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之所以能擔任輕云的執行總裁,還是因為他父親在輕云中手握的那14%的份。
基本上掌握所有的話語權。
但現在不同。
從去年開始,就有一些集團想要收購輕云,但因為價格沒有談攏,再加上輕云的線下認可度不太高,始終沒有功。
徐星曾以為自己在這個位子上至還能再留上三五年。
但眼前微笑著的梁雪然,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的好日子到頭了。
徐星臉鐵青。
“我不在乎你和葉愉心之間那點破事,”梁雪然笑盈盈,“但是我認為徐總這樣公私不分,不太適合你目前的職位啊。”
徐星咬牙:“我是由董事會直接任命——”
“我已經發送郵件通知,明天上午九點召開董事會,屆時,將會在會議上投票表決;”梁雪然打斷他,“我了解你們部的流程,也尊重您;但是董事會其他人,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徐總任職這些年做過的好事吧?”
在好事兩個字上咬重音,徐星這些年做事不夠講究,留下了不把柄,只是不知道有多,掌握在這個人手中。
他著氣,從牙中出話:“你有什麼條件?”
梁雪然已經站了起來,笑:“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踩著一雙細高跟,白的套裝,耳朵上墜著一只淡紫正圓的珍珠,氣勢凌人。
驀然間,徐星竟然覺著從梁雪然上看到魏鶴遠的影子。
——不可能,他們兩個怎麼會有際。
但徐星卻因為這一眼有種難言的恐懼和震懾。
仿佛看到版的魏鶴遠。
不到一周,梁雪然以快刀斬麻的姿態整頓完了公司,徐星一派的人要麼被辭退,要麼被派去分公司;輕云本來就是個長中的品牌,暫時沒什麼錯綜復雜的關系,很快被料理的干干凈凈,穩穩當當。
工廠那邊也不必擔心,在梁雪然的主導下,輕云的生產線直接挪到工廠一支;而整理好這一切,恰好表妹趙七七過來開始參加特訓。
舅媽雖然為人扣扣搜搜,但在孩子前程上面舍得花錢。
趙七七的文化課差,舅媽花了半年的工資給報上三個月的輔導特訓班,為的就是能讓趙七七考一個好的大學。
好久未見,趙七七和梁雪然有著說不完的話,說在機場遇到了不長相氣質都很帥的人,不輸模特,問梁雪然:“表姐,華城長相好的人是不是有很多啊?”
十幾歲的人,總是對好看的人充滿興趣。
梁雪然笑著回答:“或許是來拍戲的呢,畢竟華城是經濟中心啊,周遭好像有個影視城。”
趙七七興致沖沖:“那就等周末了,我要過去玩!”
還有一肚子說不完的話想和梁雪然講,梁雪然有一點點累了,給蓋好被子:“乖乖的,先睡覺,都十點了。”
前段時間事繁忙,梁雪然一連熬了好幾天的夜,熬到都有點不住,清晨起床的時候,心跳格外的快,這才不敢再晚睡。
周五晚,不其然收到了從陸純熙寄來的邀請。
請參加一場以C&O為主導開設的慈善晚宴。
或許是擔心不參加,陸純熙特意說明,屆時會有不相好的品牌方和模特來參加,據聞時尚魔頭安青也會參加。
他可以親自為梁雪然引薦。
梁雪然原本就是安青的小迷妹,欣然前往。
赴宴之前,挑了好久的服,最終選擇一款淡青的小禮——半肩膀,深V領,下擺一直遮到小,剪裁干凈利索,像是一朵青芽。
這是當年安青的名之作,梁雪然也因這一件服而徹底堅定了學習服裝設計的心思。
梁雪然想要大大方方地穿著自己喜歡的子,去見仰慕已久的偶像。
但是梁雪然沒有想到,崇拜的偶像安青,今日恰巧也穿了這件服。
對于而言,撞衫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尤其是在這種場合——慈善晚宴是對外開放的,邀請來不記者,亦會有時尚界編輯來撰寫報告,對赴宴者的著配飾進行點評。
這種場合下撞衫,簡直就是主給那些編輯送話題啊。
運氣不夠好,能被人從頭到腳拉起來點評一遍。
若是說安青比梁雪然好,那梁雪然就得被挑出一大堆的錯;可要是覺著梁雪然倒安青,顯而易見,會令安青對梁雪然的觀變得極差。
安青已經年過三十,正在舉杯親切地同人流。
尚不知撞了衫。
而人群中的葉愉心,終于注意到了這個不太妙的巧合。
笑著走過來,故意俯在梁雪然耳邊,聲問:“怎麼?東施效顰上了癮?當初抄我的稿子,現在又來copy別人的著?”
