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水泥段燒間搭建之初，羅蘭就訂下了后續幾個項目試驗用房的計劃，它們大多圍繞北坡礦區而建，可以有效集中起來看守——這種土磚墻木頂棚的平房施工速度極快，也不影響城墻的建設進度。

從柳葉鎮大額采購的硝石都被運至附近的倉庫儲藏起來，待要用時，才由傭工研磨稱量，分批送平房。木炭和硫磺也是如此，三種原材料的搬運和混合工作都由不同分組的人完，這樣可以最大限度減泄的風險。

羅蘭從制備好的黑火藥中稱出二十磅，緩緩倒在一張裁好的羊皮上。

這些火藥都經過了浸泡、實、晾曬、槌碎、篩分等理，已呈均勻大小的顆粒狀，燃燒能極佳。為了防止靜電事故，整個生產過程中沒有用到一件金屬皿，大多都為陶瓷或原木制品。

倒完火藥后，羅蘭將羊皮層層疊上，包裹至三層，再用繩子綁。

“這樣就行了？”卡特問。眼前這東西也能被稱作武？雖說是雪的改良品，可單憑聲音又能唬住誰？對付從沒上過戰場的農夫可能會起到作用，任何經過訓練的戰士和傭兵都不會將其放在眼里。不過……首席騎士仔細考慮了下，殿下最近做的事看似毫無道理可言，可大多效果驚人。如果說邪智商跟野差不多，或許這玩意會意外的有效？比如一聲暴鳴使它們到驚嚇四散逃串，從而減守城隊伍的力之類。

羅蘭把包好的火藥往卡特懷里一塞，再拿上袋用于引火的細磨火藥末，“差不多了，我們去城墻外，鐵斧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離城墻以西大約二里，位于迷藏森林與絕境山脈之間的一塊空地便是他此次劃出的試區域。

鐵斧和其他幾位獵戶已在此地等候多時，除了鐵斧本人外，大家都是當地人，也是箭最好的那一批。聽到王子殿下有任務給他們，立刻迫不及待地跟著鐵斧過來了。

現在誰都知道，邊陲鎮的新領主對于雇傭酬金從不吝嗇。

按羅蘭吩咐，他們在四周立起長木桿，系上繩子，圍近半里的警戒圈。靠近城墻的方向則安排了騎士巡邏，防止有人意外靠近。

羅蘭繞著警戒圈檢查了一遍，點點頭，“獵都帶來了嗎？”

“殿下，都在這里，”鐵斧拖著個籠子走上前來，卡特注意到里面裝著幾只野和兔子。

“很好，把它們放在離中心點五步、十步、十五步、三十步的距離上，每木樁綁上一只。”

卡特暗自搖搖頭，上前提議道，“殿下，您選的這些恐怕測試不出效果，它們本就膽小無比，稍有響就四散而逃。就算能嚇住它們，也不一定能嚇走邪。”

“嚇走邪？”羅蘭微微一怔，隨后反應過來，“我可沒打算嚇跑它們，盡管這玩意炸時的聲勢的確驚人。”

他帶著首席騎士走到圈中央，放下火藥包，用匕首劃出一道小口，讓火藥出部分。接著掏出裝有火藥的皮袋，從破口撒起，邊撒變向后退。

今天是個無風的天氣，很適合這種原始的引方式。

一直退出近百米，羅蘭才收起皮袋。

“行了，就在這兒點火吧，”他反復估算了下距離，確認無誤后，才對卡特說，“去把獵戶們都過來。”

此刻羅蘭心里也有些激，之前已經做過小分量的閃燃測試，他對試驗結果并不擔心。他在意的是，這將是一個偉大的時刻，從今天起，熱武就要正式登上舞臺，而他將作為主導者被寫進歷史的里程碑。

所有人集中后，羅蘭點燃了火藥。

卡特趴在地上，著迅速遠去的火星，心里頗有些不以為然。

這麼遠的距離，又沒放在青銅桶里，雪的炸響聲能不能傳到這兒還是個問題，王子殿下居然讓所有人都趴在地上。不過既然四王子帶頭這麼做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冬天的地面寒意十足，隔著鏈甲也能到蔓延上來的寒意。卡特挪了挪子，準備將口側過來時，一聲驚天巨響突然響起——

由于距離隔得太近，炸聲和震波幾乎同時達到，他到自己的耳朵嗡地一下，世界陡然安靜下來。大地的震轉瞬即逝，他抬起頭，只見一朵黑云緩緩騰起，接著碎石和泥像下雨般紛紛墜落。

羅蘭到的沖擊要比首席騎士小得多，連放鞭炮都會堵住耳朵的他在點燃火藥后立刻做好了防護準備。炸點并不像電影里演的那樣，會騰出團巨大的火球。火一閃即逝，大量泥渣被氣浪掀起，沖到約十米的空中。當塵埃落定，羅蘭唯一的便是：這聲音可比鞭炮響多了。

至于鐵斧和另外幾名獵戶，已經嚇得目瞪口呆。他們中只有鐵斧知道此行是為了測試一種新武，但沒想到該武的聲勢竟是如此驚人。

恐怕只有天罰的雷鳴才能與其相比！

羅蘭站起，帶著眾人回到炸點，地上是一個深半米的凹坑，離心最近的兔子早已不見蹤影，只剩下地上短短一截木樁。

他逐一檢查其他，放置在十步和十五步的野躺在地上一不，顯然已經死了，盡管看不到明顯外傷，但羅蘭知道它們死于炸時的震波。

唯一的幸存者是三十步外的灰兔，它薄薄的耳壁上滲出斑斑鮮，見到有人靠近時也不再掙扎，仿佛剛剛那聲巨響奪走了它的靈魂。

卡特咽了口唾沫，嗡鳴聲不斷的耳朵逐漸恢復正常，此時他才明白王子殿下所說的「沒打算嚇跑它們」是什麼意思。這真是雪改良出來的嗎？煉金師憑這個果，只怕要遠遠凌駕于占星家之上了。

鐵斧向羅蘭的眼神完全變了樣，“殿下，如果民兵隊能擁有這樣的武，邊陲鎮將再也不懼怕到邪的威脅。不知道它能否大量制造？”

羅蘭攤手道，“大概不行，待到邪魔之月來臨時，估計只夠做出二三十個。”主要關鍵在于硝石，這個時代制硝手段還十分原始，靠在人畜糞尿圈中倒石灰混合來收集析出的硝酸鉀結晶。除了煉金坊和上層貴族有需求外，幾乎沒有其他用途，因此這樣的提煉場也不多，全用來做炸藥的話很快便會消耗殆盡。

作為殺手锏，這種武必須和火槍、弓弩搭配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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