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報警,江晚下意識皺眉:“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畢竟上報給警方那這事也就相當于鬧開了，但不找又沒有辦法獲取對方的聯系方式。

黎姿盯著呆梨的主頁，琢磨一會兒說:“或許霧里青那邊先聯系看看。”

“你有在霧里青認識的朋友嗎？”

“年前認識了一個,只知道是在里面上班，不太清楚做什麼,我先給打個電話問問,看怎麼說。”

“好,我再找找畫的區別。”

黎姿拿起手機走到落地窗前去打電話。

江晚劃鼠標點開第一張圖放大,容和設定上已經沒什麼可辯解的了，兩人就是一模一樣，唯一能找出不同的地方也就是線條以及筆上多下下功夫。

如果不是江晚在這行已經從業幾年，之前從沒見過這種事，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一直在學的畫風，可記得就算是授課的容也只是基礎和一些上技巧,總共十二節課，就算是買了課程的人至多畫風和相似沒辦法做到像眼前這幾張看似出自一人之手。

“事況就是這樣的，我記得之前你說過在霧里青工作，不知道能不能幫個忙,目前我們不想報警,想著看能不能私下解決了,是的……所以你那邊看看能不能幫個忙聯系一下對方？”

黎姿左手隨意拖在右手臂彎上，指尖不停地摳著卷起來地袖子。

電話掛斷,黎姿懈了口氣:“之前在一次作家簽售會認識的，楊玥，格大大咧咧的,本來還以為不會幫忙,沒想到爽快答應了。”

江晚把剛剛發現不同的地方圈了出來:“你看,像這些細節方面還是有區別的。”

黎姿瞥了眼桌上的時鐘:“晚晚，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江晚也知道這事急不得，與其在這里干等倒不如回去等消息:“好，要是那邊有消息了，你和我說一聲。”

黎姿撈過一旁的車鑰匙塞進包里:“走吧，別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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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晟總裁辦公室里，程燁正聽著小海剛剛打聽到的消息。

“目前南絮那邊還沒有報警的打算，看樣子是打算私了。”

程燁倚靠在皮質老板椅上，屋子里總燈沒開，桌上的辦公燈發出小范圍的暈，將他的臉在暗，只出剛毅流暢的下顎線。

“查得到霧里青那人是誰嗎？”

小海拿著平板把剛收到的消息打開遞給程燁:“霧里青那邊的負責人還算賣咱們利晟的面子，給了聯系方式，但他們也不敢太過張揚，地址這些是沒法的。”

程燁劃平板上的圖片，這人的畫風的確和江晚很像，甚至可以說以假真的地步。

“程總，這人發表的時間甚至在江畫師之前，會不會真的是江畫師……”

小海話還沒說完，暗已有一道凌厲的目直接鎖定他。

“不屑做這種事。”

小海自知理虧低頭道歉:“是我說話欠妥。”想了想，“程總，利晟和南絮的合作需要終止嗎？這件事如果現在撤手咱們不會陷被，要是被那些大肆報道后對咱們公司的影響也不好。”

程燁子微微前傾，從暗出那張冷厲的臉:“你以為我和南絮合作是為了什麼？”

小海沒聽懂他話中所指:“不是因為南絮近幾年簽約的畫師水平都不錯嗎？”

程燁仿佛自腔里發出笑意:“我看上的不僅是南絮近幾年的發展，還有里面的人。”

小海頓時醒悟，低垂眉眼，心里也有了主意，看來這事他還得費點心思關注。

“程總，那接下來需要我去問問南絮那邊嗎？”

“到時候我會和你說。”

現在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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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陌生車輛都需要登記，江晚為了避免麻煩讓黎姿把車停在小路邊。

“我先回去了，這麼晚了，你也早點回家。”

“把你送回來我就回去了。”

“回去路上慢點。”

江晚推開車門把包拿在手上和擺了擺手，目送黎姿開車駛出視線中。

晚上沒吃東西，江晚現在有些了，道路兩旁的店里此時燈火通明，甚至可以看到人影攢，這個點也剛好是工薪族下班的時候，算了，還是決定回去外賣，又是社恐的一天。

“程總。”小海眼尖瞥見正在前方等綠燈的人，“那是不是江小姐？”

程燁目瞥向窗外，看見前方悉的影，幽幽道:“一會兒你不用送我進小區，直接回去。”

“好的。”

