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因為出稿慢,很多時候都是在黎姿電話的再三炮轟下,勉強在稿截止時間最后一小時發送郵件。
為了改正江晚的拖延癥,黎姿會在稿的最后幾日干脆住在江晚這,其名曰為江晚做飯,實則變相催稿。所以,在江晚的住,黎姿特意放了幾件服,圖個方便。
江晚靠在門邊,看著全鏡前扭的影,有些無奈:“距離和菲姐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你打算穿哪件?”
黎姿左右擺著擺,還是有些不滿意:“這我穿起來會不會顯得過于?”
江晚笑道:“所以,黎大小姐現在的真實年齡是?”
黎姿聽出話中的暗示,瞪了一眼,放下環腰的手,撈過床上的銀手拿包:“行行行,咱們走,真是被你催死了。”
“我被催稿的快樂。”江晚笑著站直,跟在黎姿后,著姿搖曳的材,調笑道,“咱們是陪菲姐去,你也有打算?”
黎姿拉門的手停下,纖長的手指撥似的劃過致卷發,回眸朝江晚嗔一笑:“菲姐說了,只要是單就要隨時做好有艷遇的準備,你可學著點,爭取今晚遇到合適的,給你這枯燥無味的生活添點。”
江晚側眸瞥:“我的生活有你這濃墨重彩的一筆已經很彩了。”
話音落下,江晚笑靨如花,白如瓷的在暖的投下,仿若在發,角微彎,人有一瞬間的恍神。
黎姿抖了兩下手臂,撇無語:“我對男人興趣,你可別對我產生不該有的想法啊。”
江晚踩著高跟鞋,向著黎姿越走越近,站定在面前,瑩白的手臂輕輕抬起。
黎姿雙手抵在前,撲閃地睫已經出賣,聲音發:“你……你做什麼?”
江晚趁著閉眸的一瞬間,隨手勾起玄關柜上的鑰匙,拎到黎姿的眼前晃了晃,鑰匙圈發出叮嚀的響聲。
“想什麼呢?”
黎姿緩緩睜眼,眼前的鑰匙仿佛在嗤笑剛才的多此一舉,發窘道:“領……領口有點大,我捋一捋。”
江晚一改往日的隨,尾音拖長,哦了一聲:“走吧。”
聯誼的地方是市的一家酒吧——零度。以高檔著稱,消費水平以直線上漲而走。
聯誼地點選擇在這里,的確是出乎江晚的意料。
停好車,黎姿繞過車頭,挽住江晚臂彎:“份證帶了嗎?”
“?”
黎姿看一打扮,咂咂:“我怕待會人家以為你未年。”
江晚啞然失笑:“不讓進的話,正好回去補眠。”
說著話的功夫,兩人并肩來到酒吧門前,迎賓正門配得上大家對它的評價,除了豪,江晚暫時找不到別的詞來代替,打量的功夫已有幾輛豪車停下,由侍應生打開車門,極行頭的下了車。
黎姿拉過走神的江晚朝里頭去,剛進去,江晚便看見倚在墻邊正打電話的菲姐,抵了抵旁的黎姿,朝另一頭抬了抬下。
黎姿順著的目看去,勾住江晚往前走:“菲姐。”
菲菲聞聲回頭,看到黎姿們,掐斷了電話:“正準備給你們打電話呢。”看向黎姿后的江晚,微微一笑,“我正想著黎姿能不能把你帶來呢。”
江晚赧然解釋:“菲姐邀請,哪敢不來。”
雖是拍馬屁,菲菲極為用,攬住江晚的肩往里頭走:“就是出來放松放松,多認識幾個朋友。”說話的功夫正好瞥了眼江晚的打扮,微微皺眉。
“江晚啊,你這一差了點意思,穿的像是剛剛步社會的大學生,你說你長得好看,怎麼不知道資源利用呢?”
