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老院距離復華約莫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只是直行的那條路最近正在修路,司機沒辦法只能繞路而行,等到他們到了敬老院已經比預計時間超出了半小時。
院長攜幾位工作人員已經在正門前接應,眼見著大車駛近,臉上笑容漾起。
領隊老師姓吳,先行下的車,和院長簡單問候之后,上車來所有的學生下車。
大家陸陸續續下車排好隊,吳老師招呼男生們去后備箱把學校一早準備好的東西搬下車。
“來,去幾個生把咱們這次的志愿者服分發一下。”
江晚他們站的遠,分發志愿服的事基本上都由大二學姐們了。
只是沒想到尷尬的事在江晚這里發生,本來男生穿藍,生穿,結果到了江晚這里已經沒有了,只剩下男生的服裝,且還是明黃。
學姐也不太懂,只好跑去問吳老師。
江晚都不用抬眼就能到吳老師投過來的眼神。
“應該是當時多來了一個生原因,算了,這都是小事,把你手上這件服給吧,已經來遲了別耽誤了。”
生點點頭,小跑到江晚面前把服遞給:“吳老師說就穿這件沒事,你拿著吧。”
江晚道聲謝接過手里的服,生們上車去換服,等到上車后周圍全是的服,只有手里這件突兀顯眼。
“咦,你今天要發表講話啊?”
生是江晚同班同學,張瑤,只是平時兩人很有往來。
江晚剛把服換上,低眸看了眼:“什麼意思?”
張瑤笑了下:“我也是聽大二學姐們說的,說是和藍就是普通志愿者,像你上這件是學校代表穿的。”轉頭看了眼車所有人,“我估計是大二學長們穿的,不過你別擔心,要是學長穿的你就不用上臺演講了,聽說復華每年都會大一和大二學生志愿活。”
江晚倒是不太清楚這其中的說法,只覺得上這件服與眾人格格不,分外乍眼。
等到大家把服都換好后,吳老師讓男生們把帶來的東西搬進去,生們則手拿復華的校徽旗整齊排隊進院。
老人家們已經在護工們的攙扶下滿臉笑意走出來,院早已把椅子擺放好,等著他們落座后,復華的學生們派出了代表走到正前方演講。
江晚本是低著頭,旁的張瑤推了推:“你快看,和你裝。”
江晚好奇抬頭,程燁從容不迫走到正前方拿著話筒開始說話,上穿的那件服和一模一樣。
張瑤捂笑:“我說像裝吧?”
們站在隊伍后尾,不知是誰輕嗤一聲,似乎是聽到了張瑤剛才所說的話。
“一件服都能扯上裝。”
張瑤回頭看了眼并沒有找到發聲源。
生是大二學姐,倒是敢作敢當,直言道:“別找了,我說的。”
江晚也看了過去,生打量過來的眼神人很不舒服,像是在譏諷們自不量力。
礙于對方是學姐,張瑤也不是很敢回,看了一眼就不說話了。
誰知對方像是吃準了們不敢回應,又補了一句:“看到那人了嗎?”
江晚順著下抬起的方向看去。
“那人方韻璟,還沒畢業獎項拿到手,家里條件好,人也漂亮,像那樣的站在程燁邊才不會有異議,你們吧……”打量了眼江晚,嘆氣說,“有一句話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張瑤自詡自己也沒說得罪的話,對方反倒咄咄人越說越難聽,也不打算忍著了,回被旁的人攔下。
江晚淺淺笑道:“學姐有男朋友嗎?”
生不知何意:“沒有,怎麼?”
江晚看了眼正在演講的人,緩緩道:“那位有朋友嗎?”
生微微皺眉:“沒有……”
江晚又笑了下:“我瞧學姐自信的,也許程燁會對你青睞有加,不如你去試試如何?”
生聽出話中嘲諷之意,礙于周圍還有人實在不好發作,狠狠瞪了江晚一眼。
張瑤笑得最開心朝江晚暗暗豎起大拇指。
前面的人在說什麼,他們后面本沒在聽,等到想要認真聽講的時候,隊伍陸陸續續散開。
江晚看著周圍的人都四下散開,就和張瑤大眼瞪小眼看著其他人,不知道下一步做什麼。
好在秦思明看見了們的窘態,小跑過來和們說:“你們倆站在這里做什麼?”
張瑤沒有毫的實話道:“我倆站在后面開小差,沒聽前面說什麼。”
“……”
江晚某些時候佩服敢于在任何環境下都說實話的人,比如此時的張瑤。
秦思明笑出聲指了指附近還坐著的老人家們:“我們兩兩一組陪老人家們聊聊天散散步。”
張瑤了秀發:“這個姐在行啊!”看了看秦思明又看了看江晚,“那我和江晚一組。”
秦思明愣了會,視線落到江晚無所謂分組的臉上,也不好說什麼:“那行,你們倆一組,有事我啊!”
