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好！”

“東家來了！”

“東家辛苦了！”

……

酒樓的小工，多是貧民窟里的，按道理，這地是沈黎的，拆了他們的房子，也無可厚非，可東家有善心，給與許多貧民干活的機會，得以養家糊口，而且味極妙酒樓的工錢給的足，比市面上其他工地每日要多三文錢，讓這些貧民很是激。

世上最難治的病，就是窮病，當然，也有記恨沈黎的，但窮人不與富人斗，他們也只能暗地里狠狠的咒罵幾句，然后轉到別的地方繼續過著貧苦的生活。

沈黎笑著跟他們打招呼，前些日子，天氣炎熱時，他還特意囑咐苗歡盈多買些瓜果，讓工人們解暑，大家都記著他的好呢。

“王老二，你上味道很大哦。”

他笑著揶揄道:“這麼臭，回家婆娘讓你上床嗎？”

眾人一陣哄笑。

王老二赧的撓撓后腦勺:“東家，咱們都是干苦力的，誰上還沒有點味道，這男人味。”

“我這天香噴噴的，你的意思我不是男人咯？”

“東家您是不是男人，知道。”

眾人再次發一陣歡樂的哄笑，平日里最笨的王老二，居然還有開黃腔的時候。

沈黎笑著擺擺手道:“我啊，做了一款新產品，用來去污的，來，你過來試試看。”

酒樓柱子上要上漆，這些人沒弄到上，而且木灰夾雜著土灰混合在汗水里，極難清理。

一聽還有這種好事，眾人紛紛配合。

王老二的雙手，結滿老繭，常年無法去污，導致他的皮已經泛黃，有些地方已經發黑。

現在七月初，天氣漸涼，還好些，盛夏時分，他們在酒樓，那味道，簡直就不能進人。

苗歡盈每次進工地，都用一個白巾扎在俏臉上，堵住鼻子，眾人還以為孩子家家，害，不愿出真容，實際上人家是嫌棄他們味道太大了。

沈黎簡單示范一下，王老二拿著皂開始照做。

“東家，這東西自己都臟兮兮的，還能洗干凈我啊？”

他一邊往手上磨著皂，一邊吐槽道:“而且這味道，咋有豬油味兒呢？洗的我都有些了。”

眾人聚一團，好奇的看向皂。

這烏漆麻黑的玩意兒，真的能洗干凈嗎？

沈黎打趣的踢了一腳王老二:“趕洗，廢話那麼多，待會把你也洗洗。”

王老二嘿嘿一笑，繼續著手上的黑泥。

只是，這初代版的皂，貌似沒有泡泡，一點泡沫都沒有。

即使在現代，那些泡泡多的洗漱用品，都是加了增泡劑，讓消費者誤以為，泡沫越多的洗漱用品，清潔效果越好。

雖然沈黎手中的灰皂賣相不太好，但去污效果真是一流。

王老二在手上不停，漸漸的看到手背上出一點白痕跡。

他瞪大眼睛，繼續，隨后放清水。

一盆清水，瞬間變黑，將他雙手覆蓋其中，看不起他的手。

他緩緩拿出手，人群中發一陣驚呼。

“洗的這麼干凈啊？”

“嘖嘖，這白的，簡直跟小姑娘的手似的。”

“東家，這是香皂嗎？”

……

沈黎一愣:“你們怎麼知道香皂？”

“嗨，有錢人家都用這玩意兒。”

眾人一起擺手:“東家您不會沒用過吧？”

得，還被一群貧民鄙視了，沈黎現在就像是一個暴發戶似的，沒見過什麼世面，不由求助的看向苗歡盈。

苗歡盈輕笑一聲道:“爺，這香皂，就是用皂角打碎，混合各種香料制作而，不過需要皂角比較多，價格上也比較昂貴，一般是富人才會用到的東西，一般每塊十兩銀子，味道有各種各樣的，有茉莉香皂，有桃花香皂等等。”

“茉莉香皂？”

沈黎歪著腦袋，總覺這個名詞，在哪里見過。

“對了，我想起來了。”

忽然，他猛地一拍大，西門慶泡潘金蓮的時候，為了更加風，用的不就是茉莉香皂嗎？

不過，一塊香皂十兩銀子，有點貴了。

他這皂，去污效果與香皂差不多，就是賣相和味道差了些，但本上，一塊幾乎一文錢。

這就是商機了。

他也不氣餒，將手上的幾塊皂丟在一邊:“吶，這幾塊皂放在這，公用，大家干完活吃飯前，記得將手洗干凈，病從口，大家都是家中頂梁柱，還是要注意一下疾病發生。”

“多謝東家了。”

眾人興致的前來研究皂，至于皂角所做的香皂，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好不容易有個如此好的去污產品，都想試用一下嘗嘗鮮。

人們主流的去污產品，都是自家種的皂角。

隨著香皂的需求量越來越大，皂角也愈發昂貴起來，有專門收皂角的小販，一斤可以賣十五文錢。

苗歡盈跟在他后笑道:“爺是打算做這種皂在市面上售賣，我可是不看好的。”

“為什麼？”

“因為這皂，無論是賣相還是效果，都比不上香皂。”

替沈黎掀開馬車簾子，繼續道:“您這皂，黑乎乎的，猶如黑炭一般，樣子讓人不敢恭維。”

苗歡盈與其他下人不同，貌似，說話從來沒有恭維過，也沒有拐彎抹角，有問題當場指出，極昧著良心拍馬屁。

這一點沈黎還是很喜歡的。

他招手，苗歡盈會意，也跟著上車。

“還有就是味道，工人說，這皂有很濃重的豬油味兒，豬油很腥，如何能上那些富人的上呢？”

摘下面巾，深吸一口新鮮空氣:“若是這兩點無法理，這個新產品沒有任何必要售出，它沒有任何競爭力，遲早被人淘汰。”

“豬油味道可以理，加一些其他東西。”

沈黎著下，笑道:“你也不用悲觀，每個產品，制造出來，都是會有客戶的。”

“你聽過一個故事嗎？一個推銷員，冬天里買扇子，將梳子賣給了和尚。”

“這是謬論。”

苗歡盈搖搖頭:“人們不需要的產品，存活時間不會太久的。”

“你說香皂十兩銀子一塊，我這皂的本，不過一文錢，而且還能改進，孰強孰弱，你再琢磨琢磨？”

沈黎似笑非笑道:“而且，這個世上，是窮人多，還是富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