黎姿在一旁搖頭嘆氣:“菲姐,來的路上我都說了,覺得沒什麼不妥。”
菲姐托腮沉思:“的確沒什麼不妥,只是在這有些不妥,正好三樓的休息室有套子,今天我過來順道拿了,你帶江晚去換了。”
江晚拒絕的話未出口,黎姿大力氣的推著朝電梯去,回頭對菲菲點頭應下:“待會我們去找你。”
黎姿穿著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磚面上,清脆的“噠噠”聲引來客梯前等候的幾人注意。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那是看到心照不宣的小心思。
黎姿像是沒看到兩人投來的曖昧目,空出中間的位置,站在另一側和江晚說著話:“果然還是菲姐的話好使,我皮子磨破了,也沒見你吭一聲。”
江晚低頭看著微信,是白薇發來的日常關心以及后綴亙古不變的話題——相親。
黎姿見沒反應,腦袋湊過去,見聊天備注是“媽媽”,了然于心:“阿姨也是關心你,你說你自打大學畢業后,邊的異幾乎沒有,清心寡快趕上山上的姑子了,肯定著急。”
江晚把手機放回兜里,抬眸的瞬間撞上對面男人的視線,莫名的悉在的腦子里一閃而過,沒來得及細想,電梯停靠的提示音拉回江晚的視線。
上了電梯,剛才的男人回頭對江晚們禮貌詢問:“兩位去幾樓?”
黎姿應道:“三樓,麻煩了。”
“不礙事,為服務,榮幸。”
都說來酒吧的男人極有商低的,更不必說來零度的人,都是在社會上有一定閱歷以及經濟條件不錯的,當然這也不能以偏概全,畢竟有錢人不等于素質高。
江晚站在最末,抬眸看了眼男人,那悉再度襲來,深思的功夫,電梯門打開,兩人依次離開。
沒了陌生人,黎姿說話也沒了顧忌:“剛才那男的眼睛恨不能黏在你上,你瞧見了沒?”
江晚回神:“你確定?”曖昧的眼神將黎姿上下打量個遍,皺了皺鼻子,“視覺最關注的是前凸后翹,很顯然,我并不是。”
黎姿樂呵道:“說的也是,瞧我這火辣材。”對著能照出人影的電梯擺了個pose,“姐姐今晚要獵艷,別攔我。”
江晚回復了白薇的信息,抬頭看了眼黎姿,敷衍的嗯了聲。
菲菲的休息室在三樓最里間,里面配套的設施,讓江晚一瞬間以為來了酒店,不過介于進來后看見的豪華裝修,休息室像酒店似乎也沒什麼可詫異的。
床上放著菲菲帶來的大包小包,說的子正平鋪在寬大的床上,還未來得及收拾。
黎姿拿起長,慨:“菲姐這服太好看了吧,絕對品味在線,晚晚,你看。”
江晚收起打量的目,視線落到黎姿手中的長上,眼底閃過短促的驚艷。
一條漸變深紫的長,領口是時下顯瘦的v領,長袖則是鏤空的銀,在燈的投下泛著點點輝,腰是束腰型,顯然這件服得材纖瘦的人才能穿進去。
“菲姐之前就說定了一件特別喜歡的禮服,看來就是這件了,你去試試。”黎姿把長塞進江晚手里,催促道,“快點去試試,菲姐還等著咱們呢。”
江晚張口說些什麼,黎姿似乎早料到了,捂住的:“菲姐你去換的,別那麼多負擔。”
江晚猶豫片刻,抱著手里的長進了更室。里頭東西一應俱全,連做造型的工都有。
江晚輕嘆口氣,把長用架撐起,掛在柜上,開始換服。
黎姿坐在外面的沙發上,隨手拿起一本時代周刊,百無聊賴翻看著,纖細的手指翻閱下一頁時,雜志上一張醒目的照片引起了黎姿的注意。
抬頭下意識看了眼更室閉的門,里面的人應該還有一會才出來。
黎姿松口氣,視線重新落到那一頁。
雜志照片上的人并不是什麼知名明星,可那張臉卻不輸明星分毫,甚至更為出。
黎姿纖細的指尖了雜志上的男人:“程燁啊程燁,你怎麼今天還魂不散了呢?該不會是你要回來了,咱們提前見個面?”
更室的門打開,江晚詢問的聲音隨而來。
“黎姿,我怎麼覺得穿起來怪怪的?”
黎姿把雜志隨手一丟,站起著出來的人,雙眸溢滿驚艷:“晚晚!絕了!!太絕了!!!”