張瑤朝他擺擺手,等到秦思明推著一個老人離開后,才問起旁的江晚:“咱們也行吧!”
江晚輕輕點頭徑直朝一位坐椅的老人家走去。
老年齡約莫在七十多歲,頭上還戴著線織的朱紅帽子,鬢邊的頭發早已花白,一個人坐在椅上,看著周圍的學生們一個接一個帶人離開,唯獨沒有人來接。
“,我推你走走吧。”
老聞聲緩緩抬頭看清面前的小姑娘,長得白白凈凈,臉上的笑容仿佛可以染,脾氣不算好,但此時卻點了下頭。
江晚得到首肯,繞到老人家后慢慢推椅朝小花園走去:“,你姓什麼啊?”
“趙……”
“趙,你們平時都做些什麼啊,也是這樣每天出來散散步嗎?”
“沒時間啊,護工們也忙。”
張瑤湊到趙邊討好說:“那今天我們陪你好好聊聊。”
趙瞥見不遠正在拍照,將的小作盡收眼底,指了指遠的草坪:“我喜歡那邊的花,你能幫我去摘點嗎?”
張瑤眺草坪,并沒有發現什麼澤鮮亮的花:“,你是不是看錯了啊?我怎麼沒見著花?”
趙突然使子指著草坪那邊:“花,那邊有花!”
張瑤一時有些尷尬,沒有和老人獨的經驗,自己的比眼前這位要年輕的多,而且平日里也是由著的子來,突然遇到一個使子的老人家真的有些吃不消,頭大的看向江晚。
江晚把椅固定,繞到趙邊蹲下,聲問:“,這個時節沒什麼花的。”
趙偏偏不聽,一個勁指向草坪:“有,我見過。”
見如此篤定,江晚也覺得自己回答的未免有些武斷,萬一真的有就是的錯了:“那好,我去幫你看看。”
江晚起正準備離開,搭在椅扶手上的手被趙拽住。
“你去找。”趙看向張瑤,“推我去曬曬太。”
張瑤指了指自己,本來想拒絕,奈何攝影在附近,揚起笑臉應下:“好,我去找。”
江晚指了指前方的涼亭:“我們去那邊。”
張瑤點點頭朝草坪那邊去找花。
江晚彎腰低頭道:“,我推你去前面涼亭坐坐好嗎?”
趙搖了搖頭:“我要去那邊。”抬手指了指右側,“小花園曬曬太。”
江晚本想說還有個朋友沒來,又覺得讓老人家在這風口等著張瑤過來不現實,聽從的話推著椅到另一邊的小花園去。
敬老院在前兩年翻新擴建了不,花園很大,一眼去臨時休息的涼亭都有了五六個。
前面那邊都被人占上了,江晚推著趙在附近一涼亭停下,把椅上的杯子拿出來:“,要喝水嗎?”
趙點點頭。
江晚發現這水杯居然還是保溫杯,杯蓋也可做小杯子倒水喝,只是現下因為保溫的緣故,這水一時半會都喝不了。
正準備吹一吹再遞給趙喝,后傳來秦思明的聲音。
“我有涼水。”
江晚回頭看見秦思明也推著一位坐椅的老人走來,把手里的杯子遞了過來。
“這是我上午特意帶的。”
江晚道聲謝接過他的杯子給趙加了點涼水:“,你小口喝一下,看看燙不燙。”
秦思明推的老人和趙認識,兩人見了面就絮叨起來,涼亭被環繞,老人家們并排坐在一起說不完的話。
“都是咱們在說,這倆娃娃會不會嫌咱們啰嗦?”
趙打量了兩人一眼,說:“要不讓他們也說說?”
“我看行。”
趙把手里的杯蓋遞給江晚:“小丫頭,你們兩個給咱們表演個節目吧!”
節目?
江晚和秦思明相視一眼,互相替對方尷尬。
學校只說過來照顧老人沒說還要附帶節目啊!
趙旁的劉年紀小一些,自詡年輕時髦,不輸年輕人,把保溫杯夾在臂彎里,說:“要不你們兩個唱個歌跳個舞吧!”
“……”
江晚頭大看向秦思明,一瞬間覺得多才多藝還是有很大用的。
秦思明笑著問劉:“那您想聽什麼歌?”
劉左想右想說:“兩只老虎吧,是你們這個年齡時尚的歌曲不?”
江晚忍住笑意,手邀請秦思明:“去吧,兩只老虎。”
秦思明正準備調節心態來表演,結果戲劇反轉。
劉指了指江晚:“你來。”
秦思明角笑意揚起:“來吧,兩只老虎。”
江晚頂著尷尬,不太敢放聲高唱,隨便唱了幾句。
劉甚是不滿意,保溫杯放在椅上,自己則站了起來,準備來教:“要這麼跳。”
劉心未泯,學著電視上的作為他們展示。
秦思明趁著老人家們沒注意,低頭對旁的江晚說:“劉患上的是阿茨海默癥。”
江晚詫異之余再看著劉的舉,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行了,看到我跳的了吧?”
