還說什麼是知道舟兒有本事才把名額給繼宗用了,要舟兒沒考進去老太婆背起罵名也罷,他不是考進去了?

崔令儀不住給順氣:“祖母消消氣,丁嬤嬤說話是有些刺人,心是好的,也是擔心外面的曲解您的意思繼而傳出難聽的話。雖然說后院都是人管著,要是出了子也會拖累前頭,假使因為蒜皮的小事讓皇上對父親有了看法怎麼辦?妨礙到仕途屆時悔之晚矣。祖母您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真誠的,口氣是熱切的,句句話仿佛都是關心,實際卻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

崔令儀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告訴你從前能一手遮天現在你瞞不住了!后兩座靠山,一是皇族,二是未來夫家,都不是區區一個禮部侍郎干得過的。

還有,宮里的嬤嬤都得很,要不是皇后娘娘給了態度,敢這麼張狂?

那皇后娘娘豈不是明擺著對崔家有意見?怪他們刻薄了六公主這雙兒

老太太想得越多心里就越涼,本來還想借事撒潑拿長輩人,讓崔令儀遞出來的刀子一人都抖起來。崔令儀還在笑呢,邊笑邊安,安完轉頭斥罵了這屋里伺候的:“皇后娘娘的長春宮里都沒這麼鋪張,你們擺那麼多冰盆作甚?沒看見老太太凍得直哆嗦?”

小丫鬟連滾帶爬撤冰盆去了,崔令儀瞧著心滿意足,回過頭來握著崔老太太抖的手,說:“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這話已經在我上得到印證,祖母就別太心,將養好等著看繼宗和舟兒他們金榜題名才是。”

孫婆子真說對了,天熱起來就是容易心煩,過來跟老太太說過話崔令儀覺舒服多了,回去都是神清氣爽的。回到自個兒院子之后,丁嬤嬤跟曹嬤嬤咬了會兒耳朵,崔令儀想起來先前開的瓜,想著瓜果這些切開了也放不住,又吃不了多,索就把剩下那些賞下去讓丫鬟們分食了。

“剩下的就別開了,留給舟哥兒。”

“這個瓜我今年還是第一回吃到,以前見都沒見過。”

丁嬤嬤說是西邊進貢的,皇上得了新鮮瓜果總會賞一些給衛大人,這個在尚書府應該不稀罕,尋常人不容易得。崔令儀點點頭,過會兒問:“嬤嬤你說我方才是不是有些咄咄人?”

“回姑娘話,奴才以為您做得很好,有些人慣會得寸進尺,萬不可縱容。您真要順未必會激,一次次的只會把胃口養大了。再說本來也是那個道理,我跟曹姐姐再不濟是皇后娘娘宮里出來的,不是什麼人都教。”

崔令儀點點頭:“我自認為資質還算可以,學東西也快,這些年條件所限許多都是自個兒索著來,有些方面難免不倫不類。就麻煩曹嬤嬤丁嬤嬤多費心,看我哪里做得不對指出來,咱們趁早改了別等嫁出去丟人。”

“奴才省得。”

“姑娘放心。”

……

崔令儀是把全家氣得夠嗆,對外沒說什麼。不說架不住有別人說,皇后娘娘最近有好幾次提到心疼外甥的話。是沒直接點崔家名,卻也傳達出對他們一家的不滿。

想想看嘛,要是崔令儀哪兒都好,何必心疼?

這不明擺著在侍郎府遭了刻薄?

就有人質疑道:“平常總聽人說崔侍郎家規矩好,子孝順妻妾和睦,原是編的假話說來誆人的?”

“恐怕是跟衛大人學的功經驗,皇上一貫欣賞尚書府上慈下孝一團和氣。”

“禮部侍郎帶頭寵妾滅妻?真看不出崔守志是個兩面人。”

說兩句吧,還是說兩句,等著看看。”

在皇后說了憐惜外甥的話后,下一個站出來的是誰?是齊赟他母親。五公主既是六公主的親姐姐,又才剛被侍郎府落了臉面,正不痛快,聽人提到崔家就冷哼著說了幾句。就是通過,崔守志偏疼表妹刻薄公主的罪名坐實了,六公主走了十多年,倒不好再翻舊賬,崔守志沒接到實際的發,只不過讓禮部尚書去語重心長說了一通。

說你還是禮部衙門的人,你糊涂啊。

你怎麼能枉顧禮法,你納妾沒什麼,寵妾也沒什麼,可你不會對公主留下來那一雙子好些嗎???

