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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嬌艷》 第69章 第 69 章

“娘子,您這是要做什麼啊?怎麼突然收拾東西要走呢?”養娘看著正在往包袱里頭塞裳的蘇細,著急又驚愕。

蘇細低垂眉眼,遮住自己泛紅的雙目,“我與他和離了。”

“和離!什麼和離?娘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養娘一把拽住蘇細的胳膊,將人拉到自己面前,“娘子,您方才說什麼和離,可是鬧脾氣玩的?”

“不是。”蘇細異常冷靜地手握住養娘的手,聲音輕緩道:“養娘,我跟他真的不合適。”

燕雀安能與鴻鵠相配,一切都是的一廂愿罷了。

如今真相大白,的夢也該醒了。

“娘子,您與郎君到底是怎麼了啊。”養娘看著面前的蘇細,紅著眼落了淚。掩袖,手抹了一把臉,巍巍地抓著蘇細就要往書房去,“您若是了委屈,養娘去替你討回來。”

“養娘,我沒有委屈,只是覺得不合適罷了。反正從一開始,我也是不愿意嫁他的。如今我拿了和離書,應該高興才是。”蘇細聲安完,抓著養娘的手驟然收,“養娘,我們走吧。”

養娘看到蘇細那雙紅腫的眸子,抖著出雙臂,將小娘子抱進懷里。

想,的娘子定然是了天大的委屈,不然怎會出這種表來呢?

養娘緩慢點了點頭,聲音帶著嘶啞的哭腔,“好,娘子去哪,養娘就陪著娘子去哪。”

養娘松開蘇細,悶不吭聲的開始替蘇細收拾行裝。

站在外頭的素彎和唱星打了簾子進來。們剛才站在外頭已經聽到了蘇細和養娘的話。

蘇細看到兩人,臉上勉強出一抹笑道:“你們若是想留下,也可以留在這里。”

素彎和唱星朝著蘇細跪下來,兩人皆是雙眸通紅,嗓音哽咽,“娘子去哪,我們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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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細上前把兩人扶起來,“好,那你們就跟我走吧。”

幾個人一道收拾起來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蘇細幫著搭手,無意間翻到阿娘以前做的一些舊娃娃。把它們一一歸置在木箱子里,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個娃娃上穿的服有些奇怪。

其余的娃娃上只是簡單的披了一塊布,而這個娃娃上卻穿了一件裳,上頭還有刺繡?是刺繡吧?

蘇細努力辨別。著這條彎彎曲曲的黃蚯蚓,想起那位圣人,突然恍悟,原來這娃娃的裳上面繡的不是蚯蚓,而是龍啊。

“呵。”蘇細低笑一聲,將這只娃娃放進箱子里。

想,養娘說的對,與阿娘真是極像的。

皆是飛蛾撲火之人。

幸好,及時損止了。

……

路安站在書房窗前,一臉焦慮地看著院子里頭被不斷搬出來的大大小小的箱子,“郎君,您真的要眼睜睜……”路安話說到一半,看到自家郎君閉著的雙眸,立時改口,“閉著眼睛看著娘子搬走嗎?”

顧韞章垂著眉眼坐在書案后,他握著手中的盲杖沒有說話。

院門口傳來車馬之聲,家仆幫著蘇細將院子里頭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搬上了車。

“娘子,時辰不早,該走了。”養娘的聲音穿庭院,夾雜著初冬的寒意。

顧韞章的霍然繃起來,他將盲杖橫于面前,指尖用力到泛白。繃的下顎和咬的牙關在那張白玉面容之上是如此的明顯。

男人似在極力制著什麼,他努力的埋首,拔修長的背影蜷起來,像一只彷徨又無助的

小娘子挎著包袱從主屋出來,目不斜視,提上馬車。

“駕,駕……”馬車夫揚著鞭子趕馬,車在厚實干枯的落地之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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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娘子走了。”路安的聲音從窗口傳來。

