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民鎮縣衙后堂,齊姓獨自一個人坐在廳中,手里正在翻閱那本只出了一卷的《紅樓夢》,時而蹙眉,時而抿,似乎完全被書中的故事吸引住了。
王鴻禎沒在這里,縣令宋洪志也沒有在此,唯獨縣衙的師爺坐在下方的椅子上。
師爺姓梁,全名不知道,人們習慣稱之為梁師爺。
梁師爺今年四十五歲了,比宋洪志差不多大十歲,以前是宋洪志家里的管家,在宋洪志高中之后,就一直陪在宋洪志邊,宋洪志來到安民鎮擔任縣令,他就為了師爺,幫助宋洪志理一些政務和生活上的事。
梁師爺此刻有些坐立不安,與其說他是坐在那里,不如說是半蹲在那里,屁微微挨著椅子,繃得筆直,目不斜視,偶爾會微微側頭用眼角余打量著坐在上方首位看書的,在確定沒有開口的跡象之后,立即收回目,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打擾到了看書的雅致。
到現在為止,梁師爺都不知道的份,其實,他不知道,他家老爺也不知道,只知道該來自國都長安,出顯貴,其他的一概不知。
當然,不知道的份不打,真正讓梁師爺坐立不安的還是另外一件事。
許一凡是從小在安民鎮長大的,梁師爺對這個小家伙很喜,宋洪志是讀書人,而許一凡雖然沒有去私塾或者書院讀書,卻寫著一手好字,深的自家老爺的喜歡,而梁師爺也讀過書,曾經也參加科考,聽說還有功名在,至于最后為何沒有去當,為朝廷效力,已經不得而知了。
自家老爺喜歡,梁師爺自然也喜歡,前段那小子搞出了一個什麼皂的玩意兒,雖然品相不怎麼好看,卻很實用,賣的也不貴,也就五文錢一塊,聽說是用來洗服的,比皂角好用,家里的仆人丫鬟也買了幾塊,聽說很好用。
后來,又出了什麼香皂,品相要比皂好很多,聞著有一桃花的香氣,不過,賣的有些貴了,五十文一小塊,專門用來沐浴的。
對于這兩樣東西,梁師爺都看到過,因為許一凡那小子曾經拿了幾塊送到了縣衙來,很府里的眷喜歡,前不久老爺也用了幾次,說此甚好。
當然,這些都是些小事,許一凡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知道這小子不但皮囊出眾,人也很聰明,總是喜歡搞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既然他愿意賣錢,就讓他去做好了,無傷大雅的事。
在前段時間,這小子居然開始販賣書刊了,這件事老爺宋洪志是知道的,梁師爺知道,畢竟府里的眷都人手一本,尤其是縣長的夫人,在看完之后,甚是喜歡,而梁師爺也看過,書倒是不錯,就是寫的東西不太好,全都是寫男的故事。
剛開始的時候,梁師爺還覺得好奇,許一凡只是一個人九歲大的孩子,怎麼知道男一事兒的,不過,一想到他的師父是那個忽悠人不償命的孫瞎子,也就釋然了。
對于販賣書刊這件事,老爺沒說什麼,梁師爺只是個師爺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只是,沒想到的是,僅僅因為兩本書就引來了長安城的大人,許一凡被丟進了大牢,這讓梁師爺和宋洪志都無比的驚訝和疑。
說許一凡私販書,將其打大牢。
這當然只是一個由頭了,真實況如何,宋洪志和梁師爺還是知道一些的,只是看現在的況,似乎不太好,尤其是在邊的丫鬟,氣呼呼的跑回來之后。
丫鬟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一臉的憤懣,顯然是在許一凡那吃了虧。
此時,丫鬟進來之后,徑直來到已經抬起頭,看向丫鬟的邊,開始抱怨起來。
“小姐,那刁民忒不知道好歹了,我好心好意讓他把剩余的容寫出來,一般人都求之不得呢,他卻斷然拒絕了,氣死我了。”
聽到丫鬟的抱怨,在看著那漲紅,一臉憤怒的表,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
長得很標志,也很好看,一笑起來,一雙明亮的眼眸彎了月牙狀,煞是好看。
“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很快收斂笑容,開口詢問起來。
可能是在許一凡面前折了面子,也可能真的被許一凡氣到了,總之,丫鬟開始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大堆,到沒有怎麼添油加醋,就是說許一凡是個刁民,沒開化的蠻子。
聽完之后,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就抿笑了起來。
丫鬟看到自家小姐在聽完自己的講述之后,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起來,頓時就不高興了,撅著一張,看著,可憐兮兮的喊道:“小姐。”
對于自家丫鬟是什麼格,一清二楚,看向丫鬟,笑著搖搖頭,說道:“你是不是又耍小子了?”
