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爺真是貴人多忘事。”

那漢子一拱手，道：“小人曾跟隨虎爺，在蘇堤上見過姜爺一次。”

“噢！”

姜辰出恍然之，那晚從玉芳舟下來，杜仲虎收了馮昌的銀子，帶著一群人過來找茬。

幸好自己巧妙借勢，這才躲過一劫。

眼前這人應該就是嘍啰之一了。

“你們家虎爺在哪里？我有要事找他商議。”

他沒有客套什麼，直接開門見山。

那人道：“虎爺跟隨老舵主去見幫主了，只怕今天都不得空，不過姜爺的話，小人一定會轉達！”

“老舵主？”

姜辰咧一笑，道：“聽著意思，杜大哥這是要高升了啊。”

“哪有那麼簡單。”

那人搖搖頭，道：“虎爺是舵主的人選之一而已。”

“這樣啊！”

姜辰點點頭，這是鹽幫部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多問，從懷里掏出了五兩銀子，直接扔給了對方。

“那就有勞大哥了！”

那人接下銀子，臉上出狂喜之，他震驚于姜辰的闊綽，拱手道：“姜爺是虎爺的好友，這點犬馬之勞算不上什麼！”

他客氣了幾句，轉離開了。

姜辰有些失的撇撇，正想打道回府，卻被人住了。

“姜小友！”

只見不遠一臺黑頂小轎停了下來，簾子掀開，里面走出一個穿青的大胡子。

真是江南道史——蘇銘！

“蘇大人！”

姜辰眉一挑，趕走過去拜見。

這可是一條金大，未來不得還要有借助的地方，他可不敢怠慢。

蘇銘含笑點頭，他對姜辰的欣賞的不得了，甚至在與崇皇的奏折中提及姜辰，附有瘦金書法以及再別蘇堤的詩篇，想要保舉姜辰為。

可惜圣意難測，朱批畫圈給退了回來，讓人不著頭腦。

“想不到在這里見你，陪我一起同游蘇堤。”

他興致很高，一見面就發出邀請。

“這個……”

姜辰不想去，跟這些酸儒在一起實在沒意思，哪里有回家快活？

讓秋月，讓傾城肩，那是何等自在。

他正想著找個什麼理由拒絕。

“魯翰林也在。”

蘇銘神兮兮的低聲音，道：“是你那位前岳丈邀請的我們。”

姜辰眉一挑，道：“段子興？”

“嗯！”

蘇銘含笑點點頭，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道：“上轎吧！”

姜辰苦笑一聲，吩咐讓秋月等在后面跟著，他一矮上了黑頂小轎。

這是一頂四人抬的轎子，里面的空間不算大，但坐兩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蘇銘捋了一下胡子，道：“上次共游蘇湖，段大人中途離場的事還記得嗎？”

“嗯！”

姜辰想起了前老丈人那狼狽離去的影，忍不住笑了。

蘇銘也跟著笑道：“你的一首再別蘇堤，讓段大人深臉上無。”

“……”

姜辰搖搖頭，道：“自從退婚后，段家姜家再無往來，所以段大人也不必自作多。”

“哪那麼容易？”

蘇銘瞪眼道：“若是換了本，說不定也會跟段大人一樣，把一位才高八斗的乘龍快婿拒之門外，何等可惜？”

“你越是讓世人驚艷，就越證明他沒有識人之明，怎能不耿耿于懷？”

他搖搖頭，心里頗為同。

姜辰皺眉道：“今天邀請魯老師跟蘇大人，難道也與我有關？”

“當然。”

蘇銘道：“段大人偶爾一首妙詞，自覺才氣超過再別蘇堤，特意請我與魯翰林過去品鑒！這首詞雖然不是他做的，卻可以證明臨安城尚有才子在你之上！”

“只要有人能你一頭，他便覺不算有眼無珠。”

“呵呵。”

姜辰苦笑道：“段大人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蘇銘拍著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想要超過再別蘇堤可不是易事，反正本是不相信這臨安城有比你姜辰更好的才子！如果段大人想魚目混珠挽回面，我與魯翰林必當面讓他下不來臺！”

姜辰心里暗暗激。

這位蘇大人還真是仗義啊！

“多謝！”

他抱了一下拳，心里暖洋洋的。

就在這時，轎子落了下來。

蘇銘一掀簾子，迫不及待的走出去，道：“魯老，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蘇堤之上，白神祠畔。

魯翰林從一個涼亭中站起來，昏花的雙眼瞇著，當看見姜辰從轎子里走出，臉上頓時出驕傲之。

“姜小友！”

他發出一聲爽朗的大笑，立刻迎了過去。

“魯老！”

姜辰微微躬，一日為師終為師，他心里很尊敬這位大儒，道：“聽說您了風寒，好些了嗎？”

“好多了，好多了。”

魯翰林面紅潤，拉著姜辰的手走涼亭。

蘇銘也走了過來，三人剛剛落座，遠一個人坐著轎快速而至。

“讓兩位久等了！”

段子興今日心不錯，一下轎就道歉，突然他注意到了姜辰，眉頭抖了一下，隨即臉上出傲然之。

幾人寒暄了一陣，他得意的坐了下來。

段子興瞥了一眼姜辰，傲然道：“前幾日姜辰的一首再別蘇堤，只因格律不同，被兩位推為曠古絕今，本頗不以為然！只是詞句優，讓人忍不住有新奇獵艷的覺而已。”

“多讀幾遍，味如嚼蠟，輕詞小調，迂腐奢靡！”

他很不客氣，把姜辰的作品批的一文不值，帶著濃重的個人怒意。

蘇銘只是眉頭微皺，魯翰林則直接豎起了眉。

“胡說八道！段大人，你也是讀書人，怎麼能睜眼說瞎話呢？如此顛倒黑白，就不怕遭雷劈嗎？”

他吹胡子瞪眼，差點沒氣過背。

段子興毫不讓，道：“魯翰林，我知道你在姜家任教，如此護短，就不怕別人恥笑嗎？一葉障目，豈能見到真正的才子？！”

魯翰林氣的都想打人了，卻被蘇銘攔住了。

“段大人，你的意思是，找到了能過再別蘇堤的佳作？”

“呵！”

段子興冷冷瞥了姜辰一眼，輕描淡寫道：“江南錦繡地，臨安多才子，找到一個比姜辰這個紈绔寫的好的人很難嗎？那不是一抓一大把嗎？”

蘇銘道：“那怎麼不見把人請來？”

“對！請過來看看！”

魯翰林氣的青筋暴跳，為徒弟鳴不平。

“這人……暫時來不了。”

段子興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之，他今日去鎮南將軍府割公務，偶然聽到了這首詩，但作者是誰，卻沒有來得及問。

“不過佳作卻可以給你們欣賞一下，讓你們知道我并非虛言！也讓你們知道，姜辰此子在真正的詩詞大家面前，實在不足一曬！”

他抬頭，傲然的瞥著姜辰，比當了知府那日都意氣風發。

“爾等聽好！破陣子·為胭脂虎壯詞！”

此題目一出，蘇銘跟魯翰林頓時安靜下來，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個字。

而姜辰角則狠狠搐了一下，出古怪之。

這位段大人是逗比嗎？拿著他的詞，來打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