人行綠燈亮，江晚隨著幾人一同走到對面小區，等安全過了人行橫道，從包里掏出手機開始點外賣。

琳瑯滿目的外賣店鋪是看著上面的食圖片就已經能讓人垂涎滴，本來江晚還沒那麼，現下反倒肚子不爭氣地響了。

確定好吃什麼后，江晚提了訂單，手機塞回兜里，邁步走進了小區。

好在住的樓離小區正門并不遠，沒走幾步就到了，最近似乎趕上了搬家大熱，從進門到小區樓下已經看見有三四輛搬家公司的貨車正停在樓下卸貨。

江晚手在包里翻找了一遍沒到電梯磁卡，打開包仔細找了找，里外都翻了一遍仍舊沒找到，不是吧，還能早上出門的時候沒帶磁卡？

“小姐麻煩讓讓，我們過去。”搬家公司的小哥禮貌說了一句。

江晚才發現自己站在電梯前，摁開了電梯門人卻沒進去，反倒了擋路的，當即讓開站到一邊去。

按理來說磁卡比之前住的鑰匙門更容易找到也不容易丟，況且還特意去找人給磁卡穿了個孔用鑰匙扣固定住的，怎麼也不應該丟啊！

正當百思不得其解時，程燁的影出現在的面前。

兩人瞬間四目相對。

“等人？”程燁隨口問了一句。

江晚猶豫了會不打算說實話:“我剛接了個電話。”

“哦，那你繼續。”程燁摁了電梯等待。

江晚站在他后恨不得抓耳撓腮為自己尋個好開口的話題。

“那個……我看你房子好像是碼鎖？”

程燁稍稍側臉，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江晚清了清嗓子:“碼鎖好的，嗯……好的。”

程燁眼皮微垂，看著電梯數顯下樓箭頭消失，電梯門緩緩打開，長一邁，徑直朝里面走去。

電梯門緩緩合上，江晚“嗖”地一下手阻攔電梯門合上，難得給他個笑臉。

“那什麼……我和你一起上去。”

程燁電話響起，將快合上的電梯門重新摁開，走出去接電話。

江晚記得他還沒刷磁卡，電梯不會啟的，無奈跟著他一起出來，候在幾步遠的地方等著他電話結束。

再過一會兒江晚估計外賣都到了，人還沒上樓，程燁大約是在說工作上的事，到現在也沒結束。

程燁掛了電話，手機剛揣回兜，見江晚還在，輕描淡寫說:“還沒上去？”

江晚決定實話實說，磨磨蹭蹭湊到他前，似乎難以啟齒的樣子。

“那什麼……我能蹭你個電梯嗎？”

程燁濃眉微皺:“你該不會是想找機會和我獨？”

“……”

江晚就知道只要開了這口，依程燁的子指不定會覺得有什麼企圖，果然如所料。

“不是，我電梯磁卡沒帶。”

“哦。”程燁瞥了一眼，“你也知道我這人不會平白無故幫人。”

江晚微愣:“可是你不是也要上樓嗎？不過是順手的事。”

程燁斜睨，對的話并不贊同:“你知道一梯一戶磁卡是為了什麼？”

“安全啊！”江晚誠實回答。

“既然你知道，那就不用我多說了。”

“？”

江晚還是沒懂他的意思:“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住在同一樓層，總共就兩戶，還不夠安全嗎？”

程燁深邃的眼眸掠過戲弄之意:“我記得昨日是誰說以后見了面就是陌生人全當不認識。”隨手摁了電梯，“既然不認識還是不要互相麻煩的好。”

“……”

江晚有一瞬間心崩潰，以前覺得程燁頂多是稚，現在覺得這人本就是小肚腸，就因為說的一句話，直接原話堵，資本家是不是都這麼沒良心？

江晚正猶豫要不要給房東打電話問問有沒有多余的磁卡，外賣小哥拎著打包袋走了進來，剛好看見門前站著兩人，他給客人打去電話，得讓人下來自己來。

電話剛撥了過去，江晚的手機就響了，原本還以為這是別人訂的外賣沒想到是自己。

外賣小哥也很意外，掛了電話說:“你好，請問你是江士嗎？”

“是的，我是。”

“那正好，這是您的外賣。”

外賣小哥把手上的打包袋轉給:“士，您拿好。”

江晚看著眼前明顯分量比之前多了的外賣愣住:“呃……我這個外賣確定沒送錯嗎？我點的是一人份。”

外賣小哥笑嘻嘻道:“店家說您是老顧客了，今天買一送一，那您慢用我先走了，麻煩給個五星好評哦！”

程燁看著手里拎的外賣，又想起外賣小哥說的老客戶，折中道:“你一個人能吃得了兩份？”

江晚聞言回頭看著他:“吃不了。”

“那不是浪費了？”

江晚看著手里的外賣也頭疼，平時只有很的時候才能將一份吃完，要不都只是吃掉半份，今天還多送了一份，除了手上沉甸甸，胃也在一瞬間變得沉甸甸。

“你不是想上樓？”

江晚看著他沒說話。

程燁見一臉防備差點沒崩住笑意:“我可以帶你上去，至于這多的一份外賣權當幫忙的費用。”

江晚狐疑著他，也許是想多了，可是程燁這矜貴胃能吃外賣嗎？別回頭吃出事還得負責任。

為保萬一，江晚決定丑話說在前頭:“先說好，要是你吃外賣肚子不舒服，回頭可別怪我。”