“沒有。”丫鬟連忙否認道。
“嗯?”
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丫鬟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責怪,也沒有訓斥,剛才還在包捕頭和許一凡面前趾高氣昂的丫鬟,頓時就低下頭,雙手絞在一起,輕聲辯解道:“我就是說了他兩句而已。”
聞聽此言,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小環啊,你怎麼還這麼任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被稱之為小環的丫鬟,頓時驚慌失措起來,抬起頭,剛想辯解幾句,但是,在那溫的目下,再次低下頭。
“小姐,我知道錯了。”
“嗯。”
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就不在關注,看著門口有些出神,而小環也不在說什麼,站在的邊。
的沉默,小環的抱怨,梁師爺都看在眼里,聽在耳中,此刻,他的心是很復雜的,也是很慌的。
是什麼份,他不知道,小環在許一凡面前做了什麼,他也不知道,不過,可以猜想一二,但是,許一凡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多多還是清楚的。
以往,在安民鎮中,許一凡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看到誰都喜歡笑,長得好看,一笑出兩個酒窩,更是討人喜歡,這孩子也甜,非常的有禮貌,鎮子上的人都喜歡這孩子,按理說,在小環去大牢看他的時候,只要按照小環說的去做,就沒事兒了,免得再待在牢房里,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這讓梁師爺十分的意外,暗暗罵許一凡這兔崽子不知好歹,然而,更多的還是擔憂。
“梁師爺。”
不知道什麼時候,收回了思緒,看向梁師爺。
“啊?小人在,齊小姐有何吩咐?我立即讓人去辦。”
梁師爺先是一愣,隨即就回過神來,看向恭敬道。
“有首詩不知道梁師爺聽說過沒?”問道。
“不知是何詩?”
“十方寺前江水東,春懶困倚微風。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深紅淺紅。”
說完之后,看向梁師爺說道:“此詩出自你們安民鎮,梁師爺聽該聽過,不知是何人所做啊?”
然而,面對的詢問,梁師爺卻愣住了,這首詩他不曾聽說,而且,以往的詩句當中也未曾見過,既然未曾聽說過,自然不知道作詩之人是何人了,而說此詩出自安民鎮,梁師爺倒是可以肯定的,因為十方寺就在安民鎮,可是,既然如此,他卻未曾聽聞過,反而是這來自長安的知道,這就有些奇怪了。
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上卻已開口說道:“回齊小姐的話,小人不知。”
“哦?”
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就收斂了緒,笑著問道:“梁師爺以為此詩如何?”
梁師爺一愣,心中心思百轉,不知道為何如此發問,這首詩雖然沒有聽說過,卻也知道,此詩看似是閑暇之作,卻別有一番韻味,只是,他不知道作詩之人是何人,也不知道跟著作詩之人是否認識,如果認識,二人之間關系如何。
如果關系好,自然是吹捧一番,如果關系不好,自然是抨擊一番。
梁師爺一時間有些為難起來,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著梁師爺那變幻的臉,笑了笑,搖搖頭,說道:“有意思,看來我需要親自去見見那個小家伙了。”
“啊?”
“嗯?”
此話一出,梁師爺和小環都是一愣,有些茫然,有些詫異,有些不解。
然而,卻已經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小環見狀,連忙跟上,里喊道:“小姐,你要去誰啊?該不會是那個刁民吧?”
梁師爺也連忙起,小跑著正在的后,驚疑不定的看向,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這首詩是許一凡那小子作的?
才生出這個念頭,他就搖搖頭,否決了,許一凡雖然聰明,卻也才九歲而已,怎麼可能能夠做出此詩來,就算是他作的,又是怎麼傳到長安城里去的,長安城距離這里,也很遠的啊。
就在小環的不解當中,梁師爺的猜測當中,一行三人離開了縣衙后堂,朝著牢房走去,很顯然,是要去見見許一凡,只是,又是如何得知這首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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