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耳炒飯（二）

溫明棠聽到這口供也沉默了下來，低頭看向哭的眼睛都紅了的湯圓。

湯圓擡頭，哭的好不可憐，對上溫明棠的目，開口辯解道：“是真的，溫師傅，我看到畫皮妖怪了！”

劉元同那些差役聽的忍不住搖頭，見湯圓這個樣子想想怕是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查案子的時候有個小姑娘在一旁哭鬧也怪頭疼的，是以便對溫明棠道：“溫師傅，你先將湯圓帶走吧！左右人就在大理寺裡，回頭有什麼事，我等再來問湯圓好了。”

眼下小丫頭正嚷嚷著“畫皮妖怪”，也問不出什麼來，興許待到過後冷靜下來，不嚷嚷著妖怪了，反而能記起些細節來。

溫明棠聞言，點了點頭，帶著湯圓離開了。

待到溫明棠同湯圓走後，劉元帶著人蹲了下來，看向那湯圓口中“畫皮妖怪”的男人。

因著面上那詭異的妝容，一時半刻，倒是難以看清男人的樣貌。不過觀其形，高挑清瘦，撇去臉不看，這形穿這等魏晉風的大袖袍衫，倒是有幾分羽化登仙的“仙士”。

不過眼下，這人直的躺在那裡了一，臉上還畫了個鬼怪似的妝容，“仙士”直接了“鬼士”，大白天的，也怪滲人的。

眼下仵作還沒來，劉元同差役便也沒這人的，只是站在一旁看向這人的，從外表上並未看到什麼外傷。

脖子上雖敷了一層厚，可有沒有勒痕還是看得清的。

沒什麼勒痕之類的外傷，也不是溺水什麼的，如此……最有可能的死因便是中毒了。

不過這人脣上塗了嫣紅的口脂，未拭掉之前也看不出脣是否發紫，中了毒什麼的。

劉元低頭看了片刻躺在地上的“畫皮妖怪”，很快，巷子口便傳來了仵作吳步才的驚呼聲。

“趙由你個一筋，走慢些，都要你拖折了！”

趙由拖著吳步才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巷子口，鬆開了吳步才的襟，看了眼後的林斐，嫌棄道：“伱這老兒走的太慢了！”

走的慢也不能這般“拔苗助長”啊！看了看被磨薄的鞋底，吳步才指著趙由氣的手指了，轉頭哼了一聲，跟上了前頭的林斐。

待看到那地上的“畫皮妖怪”時，吳步才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了胳膊上起的皮疙瘩，道：“這也太滲人了，要是大晚上看到非得嚇死不可！”

劉元看了眼驚呼的吳步才，眼神微妙：“……確實是大晚上被看到的。”

吳步才：“……”看著劉元微妙的眼神，他忍不住問道：“看到的是哪個倒黴蛋？”

劉元道：“公廚溫師傅手下那個小雜役湯圓。”

吳步才：“……那個瞧起來機靈的小丫頭？”

劉元點頭“嗯”了一聲，見吳步纔在四顧找湯圓，又道：“人我溫師傅先領走了，語無倫次的，說地上躺著的那個是畫皮妖怪！”

吳步才：“……”

還不待他開口說話，便聽林斐的聲音響了起來。

“畫皮妖怪？”林斐偏了偏頭，問劉元。

劉元點頭，將湯圓哭嚎嚷嚷的妖怪從畫上走下來的口供說了一遍。

吳步才聽罷，了角，忍不住道：“這故事我那日經過公廚時便聽到了，就是溫師傅同說的，我一個老頭子聽到都嚇了一跳，莫說阿丙同湯圓那兩個孩子了，怕是回去都做了好幾日的噩夢了呢！！”

林斐聞言倒是不曾說什麼，只是朝劉元出了手，道：“那空白畫卷呢？”

劉元從差役手中將空白畫卷遞了過去。

林斐接過畫卷，瞥了眼空白的卷面，手便向了踩了腳印，折了邊的畫卷的卷邊，頓了片刻之後，指著卷邊上頭七八糟的腳印，皺眉問劉元：“這是爾等踩出來的？”

劉元：“……”

倒不是他踩出來的，他來的晚，今早纔過來，不過多是後這一排人高馬大的差役踩出來的了。

見劉元回頭看了眼人高馬大的差役，林斐沒有說話，只是了折了邊的畫卷卷邊，問劉元：“你們過來的時候，這畫卷是散開在地上的？”

劉元點頭，道了聲“是。”頓了頓，又道，“湯圓那小丫頭都嚇傻了，以爲見了畫皮妖怪，本不敢靠近，所以這現場當沒破壞過。”

一旁的吳步才聽到這裡，冷冷的潑了盆冷水過來：“沒破壞，卻你們破壞了！”

劉元同一衆差役：“……”

頓了片刻，回頭瞥了眼尷尬不已的差役，劉元解釋道：“湯圓昨晚經過時看到之後便嚇的尖了出來，引來了不百姓圍觀。待到有熱心腸的百姓去大理寺擊鼓報時，已是近半夜了，府衙裡除了值夜的差役也沒幾個人……”

“有幾個還是新手，沒什麼經驗。趕過去時，先將那羣圍觀的百姓驅散了，途中還同那羣百姓吵了起來，推搡了幾把，深更半夜的還起了霧，看不大清……”

他彼時早回去了，不在衙門裡，待到今早趕過來，看到滿地腳印，掉了一地的碎菜葉以兩個磕壞在地上的生蛋的巷口時，都驚呆了。

也就除了同這畫卷沒踩壞了！而後大早上過來的差役走得急，又將畫卷的卷邊給踩了。

整個現場一片狼藉。

湯圓那小丫頭被家裡人接回家之後嚇的哭了一晚上，今早領過來時還在哭，只知道喊妖怪。劉元對著這一幕，看的頭都大了。

大理寺破案要破出個妖怪殺人的案子，怕是要整個長安城的笑柄了。

林斐聽罷，沉默了下來，頓了片刻之後，起，看向四周。

倒在巷子口，是長安城隨可見的巷子口，青石板磚的地面，兩旁是屋宅的院牆，巷口豎著兩路杖，風吹來，路杖上的燈籠一陣搖晃。

林斐擡頭，看了片刻燈籠之後，再次看向仰面倒在地上的。

半晌之後，纔對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吳步才道：“驗吧！”

吳步才點了點頭，將上背的箱子放在了地上，蹲下來拿了塊溼巾要去死者面上的妝容時，林斐忽地道了句“等等！”

吳步才手中的作本能的一停，而後，便見林斐指向死者殷紅的脣，道：“這紅的有些特別。”

今天有點事，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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