尚書大人說了很多,別的崔守志都沒記住,他深深記住了最后一句:別讓個人壞了你前程!

也是托這句話的福,白氏失寵了。

本來就不年輕,模樣段勾不住人了,這兩年還能護住面主要靠表兄妹這層關系和崔繼宗這個兒子。現在崔守志生怕事發酵下去耽誤自己,哪還顧得上念分?白氏想見他見不著,過去總被攔住,都說老爺正忙。慌張得很,一方面恨崔令儀翻之后趕盡殺絕,另一方面趕想法子求自保,后來崔繼宗回府,白氏抱著兒子一通好哭,他是想讓兒子去找崔守志,讓兒子替自己說話,為自己訴苦。結果崔繼宗本沒顧得上心疼娘親,他在國子監也了指點,正憋著火氣。

國子監作為最高級別的學府,比外頭更看重這些,崔侍郎府這事傳出來以后,議論的人很多。

這些個監生不像外面長舌婦一樣三五群的說人不好,他們上不過稍稍點評,心里藏著長篇大論,然后以實際行來表明態度,于是崔繼宗被排了。

別人也不說他什麼,也不跟他往來。

這也不是絕對的,朋友倒是還有一兩個,可崔繼宗還是難堪,他最近不管上哪兒去,但凡有人在小聲說話他都覺得人家在對他指指點點,本來就只不過是尋常資質,不好不壞的,這麼一分神,上去的文章就垮了很多。

白氏跟他哭,他才想哭。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鬧這樣?”

“你知不知道國子監最看重人品學識,這些事鬧開了人家不屑與我為伍,我在那頭就是個笑話,還不如一早就沒進去。”

“我都不想去了。”

白氏本來還在哭,聽到這話驚了,抹干眼淚問怎麼回事?為啥突然說這種話?“你不想去?你用了名額怎麼能不去?你當然要去,還得好好讀讀出個名堂!繼宗啊,娘也不要你去跟你爹說什麼,你就用心讀書,過兩年金榜題名讓娘風一下!”

“你要我下屆應考??衛煊跟唐懷瑾他們都趕下屆,我還是下下屆吧。”

“讓開作甚?你要是能比他倆考得都好,那娘不就翻了?”

“可我比不過他們。”

“你不是總跟你爹說夫子夸你了,說你有進步,表現很好?”

“即便這樣還是比不得,我頂多爭取個二榜出,人家奔三鼎甲去的。”

只怪崔繼宗每次回來都撿好聽的說,使得老太太這些總覺得他能耐好,這會兒把話說穿以后,白氏就有點不住。都已經不住了,崔繼宗還在說要考進士下屆太趕了,總要五年之后。

五年之后?

就現在這樣拿什麼等五年?

老爺眼看都膩煩了。

崔令儀吃著解暑湯看白姨娘崩潰,旁邊弟弟崔一舟捧著瓜在啃,邊啃邊在心里回顧剛才聽說那些,回顧著就想起來以前自己好像也有過一段不懂事的時,后來稀里糊涂讓姐姐給擰過來了,是怎麼擰過來的來著?

人家爹不疼娘沒了長姐總是如慈母一般寬兄弟,讓他別擔心,好生讀書云云。

自家姐姐是怎麼的?

去鬧了一場把兄弟送進家學讀書,去的第一天還說什麼?說你姐姐為了你臉不要了名聲也不要了,不讀出個名堂你對得起誰?說娘分明是公主之尊,卻窩窩囊囊死在這府上,這個爹只不過當著外人面紅了個眼眶,沒落下半滴眼淚回頭就跟白氏親親熱熱。你就甘愿做個廢一輩子他欺在頭上?不去給自己掙個前程也給當娘的討個公道?……

別人吃不吃那套他不清楚,崔一舟反正不得刺激,至當初是這樣。

當姐姐的說那個話句句他心窩子,給他得鮮淋漓的,就著他拼命去學,要不然他哪能在幾年后就考進國子監去?

現在想想,自家姐姐未必真的指他給娘討公道,那分明是他讀書的套路。

想明白之后,低頭吃瓜的崔一舟心疼了弱小可憐的自己,順便心疼了他未來姐夫衛煊。

姐姐當日曾說沒想著高攀齊赟表哥,覺得嫁誰都可,沒多大差別,反正路本來就沒有全是人走出來的。那會兒崔一舟當安聽,現在他覺得自己真傻。

想想看嘛,誰家要是娶了這麼個夫人,出去敢不好好做事?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