秦思明最先鼓掌:“跳的真好看!”
劉昂起頭很是用:“小丫頭到你了,快跳給我們看看。”
所幸周圍沒什麼人,就算跳這麼稚的舞蹈也不會有什麼人看見,著頭皮按照劉示范的作開始跳兩只老虎。
劉一邊拍手一邊笑:“哎,對對,就這樣跳!”
秦思明忍住笑意站在老人家后朝江晚豎起大拇指。
其實這兩只老虎的舞蹈完全就是六一兒節時才跳的,小孩子們隨便扭扭可,大人們扭扭搞笑。
不遠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指了指涼亭:“咱們去看看。”
方韻璟順著他所指看去,下意識看向程燁,對老人家說:“爺爺,要不我們去那邊涼亭坐坐?”
老人家喜歡熱鬧,見另一邊的涼亭就是幾個人坐在那曬太沒什麼意思,拄著拐杖自己就要去。
程燁倒是沒說什麼跟在老人后隨他一起過去。
方韻璟盯著前方的影,下心中不悅跟了過去。
涼亭里,江晚終于達到了劉口中的標準,秦思明朝揚起手,無力回應和他輕輕擊掌。
程燁剛剛走近涼亭,正好撞見兩人擊掌的舉,眼底的郁稍縱即逝。
劉一見到有人來熱相邀:“老秦,這小丫頭跳的真好!”
老秦拄著拐杖慢慢坐在涼亭的木椅上:“誰啊?”
趙自豪的指向江晚:“當然是我這邊的小丫頭。”
江晚靦腆笑了笑,原來跳兩只老虎這麼人喜歡,視線微微上抬和程燁的目不期而遇。
方韻璟站在他旁,很顯然兩人是一組。
的邊是秦思明。
兩個人明明是卻好似沒有關系,各自的邊站著不同的異,想想還真是諷刺。
“秦思明,麻煩你幫我照看下,我去下洗手間。”
秦思明點頭應下:“好,你去吧。”
江晚本可以從程燁他們面前經過,回頭看了眼,愿繞路遠行。
公共洗手間建在偏僻點的地方,要不是有指示標江晚險些要找不到。
也不是想上廁所,只是單純站在那里覺得不舒服,想過來洗把臉。
冰冷的水撲打在臉上,刺激的臉上孔驟然收,渾栗,江晚閉著眼手索了半天也沒到自己剛才放的紙巾。
在繼續索時,恰巧到了一只手,他的手上似乎拿著的紙巾正在遞給。
江晚接過紙巾說了聲謝謝,匆匆凈臉上的水漬,眼睛才得以看見,余瞥見一道影仍就站在旁,下意識側頭看去。
程燁倚在墻磚上,好整以暇著。
他們從昨天在復華校門口分開后,已經有近一天沒再聯系,明明彼此已經在今天看見過多次卻連一句話也沒說。
江晚把紙巾丟進垃圾桶,越過他朝前走。
程燁闊步走到前方攔住的去路。
江晚低眸朝另一邊走。
程燁像是故意跟過不去,隨著的步伐攔住去路。
江晚站定在原地,眼睫微垂落在前方沒看他。
程燁雙手抄兜,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你和那個男生?”
“人家有名字。”
程燁被噎了一下,雙眸掠過淺顯的不悅:“哦,秦思明。”
江晚不知道他突然跟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是攔住的去路在這里和聊秦思明?
“趙還需要我照顧,如果你沒事,麻煩讓開。”江晚說完越過他準備離開。
程燁忍了一路的火在此時迸發,拽住的手腕將人拖到后墻。
江晚了一聲,被捂得嚴嚴實實,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拖進了極為的后墻三角區,別說是跑,一下都在程燁的眼皮子底下。
“這麼不耐煩?”程燁挑眉著,“我看你對他有耐心的。”
江晚知道他口中所說的“他”是指誰,昂起頭不服輸說:“起碼人家不會把我拖到這里來!”
程燁了:“出息了,是吧?”
江晚扭過頭懶得看他,還沒問他和方韻璟一組的事,還想倒打一耙過來找麻煩?
見不說話,程燁微彎腰,住的下顎迫使看著自己:“說話。”
江晚深深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他的肩后:“你要我說什麼?”輕笑一聲,“說我們之間的關系撲朔迷離,還是說我男朋友和別的生一組現在反而來找我麻煩?”
程燁微微蹙眉:“韻錦是自己過來的,我并沒有要求和我同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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