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江晚手推推他:“我媽回來了！”

程燁不不愿松開，屈指勾了下翹的鼻尖，起的同時順勢把從沙發上一并拉起來。

白薇開門進來,見兩人就在客廳，問:“晚晚,我剛才敲門你沒聽見嗎？還以為你們出去了。”

江晚紅著臉,心虛道:“可能是電視聲音有些大,我們就沒留意。”

白薇瞥了眼電視正在播放熱電影,廝殺的場景震耳聾，也難怪里頭的人聽不見，隨手用遙控減了音量:“你也不把聲音調小點。”

“阿姨，是我把聲音調大的，真是不好意思。”程燁主攬責。

“你們男孩子喜歡看這些電影，阿姨能理解。”

江晚在旁小聲咕噥了幾句:“剛才還兇我呢。”

程燁站在邊聽得清清楚楚,抿忍住笑意。

“晚晚，你是不是在外面久了，臉怎麼還這麼紅？”白薇盯著看了又看，“今天外面有風嗎？”

江晚想到剛才和程燁在沙發上舉止親昵的事,臉上的紅暈更甚:“沒,可能是熱的。”

白薇也沒再多問,轉眸看向一旁的程燁:“孩子，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名字呢？”

程燁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作派,略低頭，禮貌介紹自己:“阿姨，我程燁就好。”

白薇見他舉止談吐都不錯,一想到剛才李萍和說的事,若有所思看了眼江晚:“晚晚,黎姿呢？”

“說是下樓打電話了。”

白薇打算晚點再和兒提及李萍今日所說的事，笑著招呼程燁:“程燁啊，你留阿姨家正好吃個晚飯。”

“媽，我聽他說一會兒就要回去了。”江晚給他遞了個眼神。

程燁故作不懂:“嗯？我說要回去了嗎？”

“那正好留下來吃晚飯，程燁啊，你喜歡吃什麼，阿姨給你做。”

程燁跟在白薇后，隨一起進廚房，兩人居然也能聊到一起去。

黎姿回來的時候，見廚房有人代替了的位置，拉著江晚到臥室去，輕輕闔上門。

“你干嘛，這麼神神的？”江晚見做賊似的關上門，還以為是有什麼要說，沒想到卻是來興師問罪的。

黎姿雙手環抱，站在江晚的對面，倚靠在柜前:“解釋吧，我聽著。”

“解釋什麼？”

黎姿下朝房門一抬，意思很明顯。

江晚斟酌一番緩緩道:“就是你看到的那種關系。”

“我看到的？我看到的可是你們兩人手牽手，那是什麼關系？”

江晚正要回答，外面傳來白薇的聲音，是們出去。

“一會兒和你說，咱們先出去。”江晚挽住的手臂，撒似的眨了眨眼。

黎姿食指點了點的心口:“你說的啊。”

白薇手上正端著剛剛炸好的丸從廚房出來，見黎姿也回來了，便一起催促道:“你們倆躲房間里面說什麼悄悄話呢？快點出來吃東西。”

程燁拿了幾人碗筷倚在廚房推拉門旁，朝江晚看了一眼，視線落在離他最近的椅子上，示意快點過來坐下。

江晚瞄了眼黎姿和廚房正在忙碌的媽媽，們兩人一個正忙著，一個低頭看手機，盡量神如常走到程燁眼神示意的位置坐下。

程燁見乖巧坐在旁，拿著碗筷一一分發給們。

黎姿抬頭說了聲謝謝，低頭繼續看手機，倏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抬頭看向對面挨著坐的兩人，杏眼微瞇，嗅到了一不尋常的氣味。

江晚到對面投來的目，看著桌上現炸好的丸，用筷子夾起一個嘗了嘗:“這個好好吃，你們快吃。”

堵住就不會一直言又止了，江晚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白薇又炒了幾個菜陸陸續續端上來，黎姿勢要將馬屁貫徹到底，挨個嘗了一口，贊不絕口的夸，哄的白薇臉上笑意就沒消失過，熱地給夾菜。

“程燁啊，你也吃，這幾樣菜算是阿姨拿手菜了，你嘗嘗。”

“我嘗了，阿姨手藝真是不錯。”

一桌子人，兩個馬屁，江晚不屑為伍，低頭默默吃著碗里幾菜，和鄰座堆得小山高的碗比，像是后媽待的孩子。

飯桌上，黎姿時不時說幾件趣事，程燁偶爾附和兩句，一桌子也還算熱鬧。

黎姿咬著筷子，突然想到之前江晚給發的消息，隨口問了句:“對了晚晚，之前你說的那個弟弟是你堂弟嗎？”

江晚口中的水差點忍不住噴出，皺眉頭給黎姿使眼神。

白薇好奇地問了句:“什麼弟弟？”

