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寫文章上,本就不如男子,老夫一生,傳授弟子無數,其中三十五個舉人,三個狀元,這其中,并無子,而且,子不可學堂拋頭面,自是不能考狀元。”
呂先生見沈黎語氣不好,不由皺眉針鋒相對:“子何時勝過男子了?而且你家兒,可以去學堂考八嗎?”
“我兒,就是不學八,也是文學大家!”
自己的寶貝兒被人這麼貶低,沈黎再好的涵養也坐不住了。
他皺著眉頭反駁道:“你可以考教考教,看看是你學堂的那些所謂天之驕子聰明,還是我的兒聰明。”
“不必了。”
呂先生連連擺手:“若是知道教孩子,就是給一萬兩,老夫也不會過來。”
說著,他緩緩起:“閣下還是另尋他人吧。”
“呂先生的偏見,實在太過嚴重了,我想你也不太適合教我的兒。”
沈黎搖搖頭,都說腐儒,酸儒,果真如此,執拗的讓人生氣。
他是現代人,上學時班里很多孩子,學習績都很不錯,怎麼子就不如男了?
“嗬,不適合?”
呂先生有些不屑的看向這年輕小輩,他被激的有些想笑:“這樣,我出三道題,你兒若是能答上來,那老夫就破例收了這孩子,免費教授。”
“行,這可是你說的。”
沈黎拉著妞妞走上前,安道:“先生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不要張,知道嗎?”
妞妞點點頭。
小孩子的自信,都來源于父母。
很多有錢人家的小孩,知道自己若是闖了禍,家長會收拾,便會無比自信,甚至有些無法無天,反觀窮人的孩子,做事畏首畏尾,生怕給家里人添麻煩。
“第一題,算數問題。”
呂先生捋須道:“一群鴨過河,先過八只,又過七只,回來兩只,最后又過五只,問,一共多只鴨。”
沈黎差點沒笑出來,小學一年級的題,都比這個簡單。
就這種難度,妞妞想都不用想,自己閑來無事,可是將兔同籠的問題都教給了妞妞,甚至還教學會了解方程。
“一共十八只。”
“哦?倒還不錯。”
呂先生繼續問道:“九百九十九文錢,及時梨果買一千,一十一文梨九個,七枚果子四文錢,梨果各幾何?”
意思就是,有九百九十九文錢,買的梨和果共一千個,梨十一文九個,果子四文錢七個,問梨和果子各多個?
這道題,比兔同籠更為復雜一些,要用到分式,不過也是小學生的題目。
也是解方程。
沈妞妞歪著腦袋思索一番。
呂先生呵呵一笑,雖說文人研究數學不深,但也會知道一些,科舉考試并不是全部考八文,而是八文配上其他的一些學業上的東西,一共包含五十多科,明算科,便是考八和數學,明經科,便是考八和法律等等。
他本來就沒打算教妞妞,便將明算科最難的一道試題給沈妞妞,若是能解出來,那才真是見了鬼了,如此資質,就算收了,也不算辱沒自己的名聲。
“看看,你家兒,答不上來吧?”
他微笑捋須,頗為瀟灑的轉,正準備離去時,沈妞妞稚的聲音傳來:“先生,梨是六百五十七枚,果是三百四十三枚。”
他瞪大眼睛,保持著轉的姿勢,不可置信道:“你是如何算出來的?”
妞妞看向沈黎,詢問他的意見,見爹爹點頭,故作老的背著手道:“很簡單,假設梨的數目為甲,再假設果的數目為乙,那一個梨的價錢,便是九分之十一,而一個果的價錢,是七分之四,九分之十一乘以甲,加上七分之四乘以乙,等于九百九十九,甲與乙加起來,又是一千個,兩者抵消計算,可以看出,甲等于六百五十七,而乙,等于三百四十三。”
說罷,有些得意的揚起小腦袋,似是報復剛剛先生小看。
呂先生還是沒聽懂,不過他知道,這種方法是可行的。
他詢問般看向沈黎,想問這方法是不是沈黎教的,沈黎點點頭。
一個市井小民,有這種學問?
哦,對,他是做生意的,通算法也是很正常不過。
說起做生意,他頓時有些不屑,捋須道:“算數之道,畢竟是小道,上學堂,主要還是看文學。”
“先生請講。”
“先說文采,你隨便尋一,簡單的描述一下,你見到它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這便是最簡單的詠句子,再高深一點,便了詩。
不過,學寫詩,也得經過系統的學習,五言絕句,七言律詩,煉字等手法,都得好好學習。
這樣難不倒沈妞妞,平日里,沈黎講的故事里,都有一些簡單的詩句。
學著大人,兩只小拳背在后,老氣橫秋的搖頭晃腦,來回踱步:“咳咳……嗯……”
這副做派,令沈黎不莞爾,這都跟誰學的?
“鵝,鵝,鵝……”
呂先生滿是笑意的搖搖頭,這種五六歲的孩子,能寫出什麼好句子呢?大多是鵝鵝鵝,好白的鵝。
前些年,一名被他逐出師門的弟子,就是在詠的文章上寫的不好。
嗯,算是極爛了。
他們一行人,路過黃河灘時,他有意考教弟子,便了一個弟子出來描述一下黃河,寫首詩。
誰知那弟子,朗朗上口:“黃河黃,黃又黃,真他媽的黃!”
他頓時七竅生煙。
今日,怕是這孩子也得重蹈覆轍,他已經想到接下來沈妞妞應該念什麼了。
可第二句,讓他有些意外了。
“曲項向天歌。”
“白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他瞪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這是五歲的孩子能寫出來的?
再看一旁微笑的沈黎,他忙收回心中驚訝,詢問道:“這是你自己寫的?”
“不,是爹爹寫的。”
沈妞妞如實答道:“爹爹寫了很多詩,而且爹爹講了很多故事。”
呂先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黎,此人不是個商人嗎?詩才也如此之好?
沈黎笑道:“老先生,我兒真的十分聰慧,幾乎是過目不忘,你可以教一下試試,報酬方面您不用擔心,至于您教的容,也很簡單,只用教書法,其他的,我自己來教。”
這就有些吹牛了,呂先生杠脾氣也上來了,他不信沈黎文學方面的造詣還能超過自己,旋即冷哼一聲:“可以,不過你教的時候,我必須要在一旁看看,若是你學藝不,帶壞了徒弟,豈不是壞了我的聲譽?”
“那是自然,您可以看著我教。”
沈黎依舊微笑,盡管這呂先生五次散發的挑釁,他還是選擇忍下,畢竟是為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