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資聰穎者,只表些才華,惹來的便是大皇子的暴打,福瑞與他一母同胞,生同樣惡劣殘暴。”
“他施暴,福瑞遞刀,他放狗咬人,福瑞拍手好,他后面越演越烈,剁人食指喂狗,事敗,就由那看似純良無害的福瑞,去惡人先告狀。”
呂閣老這些年偶有聽聞大皇子殘暴,但細枝末節卻并不清楚,在聽到了他平淡的話之后,心下震。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晏陵的右手。
晏陵的雙手完整,只右手掌心,食指側,有一淺淺的疤。
淺淡得似乎已經看不見痕跡。
但有些傷疤,并非是消了散了,那傷害便不再了。
“閣老可知道,那孩子的至親之人,本該呵護他長大的人,在知曉一切之后,是如何理的嗎?”
呂閣老不語。
但觀這麼多年,大皇子及福瑞公主依舊猖獗,便能清楚。
晏陵眼里沒有緒,說話的時候也幾乎沒有表。
“他的親人,勒令他去磕頭道歉,且告知于他,皇權乃是這世間,最為至高無上的存在,皇室的子,便可凌駕于一切人的頭頂之上。”
“今日莫說他們肆于他,便是騎在了他的上,將他當狗一樣欺辱,他也當對這至高無上的皇權,恩戴德。”
“不當存怨,更不能懷恨,要躬于權。”
他微頓后道:“而自晏陵長后,科考、朝,邊之人換了不知凡幾。”
“但每一位,都如當初那位親人一樣。”
“在傾軋肆之下,無人膽敢反抗。”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那張冰冷沒有表的面容上,驟然浮現了一抹笑意。
這是呂閣老認識他多年,第一次見得晏陵展笑。
更別說眼下他這個笑,是尤為釋懷的。
“唯有一人,不一樣。”他那雙煙波浩渺般的眸,明亮浩瀚:“在肆的皇權底下,人人都道算了罷了,他是皇子是公主,他們理所應當。”
“唯有,于紛爭權益中,無畏強盛的,劈斬日月。”晏陵輕聲道:“乖順安分者,向來換回的,都是更加殘暴的肆。”
“聽之任之者,他人難免會淪為權柄之下的亡魂。”
“宦子弟姑且如此,何況是羸弱的貧民百姓?”
在這個尋常人連反抗都做不到,只能默許公主肆后,仍舊可以得到庇護的‘常態’之時,是溫月聲卸掉了金腰帶,站在了無數將士面前。
亦是給這個風雨飄搖的大徽,注了一劑強心劑。
晏陵緩聲道:“行他人之所不為者,掃平俗世不平之人,方才能為王。”
而他想要為溫月聲謀劃的聲名,也不是皇帝眼中的如何乖順好用,甚至不惜沾染惡名,還要永遠都做為皇帝所用的一把刀。
然后有用的時候便當用,無用之時,便直接被分解掉嗎?
他要的,是的好,為天下所悉知,為平民百姓所信任,為大徽無數將士所傾倒。
立聲名于萬民,而非只徒留兇名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