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亞于驚天霹靂。

燕寧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正在宮里和李貴妃說自己與楚王大婚要準備的事。

如冠霞帔什麼的，李貴妃都已經給預備好了。

聽到九皇子帶著馮瑤進了宮，去皇帝的面前求皇帝賜婚，燕寧都傻了。

上一世的九皇子可沒有這麼直接。

怎麼這一世，九皇子就愿意為了馮瑤進宮直接求娶了呢？

燕寧愣了愣的功夫，下意識地看向坐在李貴妃邊的阿蓉，了角卻沒有說什麼。

覺得是不是因為這一世九皇子沒有求娶阿蓉這件事，因此就直接娶了馮瑤，而不是如同上一世那樣雖然與馮瑤有很多的傳聞，可是到了燕寧死的時候都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

只是如果九皇子迎娶馮瑤的話，那姜嬛怎麼辦啊？燕寧第一次都這樣關心姜嬛了，畢竟上一世的時候九皇子妾上無妻，只獨寵姜嬛這麼一個側妃，因此才姜嬛這麼風。可這一世九皇子如果娶了馮瑤，那就算姜嬛嫁給九皇子依舊是側妃的份，只怕也要馮瑤給拍死。

馮瑤那可是敢在東宮囂的人啊。

不過九皇子趁著這個時候竟然能馮瑤答應跟他進宮，燕寧倒是也佩服九皇子的。

馮瑤一向都看不起九皇子的出，如今竟然還愿意嫁給他，可見九皇子最近在馮瑤的上也下了不的功夫。

“什麼？他要娶阿瑤？”李貴妃從沒有想到，一向在自己的跟前溫和孝順的九皇子，竟然會要娶馮瑤這樣一個剛剛在東宮鬧出笑話的人。

雖然九皇子不是李貴妃親生的，不過李貴妃養大了他，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一樣疼養大，如今聽說九皇子竟然一聲不吭地就要娶馮瑤，便皺眉說道，“這怎麼行。”馮瑤的子那麼驕橫傲慢，而且對九皇子又是一向看不起的，如果九皇子娶了馮瑤，那日后的日子怎麼過。

李貴妃并不是想要九皇子娶一個怎樣怎樣優秀的姑娘。

只希九皇子娶一個投他脾氣，能他日后生活得幸福安穩的子。

可馮瑤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更何況馮瑤的子那麼壞，嫁給九皇子之后也不可能收斂，如果在外頭鬧出什麼不好的事，那豈不是也九皇子為難？

為母親，都不會喜歡自己的孩子娶馮瑤這樣的姑娘做妻子。

而且原配發妻，這是多麼重要的份。娶了不好的姑娘，對九皇子來說也有太多的的傷害了。

“不行，我得去見見陛下。”李貴妃臉有些不好看地站起來，想要去皇帝的面前阻攔這件事。顯然是十分在意九皇子日后的婚事的，然而阿蓉看了一臉茫然的燕寧一眼，急忙也起扶住了目急迫的李貴妃低聲說道，“娘娘不必擔心。這件婚事，就算娘娘不去見陛下，陛下也會來問娘娘的意見。”

李貴妃是九皇子的養母，親這麼大的事，皇帝怎麼可能不來問李貴妃。因此皇帝一定會帶著九皇子過來的。

見李貴妃一愣，看著自己出幾分猶豫，阿蓉便笑著說道，“更何況咱們不知道九皇兄為什麼會要迎娶馮家的姑娘。這件事，無論娘娘心里怎麼想，可也得問問九皇兄自己的意思。娘娘，若是九皇兄一定要娶，那只怕是極了馮家姑娘，您攔著，豈不是也攔了九皇兄的幸福麼？”

十分為九皇子著想的樣子。

然而李貴妃卻皺眉，搖頭斷然地說道，“他喜歡的絕不會是阿瑤這樣的丫頭。他……”九皇子的心事，李貴妃其實能看出幾分，畢竟當初九皇子與十皇子兄弟都對阿蓉另眼相看。雖然九皇子看起來溫和斯文，不及十皇子出的心意更多，然而李貴妃卻知道九皇子心里是喜歡阿蓉的。

可打從阿蓉嫁給十皇子，李貴妃就全當做之前看出的事不存在，從來沒有在阿蓉的跟前提及過九皇子，更何況九皇子仿佛也知道避嫌，阿蓉在李貴妃面前的時候，九皇子就不常進宮，因此李貴妃早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后。

從不覺得阿蓉夾在九皇子與十皇子兄弟之間是阿蓉的不對。

姑娘家優秀，得到兩位皇子的傾心，這本也不是姑娘的錯。

難道人慕還是的不對了不？

李貴妃卻不愿再嚷嚷九皇子對阿蓉的那些喜歡，此刻便收住了話，只對阿蓉說道，“他的子溫和，怎麼會喜歡那樣驕橫縱的姑娘。”

的臉帶著幾分焦慮，顯然對九皇子這婚事很張的樣子，阿蓉便笑著說道，“不管怎樣，既然九皇兄進宮求陛下賜婚，可見他心里是下定了決心要娶馮家姑娘的。娘娘，您先問問九皇兄的心意不好麼？”