“……”江晚不自在的往上提了提領口,“有些暴,涼得很。”
黎姿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挪開江晚掩在前的手:“晚晚,你材不錯啊!”將人轉了一圈,愈發滿意,“瞧瞧這不盈一握的小細腰,嘖嘖,勾人的呦~”
每贊嘆一句,江晚的臉紅上一度,趕制止的夸張:“要不我還是換回自己的服吧,我沒穿過這種服,總覺得怪怪的。”
黎姿及時阻攔,抵在更室門前:“菲姐要求的,你不聽話?你現在都敢違抗老板指令了?”
江晚猶豫幾秒:“聯誼需要多久?”
黎姿拍拍的心口:“安啦,一會的功夫,你到時候嫌無聊,我給你打掩護,你提前回去都行。”
江晚斟酌再三,沒再推辭,人已經到了這,要是和菲姐沒說一聲就離開,人家還以為這人多大牌,請都請不。
“行吧,到時候我想回去的話,你別攔我。”
黎姿單手舉高保證:“絕對不攔!”
雖然黎姿的保證有時候沒什麼含金量,但眼下江晚猶如“押上刑臺”的人,沒有退路。
臨出門前,黎姿覺得這服雖好看,但臉上太過素凈,熱的給江晚畫了淡妝,又用卷發棒做了造型,用手撥弄開,自然微卷的長發隨意散開,一眼看去,純撲面而來。
黎姿大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剛要夸自己幾句,手機響了。
“菲姐。”黎姿把手里的卷發棒從座拔出,“好,一會就到。”
掛了電話,黎姿把手機放進包里:“菲姐問咱們好了沒,走吧。”
江晚抬頭看了眼客廳的掛鐘,們居然已經磨嘰了近四十分鐘,難怪菲姐打電話來催了,恐怕以為倆臨陣逃先跑了。
“要我說,周彥這臭小子保不準又在泡妹,待會過來了,饒不了!”
“就是,你說燁哥回來了,這小子居然敢遲到!”男人走近幾步,跟上走在最前頭的人,討好的說,“燁哥,你怎麼今天突然回來了?不是說下個星期嗎?”
“怎麼,不歡迎?”男人聲音沉磁喑啞,回問的話,傲氣又不講理。
“哪能!你回來咱們哥幾個別提多高興了,是吧,沈耀?”
沈耀眉梢一抬,故作不知:“是嗎?俊浩你路上不是還在抱怨燁哥耽誤你事兒了?”
秦俊浩惡狠狠瞪過去:“放屁!老子可沒說!”
幾人說說笑笑來到客梯。
現在酒吧正是熱鬧的時候,用電梯的人并不多,等了一會電梯就到了,三人緩緩走進去,沈耀摁下關門的瞬間,有兩道影急急走來。
出于禮貌,沈耀好心的重新摁了開門鍵。
秦俊浩看著一張一合的電梯門,無語抱怨:“你玩呢?多大了?還跟咱們玩真……”
秦俊浩啰嗦的間隙,兩道纖細的影在他眼前漸漸清晰起來,直到他看清走在前頭人的臉,對一旁的男人八卦解釋:“燁哥,沈耀這傻x,怕是看上人家了,這還紳士起來了。”
程燁緩緩抬眼,當影愈發清晰,人的臉悉到不能再悉,漆黑的瞳眸有一瞬間的異樣,稍縱即逝。
黎姿著氣兒道謝:“謝謝!”
沈耀淡淡回應:“舉手之勞。”
江晚提著擺,撞一道深邃,淡漠的視線之中。剛踏進電梯的腳不經意收回。
定格兩秒,江晚向后退一步:“我手機落在休息室了,你先去吧。”
怕菲姐等的著急,黎姿沒懷疑,點點頭:“好,正好房卡你有,那我先過去。”
電梯門緩緩合上,江晚注視著那道晦不明的視線漸漸匯一條細,消失在眼前。
像是被干了力氣,瑩白的手支撐在墻面上,大口息。
時隔近四年,和程燁居然會再見,還是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月場所。
江晚環顧周一圈,水晶燈投出曖昧的暈,亦如當初和程燁,從曖昧開始。
都說最好的,始于曖昧,終于表白。
和程燁,曖昧,表白皆有,可惜并不是最好的,只有難堪的回憶。
片刻的恍神,手機鈴聲響起。
江晚遲疑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強住心中的異樣,來到三樓的臺接通了電話。
“小晚,在忙嗎?”
