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攸寧一聽就知道語氣不善，心里必定還慪著一團氣，于是趕道:“我的是小傷，不礙事。”

“衛主事如何，可有兄弟傷了？”

“都是小傷，我們不過掩護二位將軍城，并未參與械斗。”

那最好。

晚云稍稍安心些許，一邊給梁平置傷口一邊問:“我以為你們會直奔鄯州，怎的又回來了？”

衛忠答道:“實在是梁刺史傷重急需救治，并且此是西海國地界，路上遇見敵軍也未知。城中雖然危險，但好歹我等知知底，要藏起來也要容易些。”

晚云微微頷首。

晚云揭開傷口，倒了一口冷氣，他竟不只一個傷口，而且刀刀致命。

“他如何？”謝攸寧趕湊上前問。

“難說。”晚云頭也不抬地說，“若是普通人，子早就涼了。也不知他走了什麼運，竟然還留著一口氣。”

謝攸寧訕訕，道:“你是郎中，我想了想，有件事還得告訴你。”

晚云瞥了他一眼，道:“若是惹我生氣的話，奉勸你謹慎。”

謝攸寧看手里拿著把剪子，咽了咽，道:“那等你忙完再說。”

看來不是什麼好事，晚云瞪他一眼，只得轉頭醫治梁平。

這個地方的什確實齊全，顯然為防萬一，跟仁濟堂要了全套的療傷用和藥備著。不過梁平傷勢雖重，但奇怪的是，居然命無虞。上的傷口已經不流了，脈搏也平穩下來。晚云將他的傷口合好，忙碌一番，衛忠已經和十幾個暗樁在屋子里歪七扭八地躺下了。

這宅子雖然大，有好幾院子，但非常之時，為了避免被人注意，眾人只待在這小院里將就。

晚云讓昏迷不醒的梁平躺好，蓋上被褥，擰了擰酸痛地脖子，轉頭，只見謝攸寧坐在腳邊，頭一點一點的。

晚云晃了晃，將他踢醒，道:“跟上。”

謝攸寧一個鯉魚打站了起，趕跟著晚云離開屋子，了伙房。

晚云將爐膛里的火燒旺，火的映照下，的臉繃得。

“你想罵就罵吧，再不濟打我也行。”謝攸寧道，“可幸好我去了，否則梁平必定被人分尸了。”

“談崩了？”

謝攸寧搖搖頭，他和晚云一道坐在爐膛前，道:“云兒，梁平殺了西海王。”

晚云滿臉震驚，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趕到之時，他已負重傷，獨自藏在天拿鎮不遠一個小山坳里。我那時不知發生了什麼，只簡單包扎，一心想帶梁平回到你這里醫治。后來半道上遇見衛兄領人前來，回到城中才聽聞，說梁平將西海王刺死。他的手下被悉數擒獲，只他一人逃了出來。”

晚云握了握拳頭，那些被擒獲的隨從想必兇多吉。

“梁平此舉甚是費解，他緣何在敵眾我寡時行刺？若是出乎茅廬不懂世事便罷了，他可是經驗富的將領，怎如此魯莽？”

“我亦百思不得其解。”

晚云一邊沉思，一邊打開方才帶來的藥箱，替謝攸寧包扎起來:“這是大事，還需梁平盡快醒來才是。”

“對了。”謝攸寧道，“我還未問，早上出去時還好好的，怎的藏在此？莫非出了什麼事？”

晚云猶豫片刻，問:“三郎，你可還記得姚火生？”

謝攸寧一頓:“自然記得。他過去一直跟著將黎，我常在府中見他。可他不是被死了？”

晚云輕輕搖頭，“他被遣返西海國，一直被囚在地牢。今日我去見他，但發現他已經逃了出去，還殺了不人。為避免是非，我本打算即刻離城，可發現你不見了。”

謝攸寧發現目中的殺氣，寒登時立了起來。

他將胳膊遞上去，道:“你要是覺得有氣沒地方出，便咬吧，不必留……啊！”

晚云用力地在他手臂上打一下，謝攸寧疼得出聲來。

“一臟兮兮的，誰要咬你，我又不是狗。”晚云瞪他一眼，“你方才說，我是郎中，有件事還是得告訴我，究竟是何事？”

謝攸寧的臉隨即訕訕。

“云兒，”他說，“我知道你看不上梁平，不過這到底也是一條命，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晚云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冷冷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別我看不起你。”

謝攸寧隨即起膛:“說就說。我找到梁平時，他確實奄奄一息了，我急的團團轉，繼而靈機一。你從前曾送我一顆紫金丹當禮，囑我隨攜帶。我記得這藥丹金貴，有續命的功效，我恰好又帶在上……”

他的神在晚云冒火的目中愈發慘淡。

屋子里，有人小聲道:“老大，我怎麼好像聽到了靜，像有人慘。”

衛忠眼也不睜，道:“什麼慘，那是隔壁在唱曲。”

*

次日，西海王被梁平刺殺的事在城里傳得沸沸揚揚。

群激憤，梁平所帶來的一百余人被悉數斬首，據說斬下的人頭都用石灰腌了，有的懸掛伏俟城的城頭。有的被送到了鄯州。

外面風頭，衛忠不敢讓眾人聚在一，十幾個暗樁轉移到了別。而晚云因為梁平負傷，不宜挪，便依舊和謝攸寧一道留在原。

衛忠不放心，派兩人留下，一個幫忙照料傷患，一個幫忙傳遞消息。

兩日之后，梁平終于醒來。

看到謝攸寧，梁平面困。謝攸寧也不繞圈子，將自己出現在此的緣由大致說了一遍。

梁平看著他，長長抬了口氣，神沮喪。

謝攸寧拿起旁邊的碗，道:“你昏睡了兩日，水米未進，先吃些東西。”

梁平卻不，只啞著聲音問:“西海王死了？”

“死了。你為何殺他？”

“我沒有殺他。”

謝攸寧沒有訝異，反倒松了一口氣。

“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問。

“是那神威將軍。”梁平順了順氣，才徐徐道，“議和時，我才說了沒兩句話，西海王便被他的人殺了，而我等被反誣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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