顧韞章僵就像是霍然失去了力氣一般垮下來。

他慢吞吞的從書案后站起來,一眼就能看到那間空的屋子。顧韞章手捂住自己的心,那里就像是被挖出了一個

冷冽的風呼嘯著往里灌,將他整個人都給貫穿了。

男人面前慘白,站立不穩的靠在窗前。

院子里的樹皆落了葉,這人一去,原本寬敞的院子仿佛一下就冷清了。

“郎君,您是有苦衷的,您為什麼不跟娘子說清楚呢?”路安看著蒼白的郎君,滿臉心疼和焦慮。

顧韞章咽下嚨里的哽咽,聲音嘶啞的開口,“路安,這世上誰沒有苦衷?若是因為苦衷便原諒一個人,那對該有多不公平。”

聽到此話,站在顧韞章旁的路安沒忍住紅了眼眶。他手使勁眼睛,的臉都紅了,還是在嗚嗚的哭。

“好了,別哭了。”顧韞章話罷,轉走到書房的竹塌旁,姿踉蹌的往上一躺。

他閉上眼,側埋進綢被里,聽著外頭簌簌的風聲,那麼靜,那麼冷。

……

“娘子,咱們去哪啊?”養娘坐在蘇細邊,小心詢問。

蘇細早就想好了,道:“回西巷。”

“哎。”

馬車轆轆往西巷去,路過集市的時候原本正常的車速陡然慢了下來。外頭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還有馬車夫焦急讓路人讓路的吆喝聲。

蘇細一抬頭,看到車三人看向自己的擔憂眼神,紅腫著眼笑道:“外頭什麼事啊,這麼熱鬧?”

養娘趕掀開簾子看了看,“好像是在賣丫鬟。”

素彎也紅著眼,順著養娘的視線往外看了一眼,道:“聽說近幾日邊疆那邊又不太平了,過來許多流民。”

“是嘛。”蘇細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單手托腮靠在馬車壁上,旁的馬車簾子隨風抖,能綽綽看到外頭的場面。

只見那街角一被開辟出來的臺子上站了好幾個形瘦弱的小丫鬟。因著要賣錢,所以這些小丫鬟被收拾的還干凈。

除了最后一個。

那最后一個小丫頭被厚實的鐵鎖捆住了,上青青紫紫皆是被打出來的痕跡,里還堵上了東西。頭發蓬,看不大清楚臉。

初冬的風較野,“嘩啦”一陣吹過來,蘇細看清楚了那小丫頭的眼睛。

竟是碧綠的!且凌厲兇狠的跟鷹一樣。

雖只一眼,但不知為何,蘇細心尖一

人太多,馬車被在人流里艱難前進,蘇細想了想,抬手戴上帷帽,便要下去。

“娘子,下頭那麼,您下去做什麼呀?”養娘將人攔住。

“我去瞧瞧熱鬧。”

聽著蘇細尚帶啞意的小嗓子,養娘沒有再阻止。就怕自家娘子什麼都不做,如今還有心思瞧熱鬧,那是最好了。

“我陪娘子一道下去。”養娘讓素彎和唱星看好馬車,便與蘇細一道走了下去。

蘇細徑直走到臺子前,盯著那小丫頭看。

那賣丫鬟的人牙子看到蘇細,立時解釋,“娘子瞧中這個了?這個呀,腦子不好使。買回去伺候人怕是不行了,不過模樣是極好的,您看,就這模樣,要不是腦子不好使,那價格定是不低的。”

那人牙子開小丫頭臉上的發,出那張臉來。

眼睛確實是沉的碧綠,有一異域風。小丫頭瞧著也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生得倒與他們大明人不同,眉眼廓皆更深邃些,像是……大金的人。

小丫頭怒瞪向面前的人牙子,要不是被塞住了,此刻定是要狠狠咬上一口的。

蘇細蹙眉,暗暗打量。

那人牙子見蘇細不說話,便趕道:“咱們也不是那缺德的。今日將這小丫頭放出來到臺上,是想著由郎君們買回去做個紓解丫鬟也好,畢竟咱們也不能虧本啊。”

