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牧順著的目看過去。
正好瞧見坐在餐廳里雍容華貴的老太太,此刻后者也已經發現了他們倆。
旋即抬起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哪怕隔著些距離,阮安夏都能覺到這位老太太眼里對自己的不悅。
“怎麼,你倆還在那磨磨唧唧的,等著我過去請?”老太太的聲音遠遠從餐廳里傳來,讓阮安夏不敢再耽擱。
臉上便重新揚起了一些笑容,推著椅朝前方走了過去。
上了桌。
老太太的目好似一直停留在薄云牧上,可實際上眼角余卻不曾離開過阮安夏。
“阮小姐跟小牧,是怎麼認識的?”
“兩個多月前吧,差錯撞上了,就認識了。”阮安夏說的都是實話,只是沒有將的況說出來。
這就讓老太太就算心里懷疑,也找不出錯。
只是輕笑,“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開放,才認識這麼短的時間,就為了男朋友,還同居在了一起。真是……”
不知檢點。
這四個字老太太只是沒有明擺著說出來。
便讓墨承安哪怕心有不悅,也不好直接發作。
他抿了,過了一會終于開腔,“對我喜歡的人,態度好一些吧。”
老太太聽見這話有明顯的錯愕。
“我怎麼態度不好啦?這不是就順帶著問一問跟你相識的過程麼。難道還非要我挨著捧著,才算是對好?”
薄云牧耐著子聽老太太說完,“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你有了人,就不要我這個了麼。”
老太太越說越不高興,看著阮安夏。
“瞧著是個長得漂亮的,也怪不得你喜歡。可我今天就直說了吧,阮小姐各方面條件都不差,能力也有才學也有,樣貌更是一等一的好。可要說匹配我們薄家,那還是遠遠不夠的。”
阮安夏眼睛一亮。
老太太卻自顧自說了下去。
“當然,大家都說我這孫子腳殘疾,能娶到老婆就不錯了,哪還能挑三揀四。可你自然是清楚,就算他雙殘疾,卻依舊是薄氏集團目前的掌權人,不知道有多名門貴眼想撲上來。包括珠玉在前的林禾。”
“你的份自然是不夠的,我希你能認清現實,有自知之明……”
“別太過分了。”話沒說完,薄云牧便已經開腔打斷了老太太的話。
他的聲音里帶著很明顯的不悅,俊臉也跟著沉了下去。
末了,手里的筷子拍在桌上,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老太太看著他,兩方對峙,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可忽然間,卻聽見旁邊傳來一聲低笑。
他們便幾乎同時看了過去。
阮安夏了角沾染的蛋黃,輕笑著站了起來。
“老太太說的這些話,可真是深得我心吶。”
什麼?
的反應讓在場兩人都愣住了。
而阮安夏甚至直接走過去,一把握住了老太太的手,滿臉真誠地看著,“老太太不愧是薄家的定海神針,連說話都這麼有哲理,而且看問題十分通,一開口就是一針見。”
“你……”
阮安夏的作,著實讓老太太驚住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怎麼是胡說八道呢。”阮安夏主拉開椅子坐在旁邊,認認真真解釋,“您說的多對呀!我只是阮家的一個私生,按說是連薄家的門楣都不到的,就算是阮家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怕也是不過這門檻石,七爺如今是被沖昏了頭腦,一時想岔了。等過陣子他清醒了就好,畢竟我還是很清醒的,薄家高門大戶,哪能真讓我進門?”
老太太,“……”
“你說這話當真?”
“再真不過,句句肺腑之言。”阮安夏拍著保證。
那張致的臉蛋上滿是真誠。
“不瞞您說啊老太太,按照正常的劇本走向,本不該是這樣的。狗連續劇您也看的吧?豪門大看上了灰姑娘,那些當婆婆的要拆散兩人,這時候當然應該用點手段。”
老太太被給整懵了。
“手段?”
“對啊。”
砸銀行卡什麼的。
阮安夏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就怕這個老太太還是不懂。
畢竟已經八十了,和那些四五十歲的“惡婆婆”,還有點代。
可就算老太太還沒說出口,對面的薄云牧也已經一臉沉地盯著阮安夏,眼神冷厲到幾乎要滴出水來。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給你錢讓你離開我孫子?”
“嗯嗯!”阮安夏了小手,“您看著給就,我其實也不是那麼挑。給個十億八億的都。”
“你還想要十億八億??”老太太倒了一口冷意,恨恨盯著阮安夏,“你這個貪得無厭的人!”