梁雪然微笑,溫和地說:“當初事實如何,葉小姐恐怕要比我更清楚吧?”
葉愉心不敢再順著的話說下去。
現在倒是擔心梁雪然會留后手,比如說帶個錄音筆,或者針孔攝像頭。
多說多錯,才沒有那麼傻乎乎。
葉愉心低聲音:“這樣的場合還故意穿這樣來和安前輩爭,你這是想要弄個‘某抄襲設計師艷安老師’嗎?”
梁雪然沒有理會的嘲諷,在葉愉心的驚異目中,含笑穩步走向安青。
而安青早就注意到了梁雪然。
畢竟這件服的青申請了專利,十分惹眼。
瞇著眼睛,等著梁雪然走近。
梁雪然走到面前,笑著一聲“安老師”,繼而滿臉濡慕地看:“我是您忠實的,特別特別崇拜您,今天也特意穿了最喜歡的服來見您,沒想到見了才發現,原來只有您才能撐得住這服的優雅氣質。”
沒有人會不喜歡聽恭維話。
梁雪然直接了當地先把自己的份拎出來,這場撞衫便全部轉化了對偶像的崇拜。
做藝的,基本上都對好的事青睞有加;梁雪然長得漂亮,不張揚,簡直長在安青的審點上。
安青近些年來也高傲的狠,偏偏梁雪然人甜,一點兒驕矜氣也沒有,直接暖到心坎中。
恰巧,這條子也是安青認為是自己職業生涯中做的最好的一件,聽梁雪然這麼講,不由得有人生忽遇知己。
葉愉心原本已經做好了看安青貶低梁雪然的準備,結果預想之中的場景并未出現,反倒是安青笑容滿意,看梁雪然的目也充滿了欣賞。
嫉妒使面目全非,沒注意腳下,一歪,險些崴了腳。
等到陸純熙陪著魏鶴遠抵達之時,梁雪然已經能夠和安青侃侃而談了。
陸純熙笑著和魏鶴遠點評:“雪然的際能力十分優秀,那安青格桀驁,剛認識的時候對我都沒有過笑臉。”
而魏鶴遠站在十米遠的位置,靜靜看著人群中的梁雪然。
看上去是那樣的耀眼,而這種耀眼并不單單局限于的貌或者著配飾,更是那從容自信的氣質。
早些時間,在他邊的時候,梁雪然極會展出這麼一面。
所以魏鶴遠才會把當做矜貴弱的籠中雀。
他以為只適合寵和觀賞。
梁雪然與安青相談甚歡,直到安青目移到的后,笑著“魏先生”,梁雪然才轉過來,猝不及防看到魏鶴遠。
魏鶴遠今日終于不再穿他的那些正統西裝,取而代之的是異溫莎領襯衫。
梁雪然鮮見他穿這種服,探究地多看兩眼,同魏鶴遠四目相對。
生疏而禮貌地微笑,而魏鶴遠長久注視,眸中暗涌流。
梁雪然撇開視線,專注聽安青點評著陸純熙近期的畫稿。
點評結束。
魏鶴遠終于開口提議:“我們不如找個安靜些的地方好好聊聊。”
安青笑:“正有此意。”
這邊太過聒噪,去了小圓桌旁邊,剛剛坐下,梁雪然便詢問桌上其他人的口味,好讓侍應生去拿酒飲過來。
安青說:“請給我一杯純凈水就好。”
魏鶴遠要了一杯黑咖啡,陸純熙點了紅酒。
梁雪然一一把要求告訴侍應生,順便在黑咖啡后面補充:“不加不加糖。”
知曉魏鶴遠每一個小習慣,包括這些食上的小偏好,此時只是自然而然地做了,也沒覺出什麼奇怪。
而魏鶴遠抬眼看,手指微不可察地一下。
竟然還記得,這是不是意味著——
梁雪然開始告訴服務生:“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拿來一杯熱牛。”
說完,梁雪然又對陸純熙嘆氣:“你既然胃不好,就該喝些酒才對,酒會會刺激胃酸分泌,破壞胃粘,胃痛的時候可別再苦惱了。”
陸純熙訝然:“你怎麼知道我胃不好?”