蘇細聽到人牙子的話,嗤笑一聲,“若是沒人買呢?”自然知道人牙子說這些話只是為了講價。

京師多富人,富貴人家的娘子不差錢,又最是憐憫慈悲,這人牙子顯然是慣犯了。

“那沒法子了,只能往花樓里送了。”

蘇細嘆息一聲,“我本想著便宜些就買回去讓洗洗恭桶的,如今瞧著怕是不得行了。”蘇細扭就走。

那人牙子見了趕跳下臺來將人攔住,“娘子別急著走啊,這價錢好商量。”

“多銀子?”蘇細問。

那人牙子轉了轉眼珠子,出三手指,“娘子您要誠心買,就三兩銀子。”

“三兩?”蘇細拔高了調子,“你怎麼不去搶呢?”

那人牙子被蘇細的話一噎。他沒想到穿得如此富貴華麗的小娘子居然連三兩銀子都不肯出。

“一兩,要賣不賣。”蘇細拋出底價。

那人牙子看一眼正在臺子上瘋狂拽著鐵鏈掙扎,將買丫鬟的客人們嚇跑了一大半的小丫頭,一狠心,一咬牙,“賣了!”反正這小丫頭也是路上撿的。瘋瘋癲癲,胡言語的不知來路,這麼個燙手山芋還能賺錢,也算是掙到了。

“養娘,給銀子。”

執掌家中財政大權的養娘磨磨蹭蹭,不甘不愿的取了一兩銀子遞給那人牙子。

“娘子,咱們不比往常,丫鬟都夠數了。再說了,您買個瘋丫頭回來干什麼啊?供著呢?”

蘇細道:“瞧著可憐。”

“唉……”養娘嘆息一聲,“等回了西巷老奴去請個醫士過來給這小丫頭看看腦子吧。”

人牙子牽了那瘋丫頭來,“娘子,這鐵鏈子也送給您了,您可千萬別解開,這小丫頭瘋著呢。里塞的也不能拿,要是咬傷了,您可不能來尋我。”

“嗯。”

蘇細領著瘋丫頭上了馬車。

素彎和唱星一眼看到這小丫頭,對視一眼。素彎開口詢問,“娘子,您怎麼突然買了個小丫頭?”難道是覺得們伺候的不好?

素彎和唱星頓時張起來。

“瞧著可憐。”蘇細還是這句話。

素彎和唱星神警惕地看向那小丫頭,順便往蘇細那邊

這小丫頭看著就不像是個好人,不會是來搶們家娘子的吧?

……

近一年未回西巷。

屋子里都蒙上了一層灰。養娘趕張羅著素彎和唱星一起打掃。

蘇細坐在院子里啃胡蘿卜,看著那個被拴在圓柱子上的小丫頭,提走過去,蹲在面前道:“我替你將里的東西拿下來,你可不能咬我。”

小丫頭的綠眸掩在那頭蓬的長發之后,年紀雖小,但眸凌厲至極,配上這張跟大明百姓完全不一樣的深邃面容,更顯出幾分野來。

蘇細手,小心翼翼地扯開里塞著的東西。

小丫頭猛地撲上來,蘇細驚一聲,仰躺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那小丫頭牙尖利的朝自己撲過來,然后……咬走了自己的胡蘿卜。

蘇細:……

你他媽想吃就直說,嚇唬誰呢!

蘇細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傷未愈呢,一天天的嚇壞了可怎麼辦!

