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察微一看,居然是分局那個“蓮蓬叔叔”李萬繼,正在窗邊跟路霄崢說話。
周察微笑著抬手,打了聲招呼,一邊問:“來找欣欣畫像?”
楊曼嗯了一聲,周察微道:“就算欣欣上班,也畫不了啊,手還沒好呢!”
“就是說這個事呢!”李萬繼過來坐下,一邊道:“我還尋思著咱們終于有模擬畫像專家了,結果人還負傷了……我說你們別拿豆包不當干糧啊,人家是模擬畫像的專家,你們讓人家沖鋒陷陣!”
“我也得拉的住啊!”周察微笑著道:“你是不知道安警多麼威武雄壯,不拿繩子牽著分分鐘能上天!這要是戰爭年代,炸軍.火.庫什麼的,要啥大部.隊啊,直接帶去,到地兒把手一撒就。”
李萬繼笑的不行:“要這麼說的話,欣欣可真不像爸,我們安隊,當年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
周察微笑道:“我也沒說欣欣不好脾氣,就是……熱,熱。”
“行啊!”李萬繼笑著拍他肩:“你說說你,小伙子也一表人才的,你倒是快點兒下手啊!上回那個送菜的,我就看著不大順眼,這麼好的姑娘,咱自己留著不行嗎?”
周察微心說我也看他不順眼,就隨口道:“聽說那是安隊當年救下來的孩子。”
“是倒是,不過……”李萬繼嘖了一聲,沒再說話,就想站起來。
周察微心頭一,一把抓住:“李哥,你倒是說完。”他半開玩笑的抓著不放:“你不說我可賴上你了!”
李萬繼無奈的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靠過來,小聲道:“其實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我跟我們李大隊回去之后,說起欣欣來,我聽老陳,就是我們安隊當年的搭檔說,這孩子啊,當年雖說是安隊救下來的,卻不怎麼激安隊,他同那個殺人的的,就是那個被家暴的楚啥,覺得是有可原什麼的……不過我又聽說,后來安隊犧牲的時候,這孩子還過來了,給安隊鞠了個躬,可能是年紀長了,回過那個味來了,知道自己當年犯錯誤了。”
周察微眉頭皺,心里莫名的有點不安。
李萬繼也沒多待,說了幾句就走了。
然后周察微越想越不對,就給安恬欣打了個電話。
安恬欣接了,道:“有事嗎?”
周察微道:“你在哪?昨天怎麼沒回來?”
道:“不好意思,我這邊有點事,等我忙完再打給你吧!”
一邊就掛了。
周察微愕然。
聲音確實是安恬欣的聲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有點不對。
周察微眉頭擰個疙瘩,在心里拼命拼命的……想抓住那一個點。
他忽然一個激靈。
他猛然想起來,就在們住院的時候,因為安恬欣傷的是右手,左手打字不快,所以最近都習慣發語音……他清清楚楚的記得,那天把手機湊到邊:“有事嗎?”
隔了一會兒又發了一條:“不好意思,我這邊有點事,等我忙完再打給你吧!”
他猛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時掌握不準平衡,險些一頭栽到地上。
路霄崢正跟姜予以說話,就跟條件反一樣,一個箭步過來,一把提住他手臂。
周察微反手抓住他手,臉都白了:“頭兒!不對!欣欣出事了!”
路霄崢眉頭一皺:“什麼?”
時間倒回到昨天。
地下室中,安恬欣悠悠醒轉。
只覺得手腕疼的要命,下意識的收了收手,就聽到了當啷一聲巨響。
真的是巨響,聲音大的嚇人。
安恬欣的猛然一僵。
緩緩的張開了眼睛,眼前卻是一片黑暗,一都沒有的黑暗。
昏迷之前的事,反芻一般涌進了腦海中,安恬欣倒了一口涼氣。
是霍臨冰?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腦子里一片空白,有些驚惶的.息著,被鎖著的手,下意識的張開手掌,著手臂到的東西。
手指冰涼,是鐵欄桿。
來回的了,然后再試著了鎖著的鏈子……應該是一副手銬。
他顯然是早有準備。
四周太靜了,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息聲,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這種極致安靜極致黑暗的環境,跟關閉類似,就算心理素質強大的軍人也會膽寒。
安恬欣猛的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后靠著欄桿坐下,傷的手一下一下的扯著自己的角,創造一個有變的環境,分散注意力,然后努力思考這是為了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完全不覺得是“因生恨”。
直到事已經到了這一步,一點一點的倒著回想,才發現,之所以覺得不舒服,是因為……雖然霍臨冰上說的這麼好聽,可是從來沒覺他喜歡。
又一下子想到了周察微。
雖然周警撇清的厲害,可是……這個時候再想想,卻忽然覺得,似乎能覺到,他是喜歡的……
明明當時真的沒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坐在黑暗的鐵欄桿里頭,腦海之中,卻異常清晰的浮現起了一幕……
他滿面醺然,眼中酒意濃濃,雙手握著的手,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低聲喃喃:“欣欣,我什麼都沒有,欣欣,我什麼都給不起……”
哼了一聲,對著黑暗,輕聲罵道:“智障!”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點聲音。
安恬欣定了定神兒,覺到了地面微微的震。
耳邊響起了悶悶的腳步聲,下一刻,啪噠一聲,燈亮了。
安恬欣被刺激的閉了閉眼睛,眼淚直流,好一會兒,才慢慢張開,霍臨冰站在鐵欄桿前,道:“你醒了?”
聲音是一種刻意的溫。
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咬著牙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他輕聲道:“我就是想讓你陪著我。”
他打開了底下的一個小鎖,下面居然還有一個大約十厘米高的小門,他把菜推進來:“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幾樣菜的,剛出鍋,你嘗嘗看,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