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安寧醫院里。
有人躺在病床上,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睡。
寂靜的房間,男人靜靜看著手機屏幕。
上面是別人發給他的截圖。
來源:孟經理。
文案:再一次去往心目中的圣地拍攝,得遇景與人。
圖片是完完整整的九宮格。
除了幾張相關的風景照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則是放在最中間的背影圖。
截圖沒辦法放大。
“把原圖發過來。”
薄深白很識趣,飛快保存了孟尤朋友圈的九張圖,迅速放在了一起全部發了過來。
風景都不重要。
只一眼薄云牧就能認出來,這是他曾經呆過一陣子的鄉下村子。
也是阮安夏的老家。
而最為重要的,就是中間的那張照片。
里面的人背影纖細,形頎長優,長發順著風吹起,氣質絕然。
他好長時間都沒有說一個字。
只是單手拿著手機,放大的照片始終不曾關閉,就這樣一直盯著屏幕。
是。
是阮安夏。
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薄云牧深吸了一口氣,在安靜的醫院,他甚至覺得這一刻自己有點呼吸不暢。
黑眸緩緩瞇著,薄上揚起一抹冷的弧度。
“很忙。”
“要出去辦事。”
“出差。”
“請假。”
找的一連串的好理由,原來是和孟尤一起去了幾百公里外的老家。
薄云牧濃墨一般的眸盯著手機屏幕,忍不住想到他們倆一起出發呆了那麼長時間,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是不是進展迅速。
是不是互表鐘。
不是在他住院的時候,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
“啪”的一聲。
尖銳的聲響在病房響起,在暗夜里格外明顯。
哪怕隔音極好,卻仍舊驚了門外的風颯。
他急急忙忙打開門進來。
“七爺,出什麼事了?”
病床上的男人薄抿,渾上下都著一子冷意,就這樣冷冰冰盯著前方,除了僵和森冷之外,讓人看不出他此刻任何緒。
風颯緩緩走過去,將被摔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
屏幕已經碎裂。
看不清上面的照片。
而他默默撿起來之后,也沒有說話,只是裝在了隨攜帶的封袋里帶出去。
“七爺您有事再吩咐。”
風颯已經跟了他太長時間,長到早已完全悉彼此。
他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薄云牧現在心極差。
更能知道,這一切的原因大概還是來源于阮小姐。
可畢竟,自己此刻并不能做什麼。
便只是將手機收妥,轉打了個電話出去。
“送一臺新的手機過來。”
為專業的助理,他需要立刻幫七爺換一臺新的手機,并且導好全部信息和資料,在明天他醒來需要使用之前拿過去。
……
翌日。
補足了睡眠的阮安夏終于神清氣爽。
洗漱好了之后,便要下樓去上班。
車子停在了醫院,今天只能打車,這邊過去還有一點小小的堵車,自然要抓時間。
于是下樓的作便比平日里要急切不。
出了院門,便直接朝路口走去。
可剛到轉角,就看見了停在路邊的那輛黑勞斯萊斯。
車門開著。
旁邊立著一道瘦弱的影,能認出來就是風颯。
那麼里面坐著的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阮安夏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氣之后,還是緩緩朝那邊走了過去。
但只站在車門外,沒有進去。
“上車。”
男人低啞的嗓音從里面傳來。
隔著昏暗的線,阮安夏還能看見男人的臉有些蒼白。
半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搖頭。
“我昨天聽小白說,你住院了。現在看起來倒是還好。”
能從醫院里直接跑出來,想必沒什麼大問題。
薄云牧濃郁的黑眸直直盯著,筆直眼底。
好長時間男人都沒有再說一個字,可空氣里著的凝滯和迫,卻好似將空氣都到了極致。
有那麼一刻,阮安夏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
只能用力了手掌,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上來。”薄云牧惜字如金,可即便聲音里聽不出太多緒流,但那命令式的語氣卻始終沒有改變。
阮安夏想了想,而后緩緩揚起眸朝男人看過去,“抱歉啊,我上班快遲到了。”
“所以我送你過去。”
薄云牧語氣里暗含著不容置喙的強勢,他直接開口,本不給阮安夏考慮的機會。
空氣里頓時多了幾分冷意。
兩方陷僵持。
阮安夏抿了,好長時間都沒有多說一個字。
“夏夏。”男人朝出手,黑眸里著一些濃郁至極的冷意,那低啞的嗓音里還能覺到他全的繃,連帶空氣都出抑。
薄云牧低低啞啞地道,“你別惹我生氣。”
“我沒有。”
深吸了一口氣,“我甚至不知道你今天的來意,薄云牧,你到底想干什麼。”
男人窒了一下,沉聲道,“你不該招惹別的男人,我很不喜歡。”
阮安夏笑,“我什麼時候招惹七八糟的男人了?”
“昨天。”
男人俊臉沉,薄抿著,整個人上都著冷。
不。
應該說他全上下,沒有哪里是會服的。
阮安夏淡淡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兩個字還特意著重說了一下。
這讓男人英俊的面龐更沉郁了幾分,隔著些許距離,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出的眼神,像是要生生把吞下去。
他扣著阮安夏的手腕,神冰冷至極,“我沒有同意。”
輕輕笑,聲音溫溫淡淡的,顯然并不在意。
“可是分手,本來就是一個人決定就好的事。”
“阮小姐,七爺只是想送你去公司。”兩人僵持,氣氛實在太差。
風颯甚至害怕他們一個不小心發生沖突。
便主開口打了個圓場。
阮安夏眼眸微微揚起,像月牙一般,臉上還帶著清清淡淡的笑。
“七爺現在究竟是吃醋還是生氣呢?還是只是你的占有作祟?”
臉上帶著笑,眼睛也彎彎的,可無論怎麼看都只覺得那雙眼睛里沒有任何真切的笑意。
“要知道我跟七爺你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是初。往后我還會談更多的男朋友、結婚生子。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生活要過。只是分個手,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只是分個手?”薄云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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