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裂田的不忿大聲怒罵,并沒有讓人生氣,圓壇四周聽到他話的不人臉上出憂,擔憂三丘村的未來。
“走吧,既然這辦法不行了,那就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站在羅裂田后的皺深深冷冷說,“兩位老大人也只給了你三個時辰的時間,要是拖得久了,等它了怨,想再拼死也晚了。”
羅裂田站了起來,他先是對那邊等著的自愿犧牲的人致以歉意,讓他們自行回去,并且還給了一些錢那幾位率先站出來的村老。
羅裂田又大聲對著圓壇四周等消息的人道:“既然沒有湊夠犧牲的人數,村里也不會.迫你們去犧牲,這事我們回去再好好想想辦法,在這種非常時期,你們都回家等著,不要跑,尤其是別到村子陌圈,否則出事了也只能自己擔著……”
羅裂田簡單叮囑了幾句,他沒有理會這些想詢問的村民,與皺深深一起匆匆離開了圓壇。
離開了圓壇后,羅裂田見沒有人跟來,他扯著皺深深低聲道:“皺隊長,我失敗了,那就只剩下巡邏隊去拼命了。”
皺深深停住腳步道:“不止是巡邏隊,還有你。”
羅裂田臉皮抖了一下道:“這我當然知道,我是村正嘛,肯定得跟著巡邏隊一起對抗外敵,不過在赴死之前,我得回家代一下。”
皺深深眼神有些寒冷,他定定盯著羅裂田。
“你別誤會,我不是想逃,不過我一家老的,總得回去說一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羅裂田苦著臉說。
皺深深依舊冷著臉,他搖頭道:“你自己去吧,你想逃也可以,但你得承擔起逃跑的后果。”
皺深深說完果然毫不猶豫走了,羅裂田怔怔地站了一會,他長嘆了口氣,向著自家的方向而去,他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現在整個村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羅裂田一進到家門,他一家子就圍了過來,他的婆娘、十四歲的大兒子、十歲的二兒、七歲的三兒。
廳唯一坐著不的是他七十歲的老母親。
他的婆娘急聲道:“裂田,那三十二人湊齊了嗎?”
“湊不齊了。”羅裂田搖頭道。
他的婆娘與兒臉上都出了驚恐之,他的婆娘驚慌道:“那現在村里打算怎麼辦?”
羅裂田板著臉道:“湊不齊人,還能怎麼辦?我們只能跟那怪譎拼了。”
“要拼命……”羅裂田的婆娘有些愣住了。
“兒啊。”老人嘗試著站起來喊道。
羅裂田連忙走過去扶著老婦人輕聲道:“娘,你別站起來,就坐著。”
老人前年腳就不太利索,現在很走了,人有的壽數或許很長,但并不代表一生就能沒病沒痛活到壽數的那天。
老人只能又坐了下來用渾濁的雙眼看著羅裂田慈祥道:“還差多,要是差一個,那就把娘送過去。”
羅裂田聽了這話,連忙用掌扇了自己兩耳道:“老娘,求你別這樣說,就算兒再不孝,也不能送你過去。”
老人捉住羅裂田的手不滿道:“好好說話,打自己作什麼,娘是這樣想的,反正娘都這歲數了,活著也多大用,是娘自己愿意去的,又不是你不孝,要送我去的。”
“剛才我聽他們說要這麼多人,你又是村正,要以作則,將我送去,他們也無話可說。”
羅裂田苦笑打斷道:“娘,這就是個餿主意,我怎麼能讓你去做這種事,別說差很多人,就算差一個,我寧愿這事黃了,也不會讓老娘去的。”
羅裂田不讓老人再說,他又看著自己的婆娘猶豫了一下道:“待會我就得去巡邏隊那邊,這事可能有些風險,家中財放在哪里你都清楚,好好照顧家里。”
羅裂田婆娘聽了這話,嚇得渾抖了一下,聲道:“裂田,不如你還是別去了。”
當然也明白羅裂田這是要和那能引起衛鼓敲響的怪譎拼命了,在眼里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羅裂田苦笑道:“這可由不得我。”
羅裂田婆娘將羅裂田拉到偏屋,不讓兒們進來,才帶著哭腔道:“村里這麼多人都湊不夠三十二個人,憑什麼讓你去替那些人拼命?裂田,要不我們還是逃吧,現在就走。”
羅裂田微怒道:“現在村子外面都被那怪譎圍住了,能逃哪里去?再說外面那世道, 逃出去了,恐怕跟死沒有區別。”
“我也不想去,但有些時候不是你不想去就能不去的,做了村正,領了那份養家錢,現在已經容不得我退了,我也不是為了村子拼命,而是為了你們。”
“那個怪譎要是不滅了它,你們也會很危險……”
人微微低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羅裂田沉默想了一下道:“萬一我們殺不了那怪譎,而我又回不來,你帶著孩子和老娘逃命去,不要留在家里等死,能逃多遠就逃多遠,我知道這很難為你,但只能這樣了。”
即使羅裂田無法想象家人如何逃出去,逃出去他們該怎麼樣才能活下來。
人臉發白看著自己的丈夫。
羅裂田從屋角取出了一柄斧子,斧子已經布滿鐵銹,這是他老爹留給他的,他本來以為自己一輩子都用不上了。
他看了一眼自家婆娘,走出了偏屋。
十四歲的兒子正站在門檻看著他:“爹,你是要殺怪譎嗎?我跟你一起去。”
羅裂田板著臉呵斥道:“你去干嘛?我走了,家里就你一個男丁了,你得保護好大母、娘和妹妹,知道了嗎?”
兒子不敢再說。
羅裂田走到正廳,他放下斧子,給廳中老人一連磕了三個響頭哽咽道:“娘,我走了,你保重。”
老嫗也心里明白兒子是去做搏命的事,渾濁的眼微.潤,卻出笑意道:“去吧,兒啊,當年你爹給你取名字,聽村里的書生說裂土封侯,裂田做農,你爹呀,他就說裂土封侯要用命去拼,人活一輩子最重要是安穩,所以就給你取名裂田。”
“但活得安穩,不意味著你就沒了膽氣,你敢去找那些怪譎搏命,那就不要害怕。”
“娘,我記住了。”羅裂田點了點頭站起來,拿起斧子快步走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