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店沙發睡到下午,下樓打了個車,來到跟宅約好的地點。
那是在城北老城區的一家小川菜館,這時還沒到飯點,店門前也沒什麼人。
我剛走到門口,就聽里面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往里面看了一眼,見小店里站著一對年輕男,男的穿件半舊不新的運服,材胖墩墩的,耷拉個腦袋,正是我要等的主播宅。
那的雙手抱,滿臉怒氣,“整天就知道玩你的直播,你看看你,再看看別人!”
“直播能當飯吃嗎?要房沒房,要車沒車,現在還要跟著你擔驚怕,我真是夠了!”
宅被罵得抬不起頭。
的把手一揮,“林,咱們完了!以后你過你的直播癮,我走我的獨木橋!”
說著,一跺腳,就氣沖沖地奪門而出,看到我站在門口,沖我瞪了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這才知道這宅原來真名“林”,見他呆呆地愣在那里,眼角還掛著淚珠,上前拍了下他肩膀說,“剛那是你朋友?”
林一怔,“你……是土豪哥?”
聽我說是,林出一笑容,“沒想到土豪哥你這麼年輕!”
我倆找了個位置坐下,林說他請客,看起來他是這里的客,十分絡地點了店里的一些招牌菜。
“嗐,我倆從小就認識,一起上的小學、中學、大學。”林悶了一口啤酒,苦笑說,“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倆算是完了。”
我給他續了杯酒,說:“吵個架而已,等消消氣就好了。”
林把酒一口悶了,說他從小膽子不大,但偏又喜歡聽各種奇聞詭事,而且十分迷。
大學畢業后,他也沒去找工作,而是干起了網絡直播,算是專做冒險怪談類的奇聞主播。
不過這種主播向來都比較小眾,而且他也找不到什麼新鮮題材,所以一直關注者寥寥,直播賺的錢連吃飯都不夠。
他朋友一直苦勸他轉行,但他一直堅持下來。
后來有次他無意中聽一個出租師傅提起小和山下面的豪宅,他覺得這個題材新鮮,又怪異,又牽涉到豪宅,絕對吸引眼球。
只不過要怎麼樣才能進去,就了一個難題。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有天傍晚,他經過一個酒店門外的時候,突然從頭頂砸下來一個東西。
他嚇了一跳,破口大罵樓上的人沒素質。
后來仔細一看,砸在他邊居然是個名貴的手提包。
他撿起包,本想打開看看然后送去給酒店前臺,誰料這包里除了幾份看不懂的圖紙之外,還有一張請柬。
林看了幾眼,就激了。
這請柬的地址,居然就是那小和山下的豪宅,邀請人前去參加“百鬼夜宴”的。
于是他索拎著包就跑了,之后更是用這張請柬,混進了宴會。
我聽到這里心說,原來這家伙也是跟我一樣,是冒用了別人的份。
“土豪哥,你知道我撿的那張請柬是誰的嗎?”林突然低了聲音說。
我心里一,“不會是昨晚死的那個吧?”
林愣了愣,詫異地說,“土豪哥,你這猜得也太準了吧!我撿的那封請柬,就是那個姓關的設計師的!”
他狠狠悶了一口酒,臉發白地說,“這人死了,我怕下個人就到我了。土豪哥,我還得多謝你,還能陪我喝喝酒,吃吃飯。”
我安了他幾句,兩人邊聊邊吃。
等把一桌子菜掃后,林臉泛紅,已經有了醉意。
我問他晚上什麼打算,林大著舌頭說,本來晚上他是準備和朋友去看場電影的,現在電影也不用看了,他準備索來個通宵直播。
要是真出了事,也有那麼多看著,總比無聲無息地死掉來得好。
我一聽,就說這事刺激,要不我也參加玩玩。
一開始林不同意,說這事太危險,沒必要卷進來,后來見我鐵了心,他也就同意了。
畢竟有個同伴,他也膽氣壯一些。
天暗下來的時候,我倆來到了一家頗為破舊的旅館門前。
這邊是老城區,不久之后就要拆遷的,有好些住戶已經提前搬走了,因此周遭亮著燈的人家并不多。
我看了一眼那旅館的招牌,發著紅的幽,做“麗晶賓館”,四層樓高,房子很是老舊了。
“土豪哥,這環境差點,你看合適嗎?”林有些不好意思。
他做奇聞直播的,經常會找一些看起來嚇人的環境當直播地點,而且最主要的是這麗晶賓館價格便宜。
我笑笑說這好的,我就喜歡這氣氛。
我倆進門,老舊的柜臺前坐著個五十多歲的胖人,翻了翻白眼問,“開房啊,一個晚上四十。”
四十塊錢的確是便宜,不過也差不多,畢竟這環境擺在這里。
就這地方要讓王若與過來,別說四十,就是倒四萬,估計也是扭頭就走。
林搶著付錢,我也不跟他爭,“開一間。”
“一間?”那胖人神古怪地問。
“一間。”
“你們兩個男的開一間?”
“怎麼,兩個男的不給開啊?”林惱火地搶白道。
那胖嘀咕了一聲,收了錢,把一張門卡啪的拍在桌上,“304號!”
這地方自然是沒有電梯的,我倆順著樓梯上去,聽那人在下面喊,“晚上別走喊,打擾其他客人休息!”
我們胡應了幾聲,一路走到三樓,見樓道里燈昏暗,四周靜悄悄的。
“這里有人住麼,還打擾!”林嘀咕著,“304……”
我們找到房間,刷卡進去。
這房間還真小的,十幾個平方的樣子,擺著張小床,另外有張木桌子和幾張椅子,一團。
泛黃的墻壁上著幾幅過時的海報。
整個屋子里就只有一盞老式的白熾燈,不時發出滋滋的聲音,忽明忽暗的。
看了這房間,我覺得給四十都有點嫌貴了。
林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直播的設備擺好,調整了下角度。
晚上七點鐘,直播正式開始。
很快,直播間里就聚集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