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在蘇市郊區，通往殯儀館的這條路也取了個極“應景”的名字:盡頭路。

越往前走，周圍的車輛也越來越，直至整條路上似乎只能看見他們這一輛車。

宋書禾最先到的，見他們車子停下，迎了過來:“程總。”瞥見神蒼白的江晚，“江小姐……”

程燁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現在不要說太多。

“我媽媽呢？”

宋書禾看了程燁一眼，緩聲道:“警局那邊將人送來了殯儀館，江小姐和我來吧。”

江晚跟在宋書禾后來到了暫存尸的太平間，白布將白薇全遮蓋，江晚站在門前猶豫許久，終于邁出步伐走到白薇旁。

抬起手在白布上停留許久，握拳頭又緩緩打開，冷漠的臉在此時微微揚起笑意，媽媽說最喜歡笑，記得，一直都記得。輕輕掀起白布一角，也看清了白薇毫無生氣慘白的臉。

角的漬已經被干凈，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尸已經沒有了任何溫度。

程燁走到邊，扯走手上的白布:“別看了。”

江晚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笨重緩慢的掀開白薇手臂上的白布，紅繩子還在手腕上，生生憋下眼淚，略帶哭腔的聲音讓人聞之容。

“媽，下輩子不要再這樣了。”

宋書禾撇過頭去不愿再看。

程燁搭在肩上的手慢慢收，此時此刻所有安的話都是徒勞。

逝者已逝，生者卻痛不生。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前來確認姓名。

江晚吸了吸鼻子，抹掉眼角的淚:“是。”

“現在需要將尸火化，這邊需要親屬簽個姓名。”

江晚看著前方遞過來的紙筆，頭一次如此厭惡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程燁接過工作人員手上的東西，低聲道:“簽吧。”

江晚看著最后親屬簽名一欄，遲緩抬手麻木簽上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員確認名字簽好后，招呼外面等候的工作人員進來將白薇的尸推走。

江晚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猛地推開程燁，徑直跑向工作人員。

他們也被嚇了一跳。

江晚死死抱著白薇的不肯撒手。

“媽！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晚晚！我是晚晚啊！”

“你不是說以后陪著我，我來養你！”

“你不是說等我結婚那天由你牽著手上臺，將我在你信任的人手里嗎？”

“媽……你騙人，你為什麼要騙我！”

殯儀館工作的人早已生死看淡，對于這樣歇斯底里的嘶吼更是每天都會上演，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快速理尸。

“小姐，麻煩配合我們的工作。”

程燁攬住的肩，用力將從白薇上拉走:“阿晚，阿姨已經死了。”

江晚邊哭邊看著工作人員將母親推走，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答應我的！明明答應我的！”

程燁蹲下將抱在懷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邊，讓知道后還有他在。

宋書禾走上前來，小聲提醒:“程總，周小姐也來了。”

程燁抬眸去，只見他小姨獨自一人前來理江振華的尸。

周婧雙眼微腫，看著不遠抱在一起的影，朝他們緩緩走來。

“小燁。”

程燁低聲回應:“小姨。”

江晚聞聲抬頭，也終于看清了周婧的臉。

這個讓母親痛苦，掙扎，最后走向死亡的人。

周婧也終于見到了白薇的兒，眉眼間盡是白薇的影子。

們倆不論誰開口，尷尬都會蔓延。

周婧盯著沉默許久，率先打破沉默:“你很像你媽媽。”

江晚聽著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程燁出聲打斷:“小姨，我不是讓你今日別來嗎？他的事我可以幫你理。”

周婧側眸看了眼太平間，似是自嘲似是無奈:“送他最后一程，前程往事就都斷了。”深深看了眼江晚，“我們的事波及了太多人，希你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