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棠笑罵道:“我便是了,絕對饒不得你們這些說的婆娘,王爺捉了你們打板子,一個個的,都逃不了!”
一時間溪水石畔,嘻嘻哈哈聲不斷,直到大家都洗完了服,這才各自歸家散去。
眠棠回到家里時,李媽媽已經做好了飯,眠棠吃完飯后,便沒事拿著夫君給留下的臨摹的軍圖看。
金甲關的確是個地勢險要之地,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若是有良將鎮守,糧草無憂的況下,也是能安守住的。
能做的不多,只能盡量安心呆在武寧關里,等著夫君的隊伍捷報傳來的消息。
而崔行舟那一邊,可沒有武寧關里的融洽安詳。
他這邊可以說是噩耗連連。朝廷已明白地派信使來說,軍隊的糧草在開春以后的很長時間里,供應不上來,須得他自己想辦法。
這種不負責的話,下面的將士聽了氣得直拍桌子。
可是崔行舟一早就料到朝廷不可靠的事實。所以當初他從眞州出來的時候,除了帶了一部分糧草外,還兵卒后續再運一批到西北。
若是節儉吃用,勉強能熬過冬天和青黃不接的春季。
只要沒有斷糧的危險,穩定住了軍心,就是拖,他也能將那些蠻兵給拖死。
所以當他關之后,任憑關下的敵人如何罵。他就是命令兵卒守城門,就是不出去迎戰。
就連敵人詐退,空出一個城池來,也置若罔聞,毫不貪功冒進,更沒有兵馬前去占領接管。
這等子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蠻兵全沒了法子。只能每日派諳中原話的罵陣兵前去喝罵,一時間,竟然將淮王的族譜都罵了個遍。
那金甲關上也有通曉蠻語的兵卒,被淮王委以重任,給蠻兵的單于的生父編排了足足一營,回罵的氣勢如虹,盡顯了中原罵街的博大深。
只是時間久了,破費嗓子,軍中常備的藥材不多,所以不得要到后方定買些潤的藥來給人吃。
眠棠在武寧關帶了已經快一個多月,不見丈夫出關,又是閑得無聊,竟然大著膽子盤下了一出售的藥鋪子,做些買賣藥材的營生,總算是有了錢的營生。
崔行舟借著買藥的功夫,喬裝千夫長,又用頭巾裹著臉,來到了武寧關小停片刻。
可是他沒想到,替金甲關的將士選買藥,竟然買到了柳娘子開的鋪子上來。
“你又不會看病,店里也沒有像樣的伙計,怎麼開藥鋪給人抓藥?”
柳眠棠卻像模像樣地一邊稱量藥材一邊說:“關沒有像樣的郎中,這唯一一家藥鋪子的老板也逃難去了。關里的百姓也要生病看病的。怎麼能了藥鋪?我將它盤下來,再多進些藥材,前線藥材吃了,夫君無藥可用,我也能出把氣力啊!放心,當初趙神醫跟我留下的醫書全著呢。我閑來無事都記了。所謂久病醫,沒有七分,也就三分的醫傍呢!”
眠棠娘子剛夸下海口,就有鄰人登門:“哎呦,柳娘子,你且幫我看看,怎麼昨日吃了你抓的藥后,我瀉得更厲害了?”
柳眠棠一聽,顧不得夫君,連忙打開紙包看自己抓的藥,又翻了翻一旁擺著的醫書,幾次確認后,很鎮定坦然地從里面挑揀出一些藥材,然后又加了些,包給了那鄰人:“孟叔,你本有火氣,腹瀉一下,正好排毒,你現在回家再吃,一定事半功倍,藥更顯。”
說話時,帶著說不出的自信,倒像是個經驗富的老醫一般,那位大叔不疑有他,加上娘子不收他錢,自然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可是崔行舟在一旁冷眼看得清楚,那先前的藥里,分明是有豆荷葉一類的瀉藥——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娘子,不怕給人抓藥,抓出人命來嗎?
可是眠棠卻坦然自若:“趙神醫說,他剛開始給人看病抓藥時,也會出錯。好郎中也是慢慢學起的,更何況若是有重病的,我不接,相公莫要擔心!”
崔行舟無奈地了額頭,看看自己手里的藥包,一時也拿不準,這位蹩腳的郎中是不是給他的子弟兵開了什麼虎狼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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