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翠麵僵:“那……就任由這麽囂張跋扈、這麽踐踏老爺你的尊嚴嗎?這聶韶如今已經是柙猛虎,翅膀了,一旦放歸山林,萬一回頭來對付我們怎麽辦!”
“那你說怎麽辦?”聶勁峰看著崔文翠泫然泣的樣子,畢竟是自己恩十幾年的夫妻,是他自己挑的媳婦兒,發下脾氣也便罷了,又怎麽可能與離心?
崔文翠麵帶憂慮,看了一眼聶恒斌,道:“我知道斌兒的事是我做錯,我也是心疼咱們的兒子,出了事後才不得不想辦法掩蓋住這件事。如今聶韶知道了,萬一大肆宣揚斌兒打死了人……老爺知道的,聶韶如今可是跟著逸王,一個說就……”
言又止,後麵的話不言而喻。
聶勁峰知道想說什麽,歎了一口氣,道:“難道要老夫親自去找,讓放斌兒一馬?”
“我倒是覺得,老爺現在就應該趁著這頭老虎還年,將徹底打垮,讓永遠翻不起浪來!”崔文翠垂下眼瞼,掩蓋住了眸中的惡毒眸。
聶勁峰愣住。
自己的妻子是個有主意的,他一直都覺得掌家有方,裏裏外外都打點得非常好,讓他省了許多後顧之憂。
如今也就是在教育兒子上跌了個跟頭,往後多多提醒不要過於寵溺兒子就行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
這麽一想,他也就不生崔文翠的氣了,隻是看了一眼捂著鼻子哭喪著臉坐在一旁的聶恒斌,又是氣不打一來!
“那現在怎麽辦?若是聶韶告發了斌兒,那斌兒的前途可就徹底毀了!”
崔文翠見他總算是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向發展了,便道:“不管怎麽說,韶兒總是聶家的兒,也當歸我管。若是老爺信得過我,這件事不妨給我去做?必定徹底斷了禍,絕對不會影響老爺,也不會影響到斌兒!”
溫,即便是三十多歲的人了,說話也是滴滴的,全心全意為他和兒子著想,讓聶勁峰十分。
他住的手,道:“行,就給你。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隻要讓那逆閉就行!”
轉頭看向聶恒斌,臉沉冷下來:“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誰再放他出門,就給老夫滾出聶家!”
崔文翠聽得心裏很不舒服,卻隻能暫時忍住這口氣。
聶韶……
毀了的兒,又想毀了的兒子,絕對不會放過那個賤人生的賤種!
緩下這口氣,崔文翠又道:“老爺放心,我會看好斌兒,從今天開始每天讓他去藥房抄寫本草綱目。”
“抄本草綱目有什麽用,做到頭撐死了也就是老夫如今模樣。”提到這個,聶勁峰就恨鐵不鋼:“你讓他抄寫諸子百家!”
“是,妾知道了。”崔文翠垂首應道。
知道,這次的事總算是雷聲大雨點小過去了,連忙拉著聶恒斌就走。
走在花徑,離前院遠了,聶恒斌鬆開捂住鼻子的帕子,見終於不流了,這才氣呼呼地道:“娘,聶韶那個賠錢貨竟然敢這樣害我,剛才就應該讓爹好好治一治!就像上次那樣,把打個半死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崔文翠氣聶韶音,也氣聶勁峰不為自己兒子出頭,更氣聶恒斌這個惹事的!
轉,就是一掌扇在了聶恒斌的臉上,罵道:“你這個蠢貨!”
臉上火辣辣的疼,聶恒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娘,你打我?”
“不打你你還會犯蠢,給為娘的惹麻煩!”崔文翠氣呼呼地道:“你難道沒聽到?聶韶如今攀上了逸王,逸王護著呢,咱們能明正大地對做什麽嗎?”
聶恒斌似懂非懂:“娘的意思是……”
“娘的意思是,不能明正大地對付聶韶,便暗中來!”
一聲卻帶著狠戾的聲音傳過來。
隻見花徑那邊緩緩走過來一抹影,形款款,臉上遮著麵紗,不是聶婧兒又是誰呢?
出來的眉眼充滿了戾氣,提到聶韶音,就恨不能將對方碎萬段!
以前不是這麽沉不住氣的人,以往,能夠十年如一日地在聶韶麵前裝姐妹深的樣子,也很會討聶勁峰的歡心,這是的長。
可是,任何一個沉穩的人,當自己被毀容了之後,都不可能還能端得住的!
好恨,自己的臉變了這樣,為太醫院院首的父親都沒有辦法診治,聶勁峰又拉不下臉去求診別的大夫,連大夫都不讓請!
毀容了,的後半生幾乎就全完了!
難道就隻能一輩子這樣了嗎?
崔文翠看向聶婧兒。
一直對這個兒很滿意,相貌生得好,琴棋書畫樣樣通,家學藥理也頗有天賦,腦子靈活主意特別多。這孩子從小到達,都是按家族大婦的方向栽培的,指著聶婧兒將來能夠給聶恒斌鋪路。
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兒若是能夠嫁皇家,不說當上太子妃,隻要當個皇子妃也好啊!
而現在,一張如花似玉的臉竟然變了這個樣子,若是不能治愈,這輩子都不會有指了!
“娘,讓我去對付聶韶!”聶婧兒走到崔文翠麵前,自告勇。
往常上總是溫賢淑的人兒,此時雲籠罩,整個人散發出鬱的氣息!
崔文翠眸幽深,道:“到我房裏來,我與你好好說說!”
馬車緩緩前行,聶韶音帶著居春和紫坐在馬車。
君陌歸給聶韶音的是王府客卿的待遇,又比普通門客要好一些,所以安排給的馬車,說不上十分華麗,卻非常實用。
最重要的是,因為聶韶音上有傷,所以給裝飾的馬車非常舒適,座椅上鋪著一層羊毯子,下麵還墊了一層厚棉被,躺上去一點都不會硌得後背疼。
算是有心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
有點熱。
居春給聶韶音倒了一杯放涼了的茶,道:“這聶府讓人覺烏煙瘴氣的,出來後整個人都覺得鬆快了。虧得姑娘生活在那樣的地方,還能學出一本事來。”
紫沒有說話,不過從的臉看,顯然很讚同居春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