手機傳來白薇關切的詢問,江晚著車流不斷的外景,緩緩開口:“嗯,不忙。”
“這周末個時間回來一趟,你姑給你介紹個相親對象,媽媽看過照片了,還是不錯的。”
對于白薇想要江晚安定下來的急切心理,當事人并沒有把婚姻當做大事放在心上,亦如往常的敷衍:“媽,我最近忙的,要不下次吧。”
白薇知道這是兒的推辭,難得厲聲要求:“小晚,是可以培養的。”
江晚剛要回話,臺另一側傳來男的調笑聲,在并無什麼人的臺上,聲音刺耳暗昧。
江晚下意識捂住手機,往另一邊走了走:“媽,替我謝謝姑的……”好意。
“小晚,你在什麼地方?怎麼還有風聲?還有男的?”
江晚抬手自己冷到起了皮疙瘩的手臂,隨便扯個借口:“嗯,我和黎姿在市一家清吧。”
這個點如果說在書店也不太現實,況且白薇很清楚,江晚是極宅在家的人。
果然,一聽清吧二字,短暫的沉默在兩人中間橫開。
“小晚,雖然媽媽不在你邊,但你更要好好照顧自己,像酒吧這種地方能不去就不去。”
“嗯,我會注意的,媽媽,黎姿我,我們一會就回去。”
另一頭,白薇拿著手機,到的話忍了下去,依舊溫聲囑咐:“嗯,早些回去,熬夜。”
江晚沒說話,想到白薇此刻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和打著電話,妥協道:“媽,周末我回去。”
白薇愣了一會,隨即高興道:“那媽媽到時候做幾個你吃的菜,你正好回來多住幾天,上次你回來我瞧著你都瘦了。”
為母親面對自己孩子時,總有說不完的囑咐和放不下的擔心。江晚深知白薇這些年帶大的不容易,也曾多次提過要白薇來蘇市和住一起,可最后都以“這地方我都住慣了。”“蘇市氣候我怕適應不過來。”等諸多說辭推托。
其實,歸究底,江晚心知肚明,媽媽只是不愿來到一個有江振華的城市,愿待在杭市,待在那個曾有江振華的城市。
也許在白薇心里,曾在杭市的那個男人,才是這麼多年不愿放下的執念吧。
江晚聽話的應下,又隨便說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夜晚的風涼涼的,吹在人的上激起瑟的小疙瘩。
江晚站在原,著五十的霓虹燈街景,想到自己的父親,手機不自覺握,連旁有人走來也未曾察覺。
“第一次聽說零度是清吧。”
江晚聞聲側眸,幾步之遠的圍欄站著個人。有些近視,瞇眼看過去,子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撐在圍欄上的手不經意握。
男人斜靠在欄桿,手里夾了煙,表閑散冷漠。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西裝已經了下來,隨意搭在圍欄上,上只剩一件白襯衫。
距離最后一次見面,已經過了近四年。他似乎并沒有想要打聲招呼的意思。憑空出現在這里,窮極無聊說出的一句話,所有的出發點似乎都不是因而來。
知道自作多有過一次就夠了,低下眼,干脆裝作不認識,轉朝里頭走。
即將從他旁走過,沉磁喑啞的嗓音再度溢出——
“。”他散漫冒出一句,聽起來像是特意前來搭訕的公子哥。
江晚停了下來,想聽他還要說出什麼。轉的功夫,程燁倏然將搭在欄桿上的西服扔進的懷里。
江晚盯著懷里尚有溫度的西服,愣了一下,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將西服遞了回去。
程燁低睫,橫在兩人中間的西服懸在半空,他沒有接,將手里的煙叼在里。
兩人都沒有主說話。
似乎過了很久。程燁把煙掐滅,準確無誤丟進一旁的垃圾桶。他緩慢掀起眼皮,深邃眼眸與對上。眉目間帶著漠然和疏離。
“既然冷,就穿上。”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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