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哥的語氣裏，充滿了責備。

怪王麻子？這個畜生，又做了什麽？

大牛哥使勁歎了口氣。

“小懸子，你記不記得馬鑫？”

我當然記得，馬鑫和大牛哥年紀差不多，不過比起我們這些初中高中就輟學的孩子，馬鑫要出息的多。

他是村裏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也是村裏第一個考上研究生的，算算時間，他今年應該要畢業了。

“馬鑫畢業回來了，還帶回一個漂亮的城裏姑娘，要結婚。”

這是好事啊，不過看大牛哥的表，似乎和我想的不一樣。

“馬鑫要去京都工作，隻在家待一個月，他爸媽讓村長幫忙張羅了一下，半月前舉辦了婚禮。”

“你也知道咱村的習俗，婚禮鬧新娘鬧的厲害。”

這我知道，之前村裏有個大哥結婚，新娘被鬧的子都給了。

“婚禮前幾天，馬鑫找到我們，又說好話又塞煙，說自己媳婦有心髒病，讓我們千萬別鬧。”

“本來我們幾個也沒打算鬧的，王麻子說馬鑫肯定不想讓我們鬧，才騙我們說新娘子心髒不好。”

“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鬧新娘本來就是咱村裏的習俗，不鬧不熱鬧啊……”

講到這裏，大牛哥說話吞吐起來。

“鬧死了？”

大牛哥一臉懊悔，用力拍了下桌子。

“就不該聽王麻子的！虎子和大蟒死的慘啊！”

我沒打斷大牛哥，等他緒穩定下來繼續講。

“婚禮上新娘子犯了病，救護車來的時候，人都快涼了。”

“新娘子死的第七天，村裏開始鬧怪事。”

“先是全村裏的狗整夜狂吠，第二天全都吐白沫咽了氣。”

“從那天開始，虎子他們四個，一個接一個的全死了。”

大牛哥語氣有點發，他害怕了。

“死的全是鬧新娘的……小懸子，你救救哥，哥還不想死啊！”

從大牛哥的描述看，是被鬧死的新娘，死後變惡鬼來複仇了。

不過這隻是猜測，我得回村確認一下才行。

“我回村跟你看看。”

我和大牛哥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坐城鄉公趕回了村。

在市區時本是大晴天，誰知一下車天忽然暗淡了下來，我抬頭一看，烏雲不知何時從東邊了過來。

我心裏一咯噔，這可不是好預兆。

大牛哥衝我說：“今天的天氣預報有雨夾雪，咱趕進村，別被淋了。”

剛走到村頭，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跑著撲到我和大牛哥的麵前，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看著男人的著不像是乞丐，哪裏來的瘋子？

這瘋子抓著大牛哥，裂開嘿嘿嘟囔著。

“你要死了，你要死了，娟娟跟我說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都得死，嘿嘿嘿嘿……你要死了，你要死了……”

離得近了，我才發現瘋子有些麵，我仔細一看，驚的差點咬到舌頭。

這瘋子是馬鑫！

馬鑫在我的印象裏，一直都是典型的書生相貌，小時候村裏大人經常說，馬鑫看麵相就能考上大學，還真是一語箴，馬鑫不考上了大學，還了研究生。

那個讓村人驕傲的研究生，怎麽變這個樣子了。

馬鑫裏不停念叨著“你要死了”，說的大牛哥臉慘白，大牛哥壯力氣大，用力一扯從馬鑫的手裏掙出來。

“小懸子，咱快走！”

說著，大牛哥拉著我快步往村裏走。

我邊走邊回頭看去，馬鑫沒有追上來，他跪在地上，著大牛哥的背影，咧著笑。

不知為何，看著他的眼睛，我忍不住打了個寒。

我離村時，沒帶家中鑰匙，爹娘都在省城，我想回家看看都開不了門。

“小懸子，要不你去我那住？”

我知道大牛哥和爹娘同住，家裏房子小，我要去他那睡，如果不想打地鋪，就得和他一張床。

“我去村長家吧，剛好了解下況。”

村長老伴去世的早，兒又嫁了遠鄉，一人在家，我家裏和村長關係不錯，去借宿村長肯定不會拒絕。

大牛哥說行，村長讓我來找你的，我得先把任務了。

到了村長家，門是開著的，一進去，就看到一個白發老頭手握老煙槍吞雲吐霧。

“村長，我回來了。”

村長聞聲扭過頭來，看到我臉上掛起笑容。

“小懸子回來了啊。”

我走進院子，這時才發現，村長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還是一個我認識的人，黎。

“黎哥？”

和之前見麵不同，黎現在穿警服，給人一種威嚴之風。

黎也十分意外。

“林懸，你怎麽來了？”

我解釋說這杏花村是我老家，聽說鬧鬼回來看看。

“咱借一步說話。”

黎拉著我往外走，我無意間瞥到大牛哥一眼，他臉上的神，十分的不自在。

出了門，我小聲的問黎。

“什麽況？”

黎掃了一眼四周，見周圍沒人才開了口。

“你村裏死了五個人，警察能不管嗎？”

說得也對，一連死五個人，可是大案。

“黎哥，我剛來還沒弄清什麽況，你跟我說說。”

黎從兜裏掏出一煙叼在上。

“那四個男的還沒拉去燒呢，我帶你看看就明白了。”

黎帶我去的地方，是虎子家。

黎介紹，虎子是第一個遇害的。

虎子家中堆滿了花圈，房梁上掛有白布。

院子中搭著一個棚子，棚中央放著還沒合棺的棺材，棺材的前方，是虎子的黑白照。

按照村子裏的習俗，死人要陳三到五天再拉去火花，現在正值冬天，腐化的慢，會陳五天。

棚子外的地上，鋪著兩列被子，虎子的親人穿白服，坐著等待前來吊唁的人。

黎走了過去，想要去看看虎子的，卻被虎子的娘給攔住了。

或許是喪失親人太過悲傷，的緒十分激。

“你們都看了多次了，還有完沒完了！”

黎有些尷尬，我急忙走上前去。

“嬸子，我是林懸，我來看看虎子哥。”

虎子娘抹幹眼淚，看到我更激了。

“小懸子，你是小懸子！”

手使勁抓住我的胳膊，兩隻手都在抖。

“小懸子，聽村長說你跟張龍學了本事，你一定要把那鬼除掉，給俺家虎子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