黎姿剛才看到了江晚投來的眼神，現下有點尷尬，長輩問話要是不答，是不是有點不像話？

江晚放下水杯，立時回答:“是小輝，他當時問電腦方面的問題，我不會就給黎姿發了消息，問問會不會。”

白薇了然點點頭:“他們現在學習都用這些電腦授課，是麻煩些。”

江晚暗暗松口氣，差點就說了。

正說著話，家里電話響了，白薇讓他們繼續，自己起去接了電話，前后不到一分鐘又掛了電話，下圍，從架上拿下棉服穿在上:“你們先吃，我出去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江晚看著急匆匆的樣子，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媽，是要的事？”

白薇回了放心的微笑:“沒事，是我之前買的東西送到了，打電話來我去取。”

江晚隨之起:“重不重？我和你一起去吧。”

白薇走到玄關把鑰匙放進兜里，穿上鞋推開了門:“不重，你正好在家里陪陪你朋友。”

白薇一走，幾人也放松了下來，黎姿吃累了靠在椅子上，程燁本就不，筷子沒幾下就放下了，江晚見他們兩人都不打算吃了，又不好意思讓他們看自己吃，起去給杯子里面添點熱水。

回來的時候，黎姿探頭探腦地著:“晚晚，你堂弟那事阿姨不會懷疑吧？”

江晚輕輕搖頭:“不會的。”

“那阿姨不會告訴他爸媽吧？”

“我媽不喜歡嚼舌，聽過也就忘了。”

黎姿拍拍心口:“那我就放心了，別回頭因為我隨口提起的一句話害的你弟弟早的事被發現了，我可真是良心不安。”

程燁雙疊靠在餐椅上，整個人慵懶隨意:“早？”

白薇不在，黎姿估程燁也不認識江晚的堂弟，就沒打算瞞，直言道:“就有一天，江晚給我發信息說看見堂弟給一個人備注1%，問我什麼意思。”

程燁忽而前傾，雙手叉，手肘隨意撐在桌上，重復了一遍黎姿的話:“堂弟給人備注1%？”

江晚到來自旁的巨大力，雙手慢慢挪至沿邊準備挪位置。

程燁長一，將后面的凳腳抵住，慢條斯理的問:“你弟弟給人備注，你怎麼知道的？”

黎姿在一旁搭腔道:“肯定是看見了唄！”

程燁沒理會，目專注在一人上:“那你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嗎？”

江晚憶起黎姿那天發來的解釋容，眼神忽閃，出些許的:“黎姿跟我說了。”

程燁眼眸微瞇，追問道:“什麼意思？你和我說說。”

當著黎姿的面，實在沒辦法把那句麻的解釋說出來，扯借口說自己忘了。

黎姿邊刷微博邊搭話道:“咱倆微信不是有聊天記錄嗎？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迫于某人的力，江晚慢吞吞從兜里把手機拿出來，也翻找到了當時和黎姿的聊天記錄，遞給程燁看:“就是這個。”

程燁低眸看了一遍，微彎的角既沒有說對也沒有說不對，讓江晚一度以為黎姿說錯了。

“不是這個意思嗎？”江晚不確信看他。

程燁把的手機放回桌上，起:“時間也不早了，阿姨什麼時候回來？”

江晚抬頭看了眼掛鐘，說話的一會兒功夫，沒想到媽媽已經出去有二十分鐘了，是到人聊了會？突然想到們小區這邊的快遞大多是在李阿姨家的超市門口拿，難不李阿姨和媽媽說起了鄭勇挨打的事？

江晚越想越怕，待會媽媽回來，要是知道了那事，不知道會怎麼看待程燁，還是讓他趕離開，免得到時候尷尬:“估計還有一會，要不你先回去吧。”

程燁還有事，也就沒打算再多留會，撈起一旁的風，朝玄關走去。

江晚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見他穿好鞋抬頭看向自己，揮揮手算是和他道別。

程燁站在玄關口，見不打算送送自己，反倒杵在原地揮揮手就算送他了？礙于朋友也在，他也不好太明顯，淡聲說:“江晚，我鑰匙好像掉地上了，你幫我找找。”

江晚聞言，趕走過去幫忙尋找:“是剛剛掉的嗎？”

“嗯，就剛才。”

江晚低頭找著，礙于現在天漸暗，玄關的照明未開，線不足實在難找，抬手準備摁照明的開關，剛到開關，還沒來得及摁下，人被輕而易舉抱了出去。

只聽見門“咚”的一聲關上，也阻隔了屋的線。

江晚還沒反應過來，左手被人牢牢牽住下了樓:“你干嘛，黎姿還在呢！”

程燁抬頭看了眼二樓亮的窗戶，里面似乎有人影閃過:“你朋友比你聰明的多。”

“你什麼意思啊？”江晚捶打了下他的手臂，“我怎麼就笨了？”