“去年冬天,”梁雪然回憶了一下,“有次視頻,你很不開心,我問你怎麼回事,你說你胃病犯了。”
魏鶴遠眼中剛剛起的那點芒,瞬間消散開,緩緩歸于沉寂。
梁雪然并不是單單對他好。
只是天生的心細,對每一個人都很好。
只是他以為,對他是特殊的。
也只是他以為而已。
魏鶴遠并未停留太久,有人撥響他電話,他先離開。
梁雪然毫不吝嗇地向安青表達著自己對作品的喜之,包括其中那些水元素的巧妙應用和令人驚艷的青;說得口干,喝了兩杯冰飲,想要去廁所。
這個慈善宴的廁所結構設計的極其不合理,走廊上掛滿了氣氛抑的畫,有點森恐怖的覺。
燈幽暗到令梁雪然以為自己隨時都能夠羽化而登仙。
更過分的是連廁所上的別標志都看不清楚,梁雪然努力辨認好久,余瞥見一位著西裝的紳士從左邊出來,這才松口氣,去了右邊的廁所。
剛剛拐過彎進去,猝不及防,梁雪然與端正站立的魏鶴遠四目相對。
旁邊一排不會出現在廁所的東西。
饒是這種況,他仍舊是淡定的像是在生意場上相遇,沒有一一毫的慌。
而梁雪然第一反應:原來神也有基本需求。
第二反應:魏鶴遠是不是缺乏驚慌或者狂喜這樣極端的緒神經?
冷靜收拾好作案工,魏鶴遠出巾拭雙手,垂下眼眸,問:“你過來是想參觀?”
沒等梁雪然回答,門外傳來男人的笑聲和說話聲,聲音漸漸近,梁雪然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臉微妙的魏鶴遠帶到隔間中去,迅速關上門。
梁雪然慌了陣腳,低聲音,怒:“你剛剛上完廁所就拿手拽我!”
“我過手,很干凈,”魏鶴遠放開的手腕,低聲解釋,“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再幫你。”
他補充:“胳膊,不是別的。”
——當然不會是別的!你的腦子里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這里的空間并不大,說話間,魏鶴遠的呼吸落在脖頸中,這種覺十分不好,梁雪然總有種自己下一秒就會被他拆吃腹的錯覺。
笑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
那些男人已經進來了,就隔著一層,梁雪然清晰地聽到尷尬的水聲和帶著些醉意的說笑聲;更可怕的是,隔壁有著不規律的晃聲,幾不可查地出一可疑的聲音。
為什麼這樣的事會被撞見!還是和魏鶴遠一起,在這樣尷尬無比的場合!
梁雪然大腦一片空白。
微微側仰臉,看到魏鶴遠冷白的臉頰上蒙上一層緋紅。
他的眼睛很亮,很安靜。
梁雪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口:“你臉紅了。”
篤定的語氣。
“沒有,”魏鶴遠矜貴冷艷地回答,“只是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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