篤定了就算在李貴妃的面前，九皇子也肯定會一口咬定他慕馮瑤想要娶。

九皇子如果野心圖謀大位，那聯姻承恩公府，娶到太子最喜歡的表妹，為太子最倚重信任的弟弟，這是一條最輕松的捷徑。

不過阿蓉覺得九皇子想得太簡單了。

他只想到娶了馮瑤的好。

可是有沒有想過，娶到了馮瑤，馮瑤日后惹是生非的話，那只怕全都算在他的頭上，也不知還要得罪多人。

阿蓉垂了垂眼睛。

大概九皇子就算想到這些，可也只能要趕迎娶馮瑤了。

不然，馮瑤被趕出京都，他就算想要對馮瑤徐徐圖之，只怕也沒有了機會。

雖然沒有詢問燕寧更多上一世的事，可是燕寧也過，馮瑤上一世并沒有被趕出京都這一茬，而只是被宮中厭棄。

這一世，也不知馮瑤到底又做了什麼，竟然太子急著把趕出京都，甚至連往日里的分都顧不上了，可見這麼重大的轉變之下，九皇子行事也不及上一世從容。他上一世吊著馮瑤與瓜葛很深，可是卻并沒有娶，因此馮瑤只帶給他承恩公府的好，做了壞事卻不會連累他。

只是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

如今，九皇子不是就得舍出自己的正妻之位來迎娶馮瑤了麼。

“娘娘，你先別著急吧。不然，如果九皇子看到你這麼難，只怕心里也不好。”燕寧怯生生地扯了扯李貴妃的袖子，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后果然了幾分剛剛的急迫，便急忙安說道，“更何況九殿下會來跟娘娘解釋自己為什麼要娶妻的。你不要太擔心了。”和阿蓉扶著李貴妃坐在了椅子里，見喝了一口茶平穩了心，燕寧這才放心地坐在李貴妃的邊。

還沒等說什麼，皇帝已經帶著太子與十皇子快步來了李貴妃的宮里。

他們的后就是九皇子和臉郁難看的馮瑤。

見了九皇子與馮瑤并肩而行，而且還十分關切地垂頭對說著什麼，目憐，李貴妃閉了閉眼。

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請皇帝坐在了自己的對面。

太子臉與李貴妃一般急迫，看著九皇子言又止的樣子。

不過太子的心李貴妃倒是能理解，畢竟太子肯定沒有想到，剛剛哭著喊著要嫁給他的姑娘轉就要被弟弟娶回家。這得多尷尬啊，太子肯定會覺得萬分對不住九皇子，畢竟九皇子娶馮瑤這種曾經對太子心心念念的姑娘，這也算是吃了大虧了。因此，太子是覺得對九皇子十分抱歉，又不好明說。

總不能跟弟弟說，你別娶了，因為心里慕的人是我不是你。

這太子怎麼開口啊？

更何況馮瑤在東宮鬧著要嫁給他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九皇子必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想一想，太子就更尷尬了。

太子是不愿意馮瑤嫁到皇家的。

不僅九皇子會因此面上無關，而且太子妃被馮瑤那麼敵視，日后做了妯娌，太子自然更心疼太子妃。

覬覦自己夫君的人做了弟妹，太子妃就算涵養再好，太子都覺得太子妃以后的在皇家眷之中得很難做。

因此，他看了直接走進宮門的九皇子與馮瑤，忍不住回頭看了李貴妃一眼，帶著幾分求助的樣子。只是李貴妃也無能為力，看著此刻就算馮瑤對他甩臉子翻白眼都滿不在意，依舊溫和俊秀的九皇子，李貴妃還能說什麼？

總不能當真做那西王母棒打鴛鴦。

倒是十皇子一臉匪夷所思地坐在了阿蓉的邊，低聲對妻子說道，“真是奇了怪了。九哥這放著大好的清閑日子不過，非要給人當奴才卑躬屈膝不？”他覺得九皇子喜歡的人真是天差地別，從前他喜歡阿蓉，十皇子能理解，因為阿蓉的確值得人慕。

可是一下子又喜歡了馮瑤，九皇子這慕的對象就十皇子分外不能理解了。

娶了馮瑤，然后天天被馮瑤嫌棄鄙視，在馮瑤的面前直不起腰，這能舒服麼？

所謂夫妻，不得彼此惜，互相想著對方過日子麼？

“大概這是真呢。”阿蓉輕飄飄地說道。

十皇子沉默了。

他被這句話給嚇住了。

“真，真？”他覺得自己和阿蓉是真，因此覺得真應該都差不多。可是如今見到九皇子和馮瑤之間的真，十皇子算是漲了見識了。

他被嚇住了，急忙喝了兩口茶穩定了一下心。倒是此刻皇帝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九皇子微微皺眉，不著痕跡地看了馮瑤一眼，想到馮瑤乃是先皇后的侄，如果說得太難聽就掃了先皇后的面子，便只能勉強忍耐了心里的不快，對九皇子說道，“你母妃就在眼前，你再把剛剛的話說一遍。”他對九皇子就心生不悅。