程燁握住拍打的手，放進風口袋里:“夜晚涼，別冒了。”

掌心傳來暖意，江晚低眉淺笑:“知道了，你怎麼變得這麼啰嗦了？”

程燁握著的手往前走:“也就對你這樣了。”

江晚一愣，心里卻滋滋的。

程燁側眸，想起剛才的事，一改溫，空閑的手突然住的臉:“差點忘記找你麻煩，我是你堂弟？”

江晚鼓起腮幫子為自己辯解:“我好奇啊，又不能和黎姿直說那是你給我的備注，就只能這樣旁敲側擊問問了。”

說的時候低著頭，嗓音糯還著委屈。

程燁剛剛過的臉，溫的目落在上，什麼脾氣也沒有了:“下次直接問我，再說了你請的軍師也不怎麼樣。”

江晚詫異他:“不怎麼樣？”

“嗯，1%不是那個意思。”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起碼在我這里，它并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江晚好奇地看著他，被他勾起了興趣，急于想知道答案。

“人一輩子能遇到自己一見鐘的人，概率是百分之一。”

他的聲音磁舒耳，說完這句話時，下痣微微揚起，看著江晚的目專注認真，好像怕會聽不清或是了哪個字。

“所以，你對我是一見鐘嗎？”

“我曾經回到那條街口，想著你會不會再一次出現，甚至連搭話的說辭都想好了。”他回憶從前的事，竟也出不好意思的神。

“什麼說辭啊？”

風口袋里的大手握住掌心的小手，他沉默許久，一字一句說:“我的帽子什麼時候可以給我。”

江晚盯著他的臉足足愣了數十秒，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你當初的說辭是這樣的。”

的笑容和煦，調侃他的目溢于言表，程燁用力了下放在風兜里的手:“不許笑！”

江晚抿不敢再笑，對方深表白，總要回應一下，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角，很快離開:“其實我想說，從你把帽子戴在我頭上的瞬間，我就對你心了。”

程燁開口再說，卻被抬手掩住。

“程燁，其實我騙了你。”深吸一口氣，決定在今天把所有的事說清楚，“我為了考復華并不僅僅是為了向我家人證明，還因為你。”

“因為我？”

江晚輕輕點頭:“當時你除了給我帽子還有一樣東西你落在了車上，是一張復華大學的邀請單，上面有你簽下的名字。”

程燁驀地想起自己在家里翻箱倒柜找邀請單就是沒找到，原來在這里。

“在我沒收到復華錄取通知書前，我不敢在網上看更多關于復華的新聞，因為我怕看得越多心里的期就越高，而等到分數出來那天，我怕結果并不是我想要的。”

“你肯定在想，你不是雙科第一嗎，不需要擔心這麼多對不對？但你不會知道，就是因為對自己太過了解，才害怕會出意外。”低頭笑了一下，“所幸，我的努力并沒有白費，當我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松了口氣，因為我可以堂堂正正去看關于復華的任何新聞，去論壇去吧去了解這所大學，但我只是想更多的去了解你，我翻看著別人拍攝的校園景，我在想，你是不是也曾在這里經過？是笑還是和從前一樣不耐煩的樣子？”

“但我們之間卻以一個并不好的開始再次相遇，天臺上的初次相遇是我看到你的影，我控制不住想要知道那個生到底和你是什麼關系，吧上對你的說法是不是真的屬實，所以我去了，明知道可能結果會讓我無法接，但我仍想著親眼所見是對你也是對我的尊重，我不相信別人對你的每一句評價，我只想自己找尋答案。”

“也是從那天起，我打算對你放下執念，我對你避之不及，不想和你有過多的牽扯，并不是因為我害怕會為大家口中的眾矢之的，我更害怕每次看向你的目都會讓你察覺我對你的喜歡，我拼命掩藏自己的言行，甚至羨慕那些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大大方方看你的生。”

江晚自嘲一笑:“因為喜歡，我在跟自己較勁，我想做你的唯一，想切切實實的擁抱你，而不只是曇花一現的曖昧，但我來到復華才到你我之間的差距，我自卑又害怕，想到徐穎挽著你手臂，臉上洋溢著熱期的笑容，自信又驕傲的向我介紹你是的男朋友，就像是一刺，每每一想起你，它就會扎一次我的心臟。”

“也許在旁人看來我對你漠不關心，實際上我早已在余里看了你無數遍，我向你邁出九十九步，但最后的一步我不愿意走了，我要等你過來，如果你不能踏出那一步，那之前的九十九步我都不要了。”

程燁心中的驚訝早已無法用言語訴說，他以為只是和別人不同，只是生氣他當初沒認出的懊惱，卻從沒想過自己在心里早已生發芽，也沒想過自己的那些事會對造這麼重的傷害。

“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