“哎不是,這可是七爺啊。薄家的掌權人,半山莊園真正的主人,世界富豪排名前十……”
“那你也不配十個億!”老太太冷冷呵斥,翻了個白眼,“要是來一個人都要花大價錢打發,我薄家早就破產了。”
阮安夏,“……”
這才發現事的發展方向好像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便下意識朝某人看過去。
薄云牧搖了搖頭,眼底盡是戲謔。
甚至雙手環坐在椅上,好像在嘲笑的天真。
阮安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滿臉氣憤的老太太,忍不住還是朝薄云牧走了過去。
“不是,這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怎麼都不值十個億了。”
男人沒搭理。
而是自顧自端起了茶杯,慢條斯理喝起了茶。
“薄云牧!”語氣急躁了不,把男人的茶從他手里一把奪了過去,“你倒是趕說話。”
“要我說什麼?”男人語氣溫淡,眼底的戲謔之到這時才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自嘲,“你想拿了錢離開我,我還得高高興興送你走不。”
阮安夏看著他的作頓住,抬起眸,不經意撞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瞳里。
薄云牧臉上沒有太多表,淡漠開口,“要是覺得這個法子行得通,你可以繼續跟老太太談。”
“沒得談!”話音剛落,就聽見老太太嚴肅開口。
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頰上盡是氣憤。
狠狠盯著阮安夏,“就憑你,也想從我薄家走十個億?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那不是漫天開價坐地還錢嗎?你可以砍價……”阮安夏越說越心虛,語氣也越來越弱,“這麼兇干嘛。”
老太太“呵呵”了一聲,滿臉不屑地看著,“像你們這樣想借機要挾薄家拿錢的人,我可見得太多了。們來的時候好歹個肚子、握點籌碼,你倒是好,什麼都沒有,想空手套白狼啊。”
阮安夏徹底無語。
怎麼跟想象的劇本完全不一樣呢。
“你樂意跟我孫子對象,那就著好了,反正結婚這事我是絕對不同意的。這小子的戶口本還在我手里,想領證,也沒門!”
老太太顯然早有準備。
說完這番話便站了起來,直接撇開椅子走遠了。
留下阮安夏站在原地風中凌。
整個餐廳里頓時格外安靜,只余下他們倆大眼瞪小眼。
薄云牧眼底帶著一抹自嘲,卻又似笑非笑地看著,半晌之后才開口,“坐下把早餐吃了。”
點點頭,拉開椅子重新坐好。
可沒吃兩口,還是不放心地開口,“不是,我不太理解。你以前帶過很多人回來坑老太太嗎?”
男人皺眉,“不是我,是其他人。”
阮安夏眨了幾下眼睛,終于反應了過來,很快恍然道,“薄家其他人?我是聽說薄家家大業大的,旁支很多,昨晚上除了你兩個叔叔之外,還有薄卓文的兩個兒子一個兒,薄卓武的三個兒以及一些我不認識的。”
“一些私生子。”薄云牧波瀾不驚地說出這個事實,“我還有四個堂叔、三個堂姑,薄家至今有十二個私生子,大多出自這些人。你剛剛說的薄卓文的三個兒,都是私生。他一直未婚。”
阮安夏,“???”
“所以老太太是被敲詐太多次,現在應激反應,本不相信。”
“差不多吧。”薄云牧上下打量了幾眼,“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覺得你不配十個億。”
“呵呵。你怎麼不說是你的婚姻大事不配十個億呢?”
薄云牧放下茶杯,頓時像看傻子似的看著。
繼而淡淡道,“我是薄家的主事人,我的婚姻不值,誰的才值?”
“那還這樣。”
“無非是覺得十個億打發了你,理不了我這邊。而我若是想理你,并不需要手。”
他直直看著面前的孩,四目相對時卻不閃不避,就這麼勾開薄笑了一下,“怎麼,是不是與你預料的不一樣。你以為老太太會爽快拿錢出來讓你走人?”
“大概吧。”
阮安夏低頭開始吃東西。
到現在才有心好好吃個早餐。
低聲咕噥著,“試試看唄,玩一下貓上死老鼠呢。”
聲音不大,可餐廳實在太安靜了,薄云牧仍舊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的視線便重重落在了孩的臉頰上,隔著一張餐桌的距離,晨從后照進來,正好打在孩臉頰一側。
影灑落的時候,臉上的表忽明忽滅,人看不真切。
空氣緩緩流,男人晦暗的眼神里卻始終有暗流流淌而過,直到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早餐,方才開腔。
“你好像一直想著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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