皇帝最重太子。

太子因馮瑤的事最近都很煩惱，明明把馮瑤趕出京都也就算了。

可是九皇子這時候如果要娶馮瑤，就是把馮瑤留在京都，留在皇家，日后太子的立場豈不是極為尷尬。

皇帝就覺得九皇子很不懂事。

九皇子垂著頭跪在地上，仿佛沒有見到皇帝不好看的臉，許久之后才抬頭，膝行到了李貴妃的面前仰頭出幾分懇切，低聲對李貴妃說道，“母妃，我是真心慕阿瑤。我知道阿瑤的心……只是也求母妃想想我的心。阿瑤若是被趕出京都，我就再也見不到。一想到日后再也見不到阿瑤，我只覺如錐心之痛。”

他的眼底泛起了淚，看著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李貴妃輕聲說道，“我知道阿瑤行事并不穩重，可是在旁人眼中或許千不好，萬不好。可是對于我來說，卻是這世上最可的姑娘。”

燕寧震驚地看著九皇子。

沒想到九皇子為了皇位也是拼了。

竟然能說出這麼深款款的話。

“你……一向看不起你。”李貴妃見九皇子竟然這麼喜歡馮瑤，只覺得心里酸，許久之后才艱難地說道，“子縱。”

“我喜歡熱烈的模樣，就像是母妃花園之中開得最驕傲艷的花。母妃，我喜歡的就是阿瑤的驕傲任，哪怕旁人覺得刺眼，可是我卻覺得看見，心里就是鮮活明亮的。”

見李貴妃臉上出幾分容，九皇子急忙雙手放在李貴妃的膝上，帶著幾分央求地說道，“求母妃開恩，答應了婚事。日后我一定好好善待阿瑤，一定不母妃失。”他轉頭，對臉沉沉地正看著太子的馮瑤聲說道，“我知道心里更喜歡太子，可是我不在意。日久見人心，我愿意等，等明白我的真心，等回頭看到我。”他都這麼說了，李貴妃就算覺得不過氣，只是掙扎著說道，“我只想你娶一個溫善良的姑娘。”

“可是我不喜歡。”九皇子鄭重地說道，“母妃心里的好姑娘再好，可我卻并不喜歡。我只想娶阿瑤。”

李貴妃頓時手腳冰涼。

看著九皇子，想問問九皇子就這麼喜歡馮瑤麼？難道連太子與太子妃，甚至的心都不顧了麼？

可是看著九皇子那雙充滿了期待的眼睛，李貴妃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知怎麼，就覺得心里疲憊，緩緩地說道，“如今你也大了，你心里喜歡誰，想娶誰，也無需我做主。”突然覺得此刻跪在面前的孩子有些陌生，并不是因為九皇子娶了不喜歡的馮瑤，而是李貴妃突然想到，九皇子想要娶一個姑娘，到了如今竟然是這個養母最后一個知道。

明明養大了他，可是卻永遠都不知道九皇子心里的想法，甚至當十皇子歡天喜地地每天在跟前念叨姜家的大姑娘阿蓉多麼可，從不瞞的時候，九皇子的一切都不知道。

他什麼都不告訴，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婚姻大事，都是直接去央求皇帝。

這個養母，只怕在九皇子的心里也未必有什麼分量。

想到這里，李貴妃不由苦笑了起來。

“母妃，我只是關心則……”九皇子見李貴妃保養得宜的臉一下子就灰敗了，不由急忙說道。

李貴妃卻只是擺了擺手，看向九皇子后的馮瑤。

“阿瑤，你也是真心想要嫁給九皇子麼？”緩緩地問道。

“沒錯。我就是要嫁給九皇子，做九皇子妃！”馮瑤看都不看李貴妃一眼，因為在的心里，李貴妃借著先皇后的澤，如今卻阻攔承恩公府的大好前程，這就是白眼狼罷了。

因此，馮瑤是怨恨李貴妃怨恨到了極點的，自然不會給好臉。

的聲音邦邦的，對李貴妃也十分不敬，李貴妃卻已經收斂了一瞬間的弱，反而看向九皇子平靜地問道，“就算是這樣，你也要娶？”問的不是馮瑤對九皇子的喜到底多，而是馮瑤此刻對這個九皇子的養母沒有半分尊重，如果這樣一個對充滿敵意與厭惡的姑娘九皇子還是不顧及李貴妃的心要娶，那李貴妃想，與九皇子的母子分算是要到頭了。

不過，本也不是親生母子。

李貴妃當年養育失去生母的九皇子與十皇子，不過是看著兩個失去母親的孩子在宮中可憐。

養大了他，也并不需要他們孝順，回報自己。

如果九皇子也這麼想，那李貴妃日后不在意他就是了。

九皇子聽出了李貴妃的意思，頓了頓，在眾目睽睽之下垂頭說道，“是的。”

十皇子與太子的臉都變了。

“九哥，你！”十皇子沒有想到九皇子為了馮瑤竟然辜負李貴妃，本來還在看熱鬧似的臉上笑嘻嘻的，此刻卻已經出怒意。

太子的臉也很難看，擔憂地看著臉平靜的李貴妃，又忍不住看向馮瑤。