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怪譎真的躲在稻田里面,在稻谷夏收之前無法將它找出來,那事就麻煩了,也是因為事涉稻田,他們才會如此著急趕來。
當然他們兩人不是缺那一兩口糧食,而是三丘村糧食的減產會影響他們的考課績。
周凡眉頭蹙起,他盯著稻田,心里面同樣在想該如何找出那頭怪譎。
眾人心事重重,黃符師對周凡道:“你認為那怪譎究竟是附還是通過攻擊心神來達到控制的?畢竟是你先推測稻田有問題的,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要是能知道它是如何攻擊的,那就能剔除一部分的懷疑對象。
周凡沉了一下道:“我更傾向它是通過攻擊心神來控制人的,當時我與鄭真木站在一起的時候,我一直在留意他,但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而且如果是怪譎附,那我想問的是,其后他又被戮草附,一個人可能被兩只不同的怪譎附嗎?”
茅符師皺眉道:“被兩只怪譎附確實沒人見過,但不要忘了,那怪譎有可能在戮草附鄭真木之前就離開了。”
“茅老大人此言有理,不過我依然相信那是一只控制人心神的怪譎。”周凡輕輕點頭說道。
黃符師興趣道:“你為什麼這麼堅持呢?”
周凡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怪譎要附,通常要借助介,但當時別說介了,就連怪譎的影子我都沒有看見,這是我堅持的原因之一,第二個原因是一旦附,人的總應該有些異常的地方。”
“譬如鄭真木被戮草附時,他上會有很多稻草刺出來,但在戮草附之前,鄭真木的表現很正常,這兩個死去的隊員也是這樣,他們上只有自相殘殺的痕跡,并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這些是周凡據自己學到的怪譎知識推測出來的。
黃符師與茅符師對視一眼,心中皆是有些驚訝,憑他們的本事,也能想到這些,但周凡才接怪譎沒多久,就能如此清晰快速想到這點,這實屬不易。
茅符師也傾向于周凡的看法,不過他還是皺眉指出道:“鄭真木先不說,這兩個死去的隊員,他們表面確實沒有太多附的異常,但他們的呢?”
周凡看著那兩尸,沉了一下道:“是我思慮不周,要想知道,那就只能解剖他們的。”
聽到要剖開他們的,魯魁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反對,畢竟要想探一個明白,就需要解剖,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那就剖開看看。”黃符師臉平靜道。
周凡拔.出一把匕首道:“我來吧。”
黃符師三人都沒有出言反對。
周凡向著那兩尸走了過去,他上現在著邪符,對于尸自然不會像之前那樣太過于畏懼。
周凡看了一眼兩尸,然后他稍微用力拉了一下刺尸的長槍。
長槍有銳利的尖頭,不是很難拔.出來。
長槍拔掉,兩尸就被分開了。
尸被平躺放在地上,周凡隨意選了一尸,尸腰帶被解開掉,他將尸的領長扯開,瞬間尸就只穿著短。
赤著尸的軀有著十來道痕,最可怖的是,那個致命的槍,紅與白混在一起,能看到肚腹里面的東西。
周凡對尸習以為常,他用匕首比劃一下,就決定從尸的脖子正中線開始,再沿著頸部、腹正中線繞肚臍左側至下腹這里聯合上緣切開皮。
這是解剖學的直線切法。
周凡見過不法醫解剖尸,這些當然難不倒他。
想好后鋒利的刀尖劃開脖子上僵白的人皮,到腹部時劃開厚厚的皮下脂肪……
那道劃開的線,張開一道細小的,里面淋淋的一切充塞在周凡的視野,但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匕首被徹底染紅,刀尖上有著一滴墜不墜。
做完這些后周凡用直刀刀柄撐開人,觀察了起來,魯魁與兩位符師也圍了過來。
尸的五臟六腑、大小腸、骨骼等都一切正常。
“看來真的不是附,把他的腦袋切開看看。”黃符師開口說道。
但凡是經常接怪譎的人對尸早已經司空見慣,黃符師三人臉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周凡又用匕首給尸開顱。
顱骨很,但對于力氣巨大的武者來說, 這本就不是問題,他麻利地切開這名隊員的頭顱。
頭顱分開,讓人駭然變的是,原本應該裂布的大腦已經混一團白花花的漿糊。
看著混一團漿糊的腦子,周凡四人臉微變。
黃符師之所以說要開顱查看,是為了檢查是否附,也是因為如果是攻擊心神來達到控制,那人的腦不可避免有異常。
關于這點,周凡和魯魁一知半解,但黃符師與茅符師都是很為清楚。
他們互相對一眼,眼神中都帶著一驚,他們已經猜到這是什麼東西了,正因為猜到,才覺得很為棘手。
“兩位老大人……”魯魁看著他們,張口就想問。
茅符師道:“我們先退回安全距離再說。”
話說完,周凡四人開始后退。
眾人回到一個安全的距離,魯魁道:“兩位老大人是不是看出了什麼?難道是那怪譎就連邪符都無法阻止它嗎?”
茅符師翻了一下白眼道:“邪符能阻止那怪譎,但是邪符一旦燃燒起來,那就毀了,我們當然得先退回來,非必要時候毀了這麼珍貴的符,你賠我嗎?”
魯魁訕笑了一聲。
周凡道:“兩位老大人,你們已經知道是什麼怪譎了嗎?”
黃符師沉默了一下道:“其實沒解剖之前,我和茅兄都有些猜測了,現在解剖尸,排除附的可能,又剖開尸的腦袋,那糊一團的腦子再結合稻田的環境,我想也八.九不離十了,是嗎,茅兄?”
茅符師嘆氣道:“是游勾魂鳥,它喜歡吃谷子,又能發出人聽不到的鳥鳴聲,這聲要是沒有邪符之類的防護手段,就會侵人的腦袋,讓人心神失控,甚至它控制。”
“就像周凡說的那樣,它還有極強的領地意識,它這是將我們的稻田當作了它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