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署是九叔找來代替阿婆的人,當初修補唐卡的人皮,就是他賣給我的。
不過從那之後,我接的幾單生意都用不到死人上的材料,也就沒和韓署聯係過。
我看了眼時間,夜間九點,還不算太晚,便把電話撥了過去。
沒有彩鈴,話筒裏傳出的是最原始的“嘟嘟”聲,嘟了九聲後,電話被接了起來。
“林老板,有事嗎?”
韓署的聲音依舊低沉。
“韓大哥,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韓署四十多歲,叔老了些,一聲大哥最合適。
“林老板直說。”
“之前你們殯儀館是不是送去一個心髒病突發,死在婚禮上的新娘子?你們給換壽時,有沒有發現……異常?”
“我幫你去問問,一會兒電話打給你。”
韓署扣了電話,不到十分鍾又打了回來。
“我幫你問了,那新娘手臂、大都有淤痕,上還有一道劃跡,看大小是指甲劃傷的。“我向韓署道了謝,扣了電話,我把韓署剛剛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黎。
黎忍不住了髒口。
“這群畜生!”
毫無疑問,王麻子他們不僅婚鬧了,而且鬧的十分過分。
新娘上的傷痕無不表明在生前被猥過。
黎咬牙切齒的說道。
“老子一定把這群畜生都揪出來!”
以我在火災案裏對黎的了解,他肯定會一查到底的,不過這事兒有個前提,在他掌握王麻子等人婚鬧的證據前,這些畜生得活著才行。
參與婚鬧的人已經死了四個,下一個不知道是大牛哥還是王麻子。
黎問我:“你不是今晚要找鬼嗎?”
“別急,還不到時候。”
屋外太冷,我和黎又回到屋裏,我把回家取來的,準備了出來。
“指南針?”
黎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手中的東西。
“我還以為你們商人賣的都是老古董呢,你手裏這玩意兒,還現代的。”
我手裏的,還真是個指南針,二十年前的產,鋁合金外殼,的確是現代的。
我跟黎解釋,這不是普通的指南針,而是尋鬼儀。
“尋鬼儀?這麽玄乎,給我講講。”
“黎哥,你有沒有聽過‘封門村’?”
聽到封門村三個字,黎一下有了興趣。
“怎麽沒聽過,聽說是華夏第一鬼村,一直不怎麽相信,難不是真的?”
封門村位於華夏豫省的一個小村子,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因為自然條件的原因,村民搬離了此地,留下了一個空村。
十年前,網絡上忽然出現很多關於封門村靈異事件的帖子,火一時。
這些帖子中講的故事十分玄妙,真假難辨,一時間引起許多靈異好者和戶外運好者的興趣,很多人膽大的人前去探險。
我手裏這個尋鬼儀,就是其中一個名尚泉探險者的。
尚泉聽聞封門村的事跡後,約了幾名驢友一同前去探險。
當時封門村中最為有名的,是全村唯一一間南北朝向的屋子門口擺著一把太師椅(11年已毀),傳聞坐過這把太師椅的人,最後都死於意外。
來到封門村,尚泉一行人果真找到了傳聞中的太師椅,朋友們害怕傳聞都離的遠遠的,唯獨尚泉膽大坐了上去。
當天晚上,忽降大雨,一群人出不了村,隻好在村中安營紮寨,找了間不水的房子避雨。
誰知隊裏清點人數的時候才發現,尚泉不見了。
驢友們冒雨找了一夜,把封門村外翻了個遍,未能找到尚泉的蹤影。
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在封門村的村口找到已經死亡的尚泉。
尚泉趴在村口的爛泥中,手中攥著一個指南針。
更可怕的是,驢友們發現村中各條道路上,都留有尚泉的腳印。
他們推測,昨夜尚泉在村裏迷了路,在村中轉了一整夜也沒能找到離開的路。
可昨夜驢友們也在村中找了一夜……不大的一個村莊,怎會不到尚泉呢?
驢友們害怕了,急忙帶著尚泉的離開了封門村。
那一夜尚泉發生了什麽事,已經不得而知,但他死後,一魂一魄留在了指南針中,將指南針變了“尋鬼儀”。
尋鬼儀隻有一個功能——找鬼。
聽完尋鬼儀來曆的解釋,黎興趣更濃了。
“封門村這麽詭異,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去見識見識。”
這本是黎的玩笑話,誰知日後一語箴,我和他真的去了封門村,還險些死在裏麵,這個故事,日後在講。
使用尋鬼儀,是有限製的。
首先,得夜間使用,夜越深越好。
黎問道:“是因為鬼怕,白天不出來嗎?”
“當然不是。”
我笑著跟黎解釋。
“人們常說老鼠怕貓鬼怕,其實是不對的,鬼並不怕。”
黎瞪大了眼睛。
“鬼不怕的說法,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準確來說,鬼也有怕的,也有不怕的,它們真正害怕的,是鳴。
古籍《金樓子》中有詳細記載。
“東南有桃都山,山上有樹,樹上有。日初出,照此桃,天即鳴,天下之之而鳴。樹下有兩鬼,對持葦索,取不祥之鬼食之。”
翻譯白話文,在東南方的海上有鬼門關,上有天,這隻隻要了,天下的都會,若是鳴時在人間作惡的鬼被天發現,就會被鎮守鬼門關的惡鬼抓去吃掉。
對於鬼來說,鳴是一種“刑”,就像小聽到警車鳴笛一樣。
我們行中人都知道,若是有事求鬼,一定要避開天亮鳴的時候。
若是有哪個“高人”說鬼怕,定是什麽都不懂、招搖撞騙之輩。
我之所以不著急去尋鬼,是在等天地之間的氣散去。
按照道家的理論,世間調和,白天普照天地間氣重,鬼屬,雖不怕但能避則避。
夜間沒了太,氣散去,天地間氣更重,鬼的活會更頻繁些。
聊了一會兒,我低頭一看表,已經是夜間十點了。
“走,我們找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