電梯門緩緩打開，程燁率先走進去:“進來嗎？”

江晚拎著外賣走了進來，看著程燁刷了磁卡，心里的焦躁也漸漸平復，差點以為自己回不了家。

電梯很快到達了樓層，江晚和他說了聲謝謝，準備把手里多余的外賣拿出來給他，奈何袋子系地是死扣，費了半天力氣也沒見打開。

程燁輕聲說:“一會兒我去你那兒拿。”話落，也沒等回復，徑直朝自家走去，指紋解鎖進了屋子。

前前后后不到一分鐘，江晚錯愕盯著已經關上的門，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拎著外賣走到自家門前輸碼打開了房門。

一進門，電梯磁卡正悠哉躺在玄關柜上，鑰匙扣是一個柯基翹的圖案，這是黎姿當初送給的。

江晚氣呼呼了柯基小翹:“都怪你！”

不然哪里需要和程燁說那麼多。

也不知是不是剛好到了位置，柯基小翹發出的暈，更夸張的是居然還有聲音。

“kissme!kissme!”

“……”

江晚突然想給黎姿打個電話，這送的是什麼東西？

懶得再理會，江晚隨手把外賣放在餐桌上，找來剪刀把打結的袋子剪開，將程燁那份單獨拿了出來，想了想又找來了多余的袋子裝起來，一會兒程燁過來的時候正好給他。

正想著他什麼時候過來，門鈴聲響起，江晚趿拉著棉拖前去開門，程燁已經換了一灰的家居服站在門口。

“袋子我剪開了，你等下我拿給你。”江晚轉要進去，被他出聲打斷。

“我自己拿吧。”程燁低沉開口，“要換鞋嗎？”

江晚看著他干凈的鞋面，輕輕搖頭:“不用了。”

程燁低眸走進屋，打量了一圈，屋子里的陳設被添了不小件看上去溫馨許多。

江晚見他站在客廳那，拖椅子提醒他:“外賣在這。”

程燁聞聲走過來，看著眼前還未裝進袋子里的一次餐，皺眉道:“用這個？”

江晚注意到他的目，點頭道:“嗯，外面配送，方便用餐。”

程燁擰眉道:“我不用一次的餐。”

“……”

江晚把餐拿起又放下:“那好吧，你把東西帶回去裝盤就行。”

程燁輕飄說:“我家里沒餐。”

“你都住在這里了，怎麼可能沒餐？”

“還沒來得及置辦。”

江晚雙手撐在桌面無奈問他:“那你怎麼吃？”

程燁拖出餐椅，自來般坐下:“借你家餐一用。”

“……”

江晚沉默數秒，撐在桌上的雙手緩緩松開:“程燁，我家沒有多余的餐。”

言下之意，你可以拎著外賣走了。

程燁十指握撐在桌上:“進來的時候看見你家餐多的。”

江晚微愣，朝廚房看了眼，住的地方廚房是開放式的，一進門剛好能瞥見櫥柜的位置，偏巧櫥柜門是玻璃，里面的東西能看的一清二楚。

還未說話，程燁緩緩抬眼盯著，薄微啟:“多年未見，你說瞎話不眨眼的本事倒是越來越進了。”

江晚忽覺耳熱，被人當面拆穿謊言的尷尬讓一時間無所適叢，又找不到好的借口推托，假裝失憶道:“是嗎？我記得好像沒有吧……”

轉朝廚房去，彎腰拿餐的時候，閉眸后悔，緩解幾秒后，吐了一口氣，端著餐走出來。

“還真有，什麼時候買的，我都給忘了。”江晚把餐擺放在程燁面前，“都是干凈的。”

程燁打開外賣盒，將里頭的東西悉數倒進大碗中，了一張紙把碗口濺上的多余油漬拭干凈。

江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默默了一張紙干凈不小心濺在桌面的油漬。

餐桌上還有兩個北歐風格的明玻璃燭臺，程燁變戲法似的用打火機將燭臺點亮。

江晚看著眼前昏黃的暈，此時和程燁對立而坐，燭臺在兩人中間，外賣吃出了燭晚餐的浪漫。

明明滅滅的燭襯得程燁剛毅的下顎和許多。

彼此都沒有說話，仿佛回到了當初。

記得曾在絢爛的煙火下和他見證新年的到來，也曾擁抱他窩在他懷里撒。

現在呢？

變了。

終究是變了。

江晚突然沒了什麼胃口，匆匆吃了幾口放下筷子，扭頭看向窗外的萬家燈火。

程燁也放下筷子，在沉默許久后，終于問出他一直想問的話。

“這些年，你還好嗎？”

江晚看著窗外，角微微上揚，似是譏諷似是真心。

“如你所見，我很好。”

程燁低垂眉眼，視線仿佛在此時沒了落點:“真話嗎？”

江晚搭在膝上的手不經意挲了兩下:“這些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