“咔嚓”一聲,胡蘿卜被生生咬斷。這個時候的胡蘿卜水尚足,小丫頭咬著里那半截胡蘿卜,形一頓,然后一頓“咔咔咔”,都吃進了肚子里。

蘇細盯著這小丫頭,看著那剩下掉在地上的半截。

小丫頭吃的那段是被咬過的,剩下那截是個屁水也不足,居然還挑食。

蘇細瞧著小丫頭干瘦的板,又去廚房挑了兩胡蘿卜,遞給

小丫頭沒

蘇細疑蹙眉,盯著那胡蘿卜看了一眼,突的恍然大悟。

這小丫頭居然如此警惕。

蘇細就著那胡蘿卜咬了一口,“沒毒。”然后塞給小丫頭。

小丫頭立刻一叼過去,躲在角落里吃。

蘇細看著看著,就覺得自己養的是條狗,而不是一個人。

“哎呀,娘子啊,您可別靠太近了。”養娘記著那人牙子說的,生恐這瘋丫頭傷了蘇細。

蘇細笑盈盈道:“沒事,乖著呢,喏,吃胡蘿卜呢。”蘇細又扔了一

小丫頭用咬住,埋頭苦吃,也不知被了多久。

養娘走上前去準備瞧一眼,沒想到這小丫頭護食,朝著養娘就是一頓齜牙咧

養娘捂著自己被嚇到的小心肝往后退,“太兇了,太兇了,不好養。娘子您說您怎麼買這麼個瘋丫頭回來?”

蘇細單手托腮,眼神有些呆滯,“閑著無趣,買來逗悶。”

行吧。

養娘無話可說,去廚房里做飯了,等做完飯一出來,就看到自家娘子正在解開那碩大的鐵鏈子。

“哎呀!娘子啊!”

蘇細被養娘的一驚一乍嚇得渾一抖,瘋丫頭立刻掙鐵鏈躲到了墻角,小小的起來,手里還攥著半胡蘿卜。

“娘子,你沒傷著吧?”

“沒有。”蘇細一陣失笑,“養娘,您別這麼一驚一乍的。”

養娘上下打量蘇細,見確實無事才稍稍松下一口氣。

“養娘,太臭了,給洗個澡吧。”

“哎呦,我可不敢洗。”養娘連連擺手。

蘇細想了想,“那就扔到河里去涮涮吧。”說完,蘇細轉頭詢問蹲在角落里的瘋丫頭,“行吧?”

瘋丫頭沒說話,蘇細自顧自地點頭,“答應了。”

養娘:……

……

這麼冷的天,自然不能將人扔河里。

養娘任勞任怨地燒了一大桶水,把瘋丫頭趕了進去。

瘋丫頭一頓掙扎,桶里的水漫出來一半,養娘忍無可忍,舉著掌大的扇就是這瘋丫頭的腦袋來了幾下,“再鬧給你扔出去!”

瘋丫頭安靜下來。

養娘挽起袖子要給洗,瘋丫頭又掙扎起來。

“干什麼呢?”養娘生氣了,“你這丫頭,我家娘子好心把你買回來……”

養娘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瘋丫頭正乖巧的往自己上舀水洗。

養娘話一頓,“你自己洗?那就自己洗吧,裳掛屏風上了,你也自己穿。”養娘說完就出去忙活了。

蘇細百無聊賴的繼續坐在院子里頭啃胡蘿卜,“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打開,一個漉漉的小影出現。

洗干凈了的小丫頭瞧著清秀可人至極,只是那雙眸子卻十分不友善,上的服也七八糟的。

蘇細嘆息一聲,將自己啃了一半的胡蘿卜塞給小丫頭,然后給整理衫。

小丫頭瑟了一下,但在胡蘿卜的下還是站在了原地。

替小丫頭整理好服,蘇細上下打量,滿意點頭,問,“你什麼名字?”

小丫頭埋頭啃胡蘿卜。

蘇細道:“就你蘿卜吧。”

小丫頭啃胡蘿卜的手一頓,沒有說話,掩下了眉眼。

“你不是大明百姓吧?”蘇細又問。

瘋丫頭繼續啃胡蘿卜。

蘇細將人重新帶回屋子里,然后拿了一把剪子給瘋丫頭剪那些糾結在一起的發,“你若是想回去便告訴我,我給你些銀子,你自己回家去。”

瘋丫頭低垂著的腦袋突然一嘶啞著嗓子,聲音劣,像是長久沒有開口說話,“不回去。”

并不是很標準的大明話,不過蘇細聽懂了,道:“那就留在這里吧。”

話罷,蘇細看著自己手里剪下來的一把頭發,再看一眼那禿禿的一塊頭皮,眼神發虛,趕給人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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